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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这人慌乱得只知道叩首,颜子钰十分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把自己的意思听明白了。
“……算了。”
颜子钰也觉得自己吓他厉害,见他在自己脚下如此卑微而小心翼翼的作态,终究心疼的还是自己。把他拉起来抱在怀里轻抚几下安慰他,直到看那人身体放松平静下来才止。
然后松开怀的时候又顺手在腰上不动声色地揩了一把油。
颜子钰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得通,干脆便不再提此事了。
“既如此,我们便接着往下看吧。”
“全凭主人作主。”
两人顺着小径回了暖坞岸边,解了渡情,继续顺溪而下。
一路上颜子钰见自己的小情人,虽然是还没吃到手的小情人,神色严肃,有些黯黯,便不时与他评说些沿路的风景并些题匾的优劣,来与他分散注意力。
这园子确实美,又正值盛春,恰是一年中景色最风光之时。颜子钰想着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言语动作间便故意传些轻松的气息过去。如此又游了两处院落,终于将颜君行的心神渐渐放了下来。
从大清早到正午,两人慢慢悠悠的游览,颜子钰又故意放缓了速度,因而这半天不过才看了一多半。
这其中,大景便有梅英新翠,紫烟琼林,醉幕云飞等四五处,台馆轩阁及各处小观景等更是不可尽数。
到得一处水路交汇之亭阁时,四周开阔,飞亭临水,颇为气派,显见是待客之处了。
移舟近景,颜子钰停了竹筏,直接取了张宴席出来摆在亭内,两人便就着这景色美美地吃了一顿。
饭毕,颜子钰拉着他在亭子内多休息了一会儿,这才准备去下一处。
“地面的这些看得差不多了,不过我怎么没有看到有地窖之类的地方呢,我还想找个地方存放药材,终究地下更易保存那些喜阴凉的鲜材。君行,你可懂一般的府邸设计?”
剑三地图就这点不好,只显示平面,高山的和地下的一律无法区分,当年颜子钰入门派时为了找二楼的孙思邈那个npc,在三星望月来来回回转了一个小时,就是被地图坑惨了。
“属下不懂这些,不过属下大略知道地下之所的入口大略会开在何处。先前刘大人若是去其他府衙作客,这些都是要事先探查防备的。”
颜子钰大喜,这么大个园子,让他自己来找可真就是无头苍蝇了。于是拍了拍他,道:
“你带路,走吧。”
颜君行却半跪一礼请求道:
“不劳主人动身,还请主人在此歇息,待属下找到,再请主人前去。”
“不好意思,我轻功比你好。”
“…………”
颜子钰歪头,弯了眉眼看那人难得无语了一次,心情大好。
“……是,属下知错。”颜君行闭了眼,有些无奈地请罪道。
颜子钰觉得他这模样,比起平时惶恐的样子来,真是可爱极了,轻笑一声摸了摸他的头。
两人轻功起落,颜子钰知道他不敢让自己落在他身后,便稳稳地跟在他身边。
若非慢慢游览,这般用轻功来去的话,头尾纵横不过一柱香时分。颜子钰随着他来到内墙附近一片僻静幽深的普通树林中,见颜君行四下踩了踩土,然后确定了一处,向颜子钰指了指脚下。
“我不会开暗门,你直接打开便是。”
却看到颜君行极为少见的笑了一下,颜子钰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主人,没有暗门,仅是用了块铁板而已。”
一边说着,一边掀了铁板,洞口露出一道向下延伸的粗糙石阶,颜子钰瞬间感觉到一股阴冷之气扑面而来。
颜子钰怕那人又说什么待属下先行探路之类的,于是也不走楼梯,直接踩了轻功,刷地一声便向下飞,因此速度便极快。
身影一闪,地面上那人瞬间一惊。
“主人……!”
颜君行严肃起来,下面是不是储藏东西的地窖还不知道,万一有什么危险机关怎么办!自己怎么可以这么失职!
不敢耽搁,立刻跟上,好在主人似乎并未贸进,到底之后便在底下看着里面发呆。
落地一跪,颜君行先请罪:“属下……”
没待说完,猛然间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气,下意识地顺着主人的目光一转头,却是看见了那个让主人发呆的景象:
……不过是一个普通地牢罢了,一般府邸都会有这种地方的呀。
仅仅是找错了地方而已,主人为何愣了那么久?难道下面有何不妥之处?
不妥之处大了,颜子钰发呆,完全是因为那地牢的景象实在是太惨不忍睹。
几十间狭小而逼仄的囚室,即便里面空无一人,那积留经年的血腥阴腐的味道依旧让他几欲作呕。囚室之外,全部便是施刑之台,更不用说借着即使很微弱的光线,隐约可见墙上挂着花样各异的……刑具。且那些刑具,他能知道是用来干什么的,仅不足十分之一。剩下的,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这个年代,小门小户的各种宗规家法,官府都向来不管,何况朱门权贵中私刑泛滥,更是天经地义。
所以各式私刑,才会残酷至斯。
法律如此,制度如此,无人在乎蝼蚁是不是也有活下去的权利。
颜子钰似是才反应过来一样,忽然转身挡住了颜君行向里看的视线。
“主……主人……?”
颜子钰见他只有疑惑,不禁一愣:
“我怕你……见了害怕。你恐怕以前没少……进过……咳。”
颜君行听主人如此为他想着,心里瞬间软成了一团棉花,只是仍需跟主人解释明白了:
“主人,这是……没有的事。暗卫要是见了这个就怕,那进刑堂只怕是未必能活着出来了。毕竟连熬刑都不敢的暗卫,如何能保证在生死关头的忠心呢。所以熬刑并不是因主子们动不动就喜欢虐待下人,即便是没有犯错,这在当初也是训练之一。就因为熬刑多了,可以让暗卫们磨掉生死之念,并且可以将暗卫的自我愈伤能力练出来。属下能活到现在,自然对这些也是不怕的。”
他只是无意识地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下主人,意思是自己并不害怕这些,只不过显见的是……他实在太不会说话。
颜子钰听了反而心中大痛,这人,怎么可以将如此惨烈之事,说得如此平静如常?他这二十年,都是怎么过来的?一把将他抱在怀里抱得死紧,然后飞速道:
“我们把这里拆了如何?反正我是绝不会把你送到这里面来的。”
颜君行一惊,这怎么可以?主人从来不罚自己那是主人的仁慈,万一以后哪天主人需要惩罚自己呢?于是道:
“主人!您的仁慈归仁慈,刑堂总还是要的吧,说不定以后……抓到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