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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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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被冲向下游。但透过模糊的视线,厉倾寒竟瞧见大石底下压着水草,只有一个尖尖头露在大石外。那姿态,全然不像是自石底挣扎长出,倒像极了长成之后被大石压扁。

水草旁,有什么东西在舒展,像迎风招展的旗帜。心念一转,便知这一定是卢正雨大腿处缺失的那块布帛。

心头了然,口头松了口气,却没料到呛了一大口水,口鼻处立刻感受到刺激。冰冷的河水,巨大的冲力,顷刻放大了千百倍。忍不住咳了一口,浑身都传来冰冷的刺痛,脑袋更是胀疼。

终于脱力抓不住石头,整个人都朝下游冲去,冲荡间膝盖胸口都撞上一块石头,疼的几乎晕厥。胸腔的氧气即将耗尽,他只好双手胡乱地抓着。

可河底大多是石头,双手撞了几次,渐渐失去了力道。恍惚间,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

是一双手。

即将闭上的眼嗖的睁开,人被那双手带着,顺流朝下游冲去。然后头顶一疼,却不再在河里横冲直撞了。

是李断。

片刻前爬上岸,李断并未鲁莽救人。取了马上自带的粗绳,绑住一棵大树,另一端系在一块巨石上。粗绳形成了阻拦,在飞速朝下游冲去之时拦住了两人,保护了两人不至于命丧金川河。

李断下颚被厉倾寒狠狠一撞,立刻头晕眼花。好不容易攀着绳子上了岸,将厉倾寒往地上一扔,以剑支地,背靠在树干上,等待厉倾寒醒来。

不到一盏茶时间,便历经了一番生死。

厉倾寒咳嗽了几声,终于转醒。掐着脖子干咳几声后,才艰难地支起身子,靠上一棵大树,继续大口地喘气。他的脸色本该发白,却因冰冷的河水而被冻得发紫。水滴自眼帘滴下,眼神冷硬地可怕。

“去通知陈少卿,带人来……河底的石头是被人放在那个位置的。”

“岸边还有脚印。”

喘着粗气,厉倾寒狼狈地开口。

李断站直身体,居高临下望着伤痕累累,眼里却只有案件的厉倾寒,冷嗤了一声。没开口,单手夹住,拔腿。

虽的确没力气走,但二十年来,从未被人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冒犯的厉倾寒,也不可能接受。立刻开始反抗,脸色出奇的阴沉。李断冷哼一声,自然知道这不好看,但心中怒火熊熊,无处发泄。

一路被以这种不雅的姿态拎回了县衙,饶是厉倾寒亦挂不住面子,眼色警告。大有再不放他下来,就要大刑伺候的意思。

挑眉,依旧不开口。

厉倾寒倒是先开了口,但不过片刻,神思就被案情给占据,气的李断将人扔在地上,吃了一地的尘土。这下,继水里洗过,泥里滚过之后,厉倾寒总算也在风尘里逗留了半晌,滋味却不好受。

“案要破,那也得有命破。”

李断说的话自然没错,可他不曾不惜命,他这条命,是多少人用命换来的,他比任何人都要怕死。可有冤情,他就不能不算。似乎洗刷了天下的不白之冤,父亲的罪,也就不成立了。

看,那人的儿子助靖安破获了多少冤案奇案。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叛国。

多少年,不曾胡思乱想了。回忆如洪水猛兽,比那河水更甚。内忧外患,厉倾寒终于体力不支,几欲昏厥。晕倒之前,只来得及将线索告知了陈瑾生,安排好一切,才放心沉入黑暗。

厉倾寒没想到,他这一睡,竟然睡了整整两天。

更料不到,他在两天后醒来,竟身在牢狱。脚带镣铐,身下是干瘪的稻草,老鼠在角落里支支的叫,蟑螂与蟑螂在进行一场你追我赶的游戏。空气中散发着恶臭,他干呕着低头,愣住。

身上,穿的是囚服。满是污垢的衣服,近乎刺眼的一个囚字。

“醒了,大人醒了。”

耳旁传来一个激动的声音,是向阳。见厉倾寒醒来,向阳喜上眉梢,在李断的身旁蹦来蹦去。右侧,是眉头深索的陈瑾生。此刻他的待遇,完全不应该。他已经找到他杀的证据,只要证明那块石头是被人移动过的,还有脚印……

可李断的一句话,将他打入冰窖。

“你说的证据,都没有找到。”

“不可能!”

下意识望向李断,厉倾寒很快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不可能是李断。而李断见厉倾寒怀疑的目光时,怒意飙升到极致。见他撤去疑虑,脸色才好看不少。

究竟是谁,抹掉了那些证据?

事情似乎变得更加复杂了。

第12章水中恶鬼牢狱之灾

证据不翼而飞。三日期限已过,他会被打入大牢也不足为奇。李浩,恐怕早已将他视作眼中钉。

“是他杀。”

脱力靠在身后冷硬的墙壁上,厉倾寒笃定。

“陈少卿,查下与卢正雨交往的人,有杀人动机的人,都要一个个排查。”

第二,一定要找到当初的劫匪。第三,必须找出背后的那双眼睛,那个消去了一切证据的人。线索的泄露,说明这个人,或者这些人,就在他们的身边,即便在牢里,他也必须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但他没有说出口。

离开时,陈瑾生走在最后,确认李断等人都离开后,久久伫立在牢房之外,并不迈腿,“秦寒……”

“陈少卿,不妥。”

因陈瑾生的称呼而拧起眉头,但没否认。这个人心中早已认定了他的身份,再反对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若这人要曝露他的身份,现如今他恐怕早已在押往靖安的囚车上,而非在金川。

同样因厉倾寒的话而不满,但陈瑾生此刻更想知道的,是厉倾寒隐瞒的那部分。于是,陈瑾生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问,“除了你,还有谁知道你找到的线索?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

“不,不会是他。我信他。”

厉倾寒并未刻意压低自己的声音,甚至有几分激动。若他厉倾寒会去怀疑一个几次三番用性命救他于危难的人,那实在是太混账了。更何况,那个人,是被他拖入漩涡的。

陈瑾生没有再开口。出去时,李断抱着剑等在一旁,脸上却有几分释然。厉倾寒的话,似乎给了他留下的理由。第一次,被一个人全然信任。这种感觉很陌生,但意外地觉得还不赖。

他自知心中的傲气,对是非对错,自有自己的论断。他可以救人,但从不与人交往。他经常笑,但很少有人能勾起他的情绪,更没有人能勉强他做任何事。但初见,厉倾寒就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开了先例。

之后,事态渐渐演变成意料之外。

明明可以离开,但不知为何,行李拾了又拆,脚步就是迈不动。厉倾寒,他的行为实在蠢,蠢得让人有些心疼。但今天,他似乎明白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肯离开,为什么会留在厉倾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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