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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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胎引毒入体,生此孩子不惧毒物,练那清冥功定然会是大成。

清冥功修炼困难,常有人一开始修炼就毒发暴毙,即使侥幸练到第一重,也要日日饮毒或者每隔半月在那毒苗圃中修炼,引导体内毒素顺经脉流畅流转,否则就会遭功法反噬,成那浑身毒液流淌失去意识的毒偶。

清冥功九重,若想大成必要日夜忍耐毒素在体内运行侵蚀,此外还要小心提防修炼分心,一时疏忽就是万劫不复。

如此大成,大家都不敢奢求。

而傅慊不同,他生来不畏毒,未练清冥,血已剧毒,被那教主放在毒苗圃中耳濡目染。

傅慊在这里遇见了一个清瘦的老头,那老头年过花甲,清冥功才练到了第三重,算不得什么卓然教徒,不过这老头本从关内来,肚子里的故事多得说不尽,轻而易举就吸引了傅慊。

如此,傅慊自记事起就天天屁颠屁颠跟着这个老人。

那时傅慊还没有名字,大家都称他少主。

那老人觉得这么叫一个屁大点的孩子着实奇怪,一问这孩子还没有名字,还不知父亲为谁,这老人思来想去决定给他取一个。

傅姓之人,曾是天子家师,常传王道、国道,以此为姓自有不凡期望在其中。

慊,意为满足,同音于谦,稍得几分谦逊意味。

傅慊就这么有了名字,虽然有些不讲世俗的常理纲要,但在这南冥哪有什么世俗礼纲之说,就算随口掐一个……算了,随口掐一个的话教主肯定是不愿意的。

教主听说这野孩子有了名字,也觉得极好,又想关中有取字的习惯,就叫老人再给傅慊一个字。

老人想了想,决定用厌,意同慊,是谓满足,便得字子厌。

傅慊的童年算不上快活,天天不是练毒功就是吃毒草,要不就是泡在毒水里,纵傅慊天赋异禀,是练这清冥功的料,但也是会疼会难受。

这个时候那教主正算计着怎么入侵关中,根本不可能考虑傅慊那么多,当初就算说傅慊会大成,也不过说说而已。

关心傅慊的只有这个老人,一心一意把傅慊当一个孩子看待,教他世俗礼仪,教他知识道义,教他怎样在南冥得一心之净土。

然而这老人似乎忘记了,那教主要傅慊成的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世魔头。

但世人育子,自然都是想将最好的授予他。

傅慊七岁那年已经练清冥功到第四重,七年就得那老人二十年艰辛修习,这天赋果真不可详解。

也是这一年南冥第一次入侵关中失败,傅慊和几位长老早早就被藏起来,等了许久才看那断了一臂的教主狼狈回来。

南冥损失惨重,教众跑了不少,但傅慊生在这教中,纵使早对修炼清冥功厌倦,也是无处可去。

那教主抱着自己的断臂,对小小的傅慊说,你一定要替本教主报仇,把那用剑的人斩于手下。

傅慊默默记下,问教主怎样报仇。

教主告诉他只要清冥功练到大成,就能天下无敌,报仇雪恨自然手到擒来。

傅慊继续问,如果天下无敌是不是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南冥教主觉傅慊果然是个可塑之才,笑道:自然,若功力大成便可为所欲为,无人可挡,连天下都唾手可得。

傅慊很高兴,想着等功力大成就再不用吃毒草泡毒水,不用继续在南冥呆着,可以去关中游历,体验那老人说的自在生活。

而南冥教主不知傅慊所想,仍一心一意沉浸在自己的春秋大梦里。

白飒在一简易的帐篷中醒来,看着头顶的尖顶感觉这个景象似曾相识,药香传来,还是那在仁亲王府喝的熟悉味道。

勉强侧头,看见一个人坐在那里对着一小锅扇动,白飒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尚渝?”

那人回头,白飒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着陌生的人依旧结舌。

“呃……傅……”

“你要是不习惯就还按以前来吧,”对方说着把药倒出来走到白飒床边,“尚渝这个名字是医圣给我取的,也不算作伪。”

白飒接过药,一边喝一边看那人

眉若刀锋,睫若鸦羽。

狭眸薄唇,眼底着漆。

面目如画,邪俊摄人。

谦谦君子,凛凛煞气。

看若画中人,却是阿修罗。

在心里这么一比较,和原来时常面上带笑的清隽公子样全然不同,而且看起来很是不好惹,白飒感觉自己在心里是接受不了的。

可能是白飒打量得的太久了,发现对方也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原来那副模样看得久一些自然没什么感觉,现在被这样一个眉目摄人的家伙看着,白飒只觉如坐针毡。

“怎么了?看起来很奇怪?”

白飒看傅慊笑起来,许是因为那张脸带着几分邪气,笑起来也是一副邪肆的样子。

这厢听闻,白飒斟酌了一会儿,不知道是该用对尚渝的态度,还是该用对陌生人的态度,最后才道:“俊是很俊了,就是看起来不像什么好人。”

白飒之耿直,莫过如此。

傅慊莫可奈何敛了笑,坐在白飒床边,后者往里靠了靠。

“躲什么,我给你看看伤。”

说着扳住白飒的肩膀,看另一侧的伤口有血浸出来,皱起眉头:“你倒是有胆子,再偏一点射到你脊背上,下辈子你就和床过日子吧。”

白飒听见熟悉的语气放松几分:“我心里有数。”

“你要是有数还会想着替我吃那万箭穿心?”傅慊抬起头,有几分恼怒,“难道你以为我看着你为我白白丧命心里就舒坦了?白飒你这死心眼和石头脑袋倒是般配。”

白飒听着傅慊数落,无端端生出了些奇怪的情绪,让他感觉心口有些闷,沉甸甸坠着。

这人难道真如这世人所说十恶不赦,罪不容诛?可是如果真是那样的人,又怎么能这般一路济世救人。

若说是因为偿罪,那这觉悟也是当世无人可比。

傅慊自己不停自言自语,越说越气,尤其对方还没理他。

“喂!”傅慊猛抬头,与白飒四目相对,“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白飒回神,心虚地轻咳一声。

果然!

“你以后要是再这么不要命,我也不救你了,”傅慊咬牙切齿,“来年同日,我会给你坟头除草的。”

白飒看着傅慊的怒容想,这样的人,怎么能当那个别人口中的魔头?

“尚先生,”白飒伸手轻轻握住傅慊的手,看着陌生的脸终是找回了一些熟悉的感觉,“能回护你,乃是我之幸事,为你负伤,我……心甘情愿。”

傅慊一愣,只觉得白飒触碰的地方烧起一团火来,一路烧过胸口,烧上面颊。

他说,他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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