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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凶器，跟着一步步向後退去。狐狸一向聪慧，即使是只普通的动物也非常聪明，肯定能明白自己没有恶意的。

直到苗阜退到数米开外，母狐狸这才回身叼起小毛团，又回过头谨慎地盯了他一眼，窜进草丛中消失了。

苗阜看着它们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

“因我得生，因我得死……上辈子你因我得死……也许这一次，该算因我得生了吧？”他双手合十向那个方向拜了一拜，“三娘，好好活下去吧。”

曾经做出的决定，就算时光倒回再来一次也还是不会变。自己仍然不会接受三娘的示好。至于理由，不是早就明白了吗？

和其他一切都没有关系。比自己的性命要更重要一点，为了那个人可以抛下一切。

而所有的经历，所有旁观者，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一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你也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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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当晚听了苗阜这番经历，王声也是唏嘘不已。

“该怎么说呢，这可真是……命数了。”王声垂下头，沉吟不语。

三娘从离火幻境得知自己与苗阜有生死关联，所以才要找机会接触他，才会发生之後种种。结果却导致了三娘受罚而死，才有今生无意中被苗阜救下来……这一系列事情又应验了离火幻境中的内容。想下来，是它先看到了自己的未来，才做出影响未来的事情。如果它没有看到离火幻境，是不是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呢？

“宝贝儿，想什么呢？”过了片刻，苗阜把手放在王声眼前晃了晃，说走神也太久了吧。

“这辈子大概不会再碰上这样的事情了吧……”说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

这辈子不会了，那下辈子呢？这一刻，似乎有种东西从胸口伸出来，像是根直刺苍穹的枝桠，一心扑向自己灼灼光华的月亮。除了那一个，什么都不要，也什么都不再需要了。他无意识地伸手在胸口上按了按，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告诉他一切都是可以并肩前行的伏笔。

“苗老师，要是等下辈子，到了冥界还赶上这样的事儿你要怎么办？再有哪个妖怪想和你结为夫妻？接受还是拒绝？”他斜着眼瞧身边的人，“别忘了，那时你可不能把自己是人类当成拒绝的理由了。”

“那更好办了。”苗阜笑了起来。千百分之一秒内他决定了，这是一个机会。虽然以後势必还会有很多个机会，但没必要平白错过这一个。

“哦？”

苗阜洋洋得意地冲他举起一根手指来摆了摆。“自然是要从根本上杜绝这种可能了。”

“从根本上……计将安出？”

苗阜盯着他的眼睛。那个人弯了嘴角，正等着自己的回答。他知道自己即将说什么，算不上天时地利，这个瞬间他只能感受到人和。那来自对方的注视中藏了太多内容。王声的目光仿佛山岚将至的幽邃山谷，连呼吸的空气中都充斥着潮润的气息，眨一眨眼便是庞大的巨雨。蝴蝶扇动着翅膀，也煽动着风暴。

一刹那间仿佛被什么攫住了，王声同样感到自己无法挪开视线。苗阜的模样真的是太过熟悉，而此时此刻他和离火幻境中的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真切得容不得半点怀疑。老君说，你以为的就是你以为的，你就是你的道。电光石火大彻大悟，王声由衷感到自己正在无限接近那个答案，而这一次不同的是，答案将由苗阜来给出而不是单靠自己凭空猜测。他怀着期待，真实热烈得仿佛连月亮都变作了太阳，而压下所有的波动静静等待。

是种子，总会有开出花朵的那天。这是自然之道。

苗阜张了张嘴，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下面这句话其实早已说过无数次，台上台下。可那些都是表演，人前人後戏里戏外。但不意味着这次也一样，这次终于是自己发自肺腑地想要问那个人的。

非是今世，且看来生。

眼前光线一错仿佛回到舞台，在无数明亮的光下，那人唇角挑了笑说，小寡妇上坟的四个小字是「姻缘有份」。自己立刻不甘示弱，接过他的话来。「我是愿字底……」

时光中的掌声与欢呼不绝于耳，刹那洪荒一切是梦境又是真实。月至中天清亮如水，迎向那刺破苍穹的枝桠。苗阜认真又虔诚地看进王声的眼睛，声音平淡安然却又在谁心底激荡出如雷的鸣响。

“愿你嫁我。”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