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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看过,除此之外就是他的脚。
说起来他好像一直是没穿鞋子的。啊明明皮肤看起来这么完美无瑕,但是超级给力啊,怎么□□都不会受伤。该说不愧是龙吗?贝莉儿余光里看见白龙坐了起来,草毯子从身上滑下,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的动作。
“我睡地上也不要紧。”玛利多诺多尔说:“我之前也睡地上。”
“那是因为我做不出你那么大的草床。”贝莉儿说:“但是如果你变成人我就负责照顾你。”
玛利多诺多尔便不说话了,看着她做。藤床编好了,她蹲在他脚边,抓起旁边的干草干叶子往他脚底下塞满。做好了,拍拍手,站起来,玛利多诺多尔的目光跟着贝莉儿抬起来,月亮洒下光辉,人类的神情一变,玛利多诺多尔就知道又要来了。贝莉儿气势汹汹地叉着腰说:“好了,现在告诉我,你的脸和头发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
玛利多诺多尔重复地说。他的目光随着人类的动作而在抬高,他觉得自己不是在看贝莉儿,而是正仰着头迎接她身后的月光。月光从人类小小的身躯后照射过来,映得他的心也很平静。他平静地回答。就算不看他也想象得到,人类总是这样的神情,眼睛瞪得圆圆的,眉毛扬得高高的,一脸兴师问罪。
星星低垂的夜空里,有暗香的花儿摇动。玛利多诺多尔突然觉得莉莉的那朵花一定是小野花,长在深谷那种。真贴切啊,白嫩嫩的,小小的,根扎得深深的,无论怎么折腾都顽强地长在地上,绽放自己的色。
“没什么是什么意思!”
“就是没什么。”他试图转移话题:“莉莉,你该去睡觉了。”同样的问题他已经回答了十几遍,隔一段时间她就要追问一次。玛利多诺多尔觉得这一次应该到头了,人类怎么这么能惦记呢?
事实证明贝莉儿还能更惦记。“你这么敷衍我,你以为我晚上还睡得着吗?”她叉起腰,站在玛利多诺多尔面就是挡住了月光。“说清楚啊!什么叫没什么,你不说明白我就跟你耗着。”
玛利多诺多尔没有月亮看,只好从善如流地把平静的目光移到她脸上。“人类不是离不开睡眠吗?”
“就算这样我也断断续续撑了七天,不要小看我。”
“你想和巨龙比耐心吗?”
“你想和我比耐心吗?你要是觉得我睡一觉醒来就会忘记这事,你就想得太好了。”贝莉儿直截了当地说:“这有什么好不说明白的呢?你不想让我知道些什么,玛多?”
“玛多”是白龙告诉她的昵称。她白天努力了蛮久,白龙的名字实在有点长,叫起来不习惯,也有点拗口,觉得很别扭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喊这么长的名字莫名其妙有点羞耻,所以老是磕磕绊绊地停下来。最后玛利多诺多尔还是放弃了地说:“玛多。”
“什么?”那时她正在为一口气喊出他的名字而憋着气努力,好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等等等等等什么?”
然后白龙便如同叫她的名字一样平静地将这个简称交给她。“你可以叫我玛多。”
贝莉儿满怀感激和感动和幸福地接受了虽然还是叫白龙习惯点,但白龙都这么友好地喊她“莉莉”,她也只好把这名字从此按在心里喊喊。但这不代表她现在叫着他的昵称质问就会更温柔一些。“你知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你睡在门口有多吓人吗?而且颜色还突然变得那么黑。你以为我是傻子?我睡醒了就好了?你睡了这么多天我都担心死了!我都怕你醒不来了!”
贝莉儿真不是傻瓜,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后面也慢慢回过味来了。白龙突然变黑的颜色,一地的血迹,还有他给她的那个锅。老天知道这家伙别扭得要死,要不是觉得亏欠她,他会给她做个锅吗?还做得那么丑他都愿意给?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看一次就觉得哭笑不得一次的锁子甲锅,贝莉儿有好多个晚上摸着它把这件事想明白。她不相信白龙会觉得锅就是这个样子,这锅的确很烂,看见它的所有人都明白。那就只有一个解释:如果不是觉得这辈子都看不见她了,他是不会给这个烂东西的。
或许他并不会死去,贝莉儿还是能确定这件事,玛利多诺多尔会去做这件事,但他起码确定他绝对不会死。但她还是很害怕,每一天都是。贝莉儿能想象得到,巨龙的时间是那么长,如果他一睡几十几百年,他们也和永别无异。
有一段时间她甚至晚上都睁着眼睛久久不能入睡,她明明很喜欢睡眠,但是她半夜跑到白龙身边靠着他的爪子睡觉,好像这样就能心安一些。再后来她就爬上了他的背睡。
她逼视着他。“那之后我好几天都晕晕的,走路没力气,又冷又困,你知道吗?”
“……你是想要我说抱歉?”玛利多诺多尔不明白地问。
贝莉儿苦笑不得地垮着肩。“不,我是想告诉你,我有多害怕自己生病或是受伤了,我就照顾不了你了。”白龙还无辜地看着她等下文,她都说得这么明白了。贝莉儿有时候真有股冲动想哭着揍他一顿。为什么他就是不懂,龙真的这么迟钝吗?但还是算了,看着他的脸和头发她就下不了手。
“玛多,我关心你。”她站在他身前认真又慎重地说:“我想知道你的情况,我知道巨龙和人类不一样,但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是有我生病的原因在内的……我觉得很抱歉,想帮助和治愈你,就算可能我根本对你的现状无能为力……我……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样了,要怎么样才能帮助你。”
她没有说哭白龙,反而把自己快说哭了。眼泪汪汪的,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努力地憋回去。玛利多诺多尔望见了她眼里的泪光,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人类这么爱哭。凶的是她,哭的也是她。这有什么好问的呢?知道这件事并没有危及他的生命还不够吗?“知道这些有什么用?”他问。她是想让自己的不安好过一些吗?他试着想,想赎罪吗?她知道她对这些都无能为力吗?
玛利多诺多尔真的不明白人类,他们的灵魂中满是莫测的乱团。从前他可以将这些都往最坏最阴暗的方向假设,现在他知道不是,于是龙就再也不明白人类究竟在想什么。“知道以后又怎么样呢?”
“尽我所能地帮助你。”贝莉儿说。
玛利多诺多尔还是不明白。他看着人类,人类的目光那么坚定,眼圈红红的,显得很温暖……很弱小。最后他还是说:“没什么。”
够了在这些问题以后再说没什么和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两样啊!要么就麻烦你嘴硬到底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贝莉儿威胁地张开双臂做最后通牒:“如果你再不说我就抱你的脖子哦?”
她是不知道脖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