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谋起
帕特里奇的真实身份是克苏鲁教会在帝国南方地区的一个“圣子”。
“圣子”，被“旧日支配者”选中之人，不过其本身却并没有多强大的个人武力，在克苏鲁教会内部也并不拥有很高的权力。
圣子存在的意义更多是克苏鲁教会精神上的一种象征。这种身份在克苏鲁教会内部极为暧昧。
虽然“圣子”的真实权力没有多大，但其在众教徒心中的地位却是无可替代的，相当于克苏鲁教会的精神领袖。
出来迎接的那个高个子男人才是克苏鲁教会在列维斯城中的实际掌权者——塔尼奥森·唐纳斯。
“怎么样？”塔尼奥森偏头看向在帕特里奇床边忙碌许久的一位白袍男子。
“不算太糟糕！”
出声的这人是克苏鲁教会中的白衣祭祀，也是列维斯分会里唯一一个异能跟医术有关的奏者。
“但是——”
白衣祭祀紧接而来的转折词让塔尼奥森还没来得及浮上来的和颜又沉了下去。
“虽然大人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但刺客的子弹击穿了大人的肺部，如果不及时手术，迟早还是会被体内的淤血活活呛死！”白衣祭祀小声回应道。
“你的治疗术也不行吗？”塔尼奥森语气粗暴地质问。
“大人，我只是一个‘键盘手’级别的奏者，处理这种严重的内伤，一定需要专业的医生才行啊！”
“废物！”
塔尼奥森挥手遣退白衣祭祀，凶狠的面容上闪过几丝犹豫：
“谁下的手查到了吗？”
有人回应道：
“中统的人，绝对不会错！格雷里式短筒手枪，大教会的教堂之内都敢开枪，如此张扬的行事风格，一定是他们！”
“尼森呢？他怎么还没回来？”
“他……他……”
“结巴什么，说！”
“尼森大人已经先一步侍奉吾主了！”
塔尼奥森猛地转过身，眼神射出两道凛烈的射线，脸上的怒气比得知帕特里奇遇刺还要高上几分：
“怎么回事，说清楚！”
“据旁边围观的人说……那个刺客是一名能够变幻自身大小的奏者，他趁着尼森不注意……”
塔尼奥森眼眶燃烧了起来，能够派出这种级别的奏者当刺客，除了中统列维斯站再不会有别家有这么大的手笔了！
“大人，大人，‘圣子’大人他……”
塔尼奥森稳了稳心神，一个“鼓手”级别奏者的损失固然令他心痛，但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圣子。
圣子的安危关系着这一片区域全部信徒的精神信仰，危急时刻容不得他再权衡其他了。
“大人，实在不行的话，不如……”身后一位随从拿捏着语气，小心翼翼地说道。
塔尼奥森叹了口气，朝出声的手下点了点头：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再冒一次险！给阿伦德尔医生去封电报，让他赶快来这里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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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之星，永恒闪耀！”
刺杀帕特里奇成功并且全身而退的“蜂鸟”豪斯，敲响了列维斯贫民窟外的一幢小房子的房门，同时低声念出了暗号。
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普通的年轻男子：
“‘顾问’大人在楼上！”
“蜂鸟”无声地点点头，将随身的武器，沾了血的衣服以及褪下的伪装递给男子，径直朝楼上走去。
基恩弓着身子靠在顶楼的阳台上，深绿色的藤蔓遮住了他的身形。
他的脚边靠墙竖着一个细长的抛光红木匣，木匣边角还镶着闪亮的银边儿。
豪斯的脚步声惊动了正全神贯注监视不远处贫民窟动向的基恩。
“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直接进贫民窟监视赤色十字会的大楼多好？”豪斯一上楼就问了一句。
“虽然我说过克苏鲁教会的组织结构不是很严密，但也别把他们想得太简单。贫民窟里遍布他们的眼线，在这个敏感的时刻贸然出现两个生人只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解释过后，基恩转过身，看向任务完成平安归来的豪斯，脸上挂起了和煦的微笑：
“完成的不错‘蜂鸟’，我刚才已经从这枚小小的镜片上看到了——不幸的帕特里奇神父被人火急火燎地送进了贫民窟深处的赤色十字会！”
说话间还朝豪斯晃了晃手中包着锡皮的墨绿色双筒望远镜。
“所以说那些古板的炼金术士们倒也没有全被碾进滚滚向前的历史车轮下，不用蒸汽就能发明出这么精巧的小玩意儿，汉斯·李波儿先生坚持古典工匠的精神值得敬佩。”
瞥见基恩手中的望远镜，豪斯不由自主地发了一声感叹。
基恩隐蔽地咧了咧嘴，出生于科技时代的他自然不会对这些仅仅利用了普通光学原理的小东西大惊小怪：
“没留下什么尾巴吧？”
基恩谨慎地问了一句。
“绝对不会，我亲自出手，你尽管放心。他们一定会认为是中统的人干的。”豪斯自信回道。
“那就好，等吧，只要你下手不出差错，以帕特里奇这个伤情，他们迟早会去找医生的！”
基恩抿着嘴唇，继续俯下身，利用手中的望远镜监视着不远处人来人往的贫民窟。
……
“来了！”
约莫过了半晌时间，基恩低沉的音调惊醒了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豪斯。
话音刚落，一辆装扮朴素的马车便摇摇晃晃地驶进了贫民窟。
“你能确定？”豪斯探询的目光转向基恩。
基恩小心翼翼地收起望远镜，放进墙边靠着的那个细长抛光红木匣。盖上盖子后，轻声回道：
“刚才给你开门那个，叫——‘木匠’！他是我在列维斯贫民窟里安插的一个眼线。”
豪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基恩继续道：
“你没来之前他已经给我指过了，那几个乞丐是赤色十字会里的人假扮的！”
基恩手指指向在那驾马车来到贫民窟以后，神情举止就变得异常奇怪的几个乞丐。
“一定是他！”
基恩口吻坚定，锐利的目光让人不可直视。
……
“谁受的伤？伤到哪儿了？什么伤，刀伤还是枪伤？你家主人也不在电报里说清楚，真是的，要不是看在……”
中年人浑厚的声音里透着几丝狡诈。
“放心吧阿伦德尔先生，只要您能治得好我家这位大人，我们会付给您双倍的报酬！”
为马车引路的一名乞丐语调生冷的回复道。
“好说好说！”出声的中间人嗓音中掩饰不住的雀跃和兴奋。
“不要乱看乱摸，这里到处都是机关陷阱！”
来到地下暗厅门前，引路的乞丐冷冷地提醒了中年人一句。
“真是麻烦，每次来你们这儿都这么多规矩，好啦，快带我去见见病人吧！”
中年人嘟囔了一句，跟着乞丐进入了暗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