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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成安已领命而去,厉倾寒唤醒出神的李断,与陈瑾生一道去了药房。他自己开辟出的这一间药房,充斥着淡淡的药香。门口的架子上,晒着未看的药草,水分失了大半,恹恹地伏着。
取出一包药粉,递给陈瑾生。药粉层层叠叠地包裹着,看不清内里乾坤。这药粉,原本能吸引蜂蝶,但他调配之后,这药粉的气味能吸引鸟类。有了它的帮助,兴许找人会更加容易。
陈瑾生接过,才带人往沁阳宫去。
第42章英雄救美百鸟奇观
朱成安能任大理寺丞,自然有他的原因。不过两个时辰,靖安药堂之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百姓口中不无微词,但压不住心头好奇,等待结局之时,也期待靖安药堂翻身,来挫官府的锐气。
厉倾寒派了朱成安暗中盯着靖安药堂,不放过任何动静。自己花了一个下午,研究药堂周围的地形。
靖安十字街,分东西南北四个部分,但一城的繁华却集中在东部。西部山峦密布,草木众多,随之而来的是人丁的稀少。靖安药堂,就坐落在十字街西街中央,唯有几间房,孤零零地立着。
若非高明令靖安药堂传出了名声,恐怕这药堂是断然开不下去。
高明本出身寒门,却在医道上极有天赋。幼时被一名医者看中,侍奉在旁学医。医者死后,高明埋头苦读,终于学有所成。租不起东大街的店面,只好花了几个月,自个在西街搭了个棚。
起初,无人问津。但高明不死心,每日背着药箱上街,蹲在医馆门口。有进门的,出门的,都搭上几句话。一来二去,治好了不少人,也因此被许多医馆敌视。之后,慕名而来的人渐渐多了。
高明心慈,最初行医,都是自个上山采药。遇到没银钱的,也都仁心救治。几年后,漏水的简棚变成了遮风挡雨的一间房,挂上了靖安药堂的牌子。除此之外,毫无富余。再然后,高然来了。
对外称,高然是高明的侄子。高然跟随着高明学医,上山下水,时时在旁。但高然与高明不同。高明行医,本的是能救一人救一人的仁者之心。高然,却是个生意人。他提出要上涨药价,赚钱翻新药堂。
高然断不会同意,两人渐生了隔阂。
但很快,高明就死于一次外出。高然草草办了葬礼,接手了靖安药堂。接手药堂不久,高然便提高了药价和诊金。不少人对此怨声载道。可不久之后,人们察觉,高然的医术更为湛。
医者仁心若是高明的标志,那么妙手回春就是高然的本事。渐渐的,被孤立在一旁的靖安药堂,在百姓,甚至许多官员之间闯出了名声。钱财滚滚而来,令高然可以很快着手翻修药堂。
草草一间房,眨眼变成如今的几间。翻修的几个月,西街可谓是人迹罕至。
手里执着靖安药堂的前尘过往,厉倾寒兀自出神。
且不说高然的本事来的莫名其妙,就是区区几间房,翻修了足足几月,就够令人意外的,再加上高明莫名其妙的死亡。
抬头时,天色渐暗。天地笼罩在夜幕之中,青砖,白瓦,红木,都成了暗黑一片。白日庄严的大理寺,夜晚变得阴冷不堪。唯有几盏灯火,在冷风中摇摇欲坠。面前划过一道黑影,又是哪只未去的雀鸟。
李断不见踪影,似乎方才还可以听见的向暖的叫声,也没了声息。
直起身子,只想打破这样的寂静,却不慎撞翻了一旁的茶盏。凉透的茶水到了满手,茶盏砸在地上,碎成几片,茶叶与茶水零丁散了。低下身子去捡拾碎片,奈何被碎片划破了手指。
拧起眉,望着食指冒出的血滴出神。
李断来时,见到的就是厉倾寒蹲着,一丝不苟地盯着自己手指的模样。挑挑眉,故意咳嗽几声。果然,那人直起身子,眼底浮现的迷茫渐渐退去,掏出伤药随手抹了点,才抬眼望来。
“向暖呢?”
将木塞塞入瓶口,厉倾寒问。
“闹了几个时辰,怕是累了,这会终于消停了。”
李断顺手将地上的碎片挑起,挥臂一扔,碎片消失在不知那处的花丛间,换来厉倾寒不赞同的冷眼。
朱成安和陈瑾生都没传来消息。可厉倾寒等不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必须出去。于是,两相权衡之下,厉倾寒决定往靖安药堂去。虽有朱成安盯着,但靖安药堂,莫名让他在意。
李断停了半晌,良久,只摇了摇头,小跑几步跟了上去。
就在一个时辰前,他到了他爹寄来的信,只有区区几个字,靖安药堂不简单,勿近。能让那个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人用到不简单三个字,足见靖安药堂的危险。可这话已是无用。
这次绕进漩涡的,可是那人未过门的妻子。
两人找到朱成安一群人时,几人已被冻的两颊通红。
为了隐蔽,朱成安选择了一处较密的树丛,足以遮挡住几人的身影。但入夜后,气温骤降,树丛潮湿,一动不动的滋味并不好受。但无人叫苦,甚至不曾发出一丝声响。连吃饭,也得换了班。
两人没有与朱成安等人汇合,只静静地瞧着大门紧闭,却灯火通明的靖安药堂。
明晃晃的烛光,映照出里头的光明。人影印在门框上,却是一片阴暗的轮廓。身后百米,便是层峦叠嶂,起伏连绵。依旧茂盛的树木在风中起舞,舞姿却张扬若鬼魅。而岿然不动的药堂,正躺在鬼魅的怀中。
整整一夜。
药堂的光摇摇晃晃一整夜,众人同样睁了一整夜的眼。厉倾寒对大理寺的人刮目相看,朱成安同样对厉倾寒改观。但令人失望的是,他们不眠不休一整夜,整个药堂,并无任何异常。
清晨第一缕阳光刺破黑暗,染红了东方。
遣了朱成安几人回去,修整一个时辰后再来。厉倾寒没有离开,紧紧盯着靖安药堂,却散不去心头的迷障。
他不知道,就在不久前,秦沁阳的沁阳宫炸开了锅,兵部侍郎的府邸却喜开了颜。
一个时辰后,朱成安带人赴约。彼时,靖安药堂外已站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个个抻着头东张西望。厉倾寒嘱咐朱成安带几个人,将百姓隔离在百米之外,以防不测,自己准备去扣药堂的门。
谁知,门不扣而开,为首的,便是高然。
李断握紧了手中的问心,眉目间的凛冽前所未有。高然自然看见,只浅笑着移开眼去,对厉倾寒十分大方,竟已集中了药堂的伙计,任由厉倾寒搜查,更坦言即便搜不到什么,亦不会为难厉倾寒。
高然的大方显出厉倾寒的无理,可厉倾寒并不在意。嘱咐人仔细搜查,不可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众人领命而去。
上至屋顶房梁,下至地面。每一张桌子,每一把椅子,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