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排在她后面的人礼貌地问她是不是还要上车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并在这种时候一点也退不得地硬着头皮走上车厢。
车厢门打开又关上。而卢卡茨则在帮项灵熙把她的24寸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后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
他并没有说些什么,却是用很温柔的目光一直看着项灵熙,似乎一点也没有因为她的半夜出逃而生气。
那反而让项灵熙更不知道应该如何发作了,并只好在这个男人的注视下动作有些僵硬地坐了下来,视线才只是触及对方的眼睛就忙低下头来。
七分钟后,当这列火车上的列车员吹响了示意列车即将发车的哨音时,和卢卡茨面对面坐着的项灵熙终于在低着头沉默了许久后才试着开口。
“火车就要开了。”
“对,车就快开了。”
“那你……”
“我送你。”
“送我去哪儿?”
“苏黎世的机场。你想去那儿,对吗?”
项灵熙并没有直接回答卢卡茨的这个问题,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男人却似乎依旧不在意,转而看起了窗外的那片在夜色之中似乎很难辨清模样的屋房。
可是一片漆黑的窗外能有什么好看的呢?
他这样做,也只不过是想要减缓对面坐着的那个人在面对他的那份注视时所表现出的紧张以及不自在。
等到火车开始慢慢前行,并驶离这座美得梦境一般的小镇,还未回答卢卡茨上一个问题的项灵熙就已经抛出了新的问题。
项灵熙:“你怎么知道我……我会坐这趟火车的?”
卢卡茨:“我不知道。我只是猜到你会很快就离开采尔马特。所以我就提前等在车站了。”
项灵熙:“你提前了……多久?”
卢卡茨:“差不多有四个小时。因为我觉得你也有可能直接去米兰,所以我从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起就等在车站了。”
卢卡茨这样的回答让项灵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后就整个人都靠在了座椅的靠垫上,再也没法像先前那样,因为紧张和警惕而不自觉地把背都给绷直了。
卢卡茨给她留下的……一切尽在掌握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因而她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男人为了守到她,在冬夜的采尔马特火车站苦等了自己四个小时的样子。
当项灵熙想到那一幕的,她甚至是感到有些揪心的。
好一会儿之后,她才试着说道:“我以为……如果你想知道我到底订了哪一班火车和机票,你会能够知道的。”
“是的,我会能知道的。”
【但是那样你会不高兴的。】
卢卡茨并没有把他的后一句话也说出来,但是当他用他的那双虽然颜色冰冷,却在此刻充满了温情的眼睛望向项灵熙的时候,项灵熙却在心跳都慢了一拍之后明白了他的意思,并也像先前的卢卡茨那样,看向窗外那漆黑一片的景色。
但当项灵熙偏过头看向火车的玻璃窗时,她会从玻璃的反光中看到卢卡茨此刻也正和她看着同一个方向,只不过她正在看着那在黑夜中很难分辨的景象,可卢卡茨却是在看着她在玻璃上的倒影。
这样的发现让项灵熙假装不经意地低下了头,并又转回头来,不再看向那块在遇上外头的黑夜以及火车车厢内明亮的灯光时会反光得格外厉害的玻璃。
而卢卡茨的声音也就此传来道:“你要走的消息,和朗格拉克说过了吗?”
低着头的项灵熙摇了摇头。但还不等她告诉卢卡茨,想要走的意愿其实是她的临时起意,对方就已经说道:
“看起来他应该会放弃对你的追求了。”
这是卢卡茨第二次在海牙法庭之后主动和项灵熙提起那位年轻的医生,并且无论是先前的那一次,还是现在,前总统阁下似乎都是这样的无比肯定。
那让项灵熙不禁抬起头来看向他,似乎是在问卢卡茨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但是这一次的卢卡茨却没有那么轻易地就把答案说出口来。
他看了一眼项灵熙那叠在了膝盖上的手,并在对方意识到了他的目光究竟在看向何处的时候把他的手放到了隔在了两人之间的那张小桌子上,用手指的指尖轻轻地带动着自己的手慢慢地往前进。
当卢卡茨把他的手伸过了桌子的一半时,他终于停下了动作,并且也将他的意图很清晰地表达给了项灵熙。
只是项灵熙不但没有把她的手也放到桌子上让卢卡茨能够抓住她,并且她还连人带手的都往后尽力缩了一缩。
但是在做出了这种举动的同时,项灵熙却还向卢卡茨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到和我一样的高度来看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是致命的问题。”
卢卡茨没有对项灵熙的这份后退而太过介意,并干脆让自己的身体更向前一些,以至于他把双手都放到了桌子上的那个位置的动作变得如此自然。
“我和朗格拉克都能知道,你是为了让他不激怒到我才刻意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和他保持了距离。你甚至还对他说出了好几次拒绝,让他不要过来找你。是的,你是想要保护他才这么做的。但这一定不是他希望的。因为这意味着即便你已经不打算和我在一起了,他也没有能够来和我争夺你的能力。这也意味着,和我相比,他只不过是个孩子。”
听着这句话的项灵熙看了卢卡茨好一会儿,而后才被眼前这个男人的无耻气得哼笑了一声,并顺着对方的话语接着问道:“不如你告诉我,如果你就是那个‘孩子’的话,你会怎么办?”
“我可能会趁着这个机会,不顾你的反对和拒绝地粘着你。每一分每一秒都紧紧地粘着你。然后在‘可怜的前总统’忍无可忍之前找一个机会,把自己弄伤,告诉你那是他弄的。”
如果说,项灵熙之前还因为卢卡茨所说的话语而感到生气,那么现在,她反而是无奈了。
并且,她还在无奈之下非常直白地问道:“所以你是在向我表示,你就算从罗科曼尼亚的总统变成了前总统,你也比寻常的普通人厉害得多,可以随意欺负或者说是欺辱想要亲近我的其他异性?并且你还在向我暗示,如果我不愿意满足你的期望,你就也能够对我做出这种无耻的事吗?”
项灵熙的话语以及她在面对卢卡茨时的态度变化让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男人感觉她就好像是一道海浪,又可能是一朵天上的云,总是离他时近又时远。
可能在前一刻的时候,他还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近了很多,甚至又回到他们一起去到海牙的时候。
但等到下一刻,让他能够触摸到却抓不住的眼前人又会一下往后退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卢卡茨想要向项灵熙解释,并告诉对方,对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