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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是娶她,而是一直和国王在一起。
东国的家,他当然想念,可是他只想念熟悉的大街小巷,而不是他惹人烦的父亲与叔父。如果他永远不能回来,他宁愿留在国王为他架起的星空下,也不要回到那个亲人不亲爱人不爱的家里。
国王又懂什么!
就在他离愁与愤怒交织得说不出话的时候,国王站起身来,优雅地擦干净嘴:“谢谢你,学徒工,这半年我很开心……接下来的半个月,你就开开心心地玩,再开开心心地和我告别吧。我吃饱了,慢用。”
说完,国王就回过头,消失在了门后,就像他第一次来王宫,陪国王吃第一顿饭的时候一样。那个时候的国王的背影让他感到可笑又不可亲近,可是现在,他从没这么地希望国王转身的动作不要这么坚决。
可惜,国王的脚步声一如既往的清脆,希望终究只是希望。
叶松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脸颊,自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流泪了。
回到房间,他合上门,一把扑在床上,使劲蹭着王宫的被子不放。
“我不走。”
莫里斯惊讶地抬起头,他的少爷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你不走?那你打算一辈子留在无名国的王宫?以什么身份?使臣?百姓?仆人?”莫里斯问。
“我……不知道。”叶松坐下来,用手掌撑着头,“我不想回去见他们那些人,我也不想离开阿谨。”
“你现在又喜欢国王了?”莫里斯不解地问。
“没有……不是喜欢。”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友情吧……?”叶松还是没抬头,“我就是觉得难受,这怎么说毕业就毕业了……”
“悲欢离合阴晴圆缺,总是有的。而且国王都和皇帝说好了,让我们到了时候就回去,你要是不走,国王就是不守信用,国际关系会很麻烦的。你要是真的体谅他,你就照他说的做吧。连国王都舍得让你走,你有什么好犹豫的?”莫里斯跳到叶松的腿上。
“说得也是……”叶松抬起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半个月,就是最后的日子了吗?
叶松看着桌上的台历,拿起笔来,在回程的那一天打了个大叉。
这时候,敲门声毫无预兆地响起了。
“叶松!”
打开的门后,是穿着一身兔子服冬衣的汀兰,笑眯眯地对他打招呼。
“汀兰?你怎么会在这儿?”叶松讶异道。
“讨厌啦,今天是人家的生日啊!”
是吗?叶松的内心毫无波动,汀兰好像没有告诉过他生日的日期,她来找自己想必是想约自己一起办生日会啥的吧。
汀兰见叶松有些呆滞,以为是自己娇弱的语气再一次击中了他,让他呆若木鸡了。果然,假装过生日是最有效的法子了,于是她进一步地发动了攻势:“要不要开个宴会嘛~我还没和你一起过过生日呢。”
叶松漠然地点了点头。
“太好了!其实是阿谨约我来这里办的……真不好意思啊,明明是王宫,真是僭越。”汀兰说。
国王叫她来的?又是国王!国王还是什么都不懂,动手就把汀兰推给他。
可是看她一副知道错了,明摆着就是想要安慰的脸,叶松也不想对她表示无趣:“没关系,阿谨是个特别温柔的人,不会说你僭越的。”
叶松说完,自己也吓了一跳,他对汀兰说话的语气竟然比想象中冷了不少,连忙一笑带过。他才知道,原来从口不择言到极力掩饰是那样艰难,国王到底默默吞下了多少心里的苦?也许不至于多到令人麻木,却也不至于少到使人幸福。
他害怕了,他明显感觉到自己说的每一句话都在夸国王,“不僭越”不是因为“是国王邀请的”,而是因为“国王很温柔”,这太不对劲了。
“怎么了吗?感觉你有点心烦诶,啊!你是不是烦我了!”汀兰将脸凑到叶松面前,不满地发问。
是!他*的就是你烦!
虽然叶松很想这么回答,可是他只是别过头去:“我今天有点累,想睡个觉,晚上生日会再陪你玩,好吗?”
“好!”汀兰听话地离开了。
叶松的举动让莫里斯大惑不解,他的少爷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汀兰这么……不像汀兰了?
“少爷,就算您很累,也不能对她这么冷淡吧?”小柴犬皱起的眉头就像小麻花。
“不,莫里斯,你不懂……你不懂。”叶松感觉到了货真价实的疲劳,他索性真的换好衣服,卷进被窝里,再不说话,很快房间里就响起了酣睡的呼吸声。
不懂?我呸!莫里斯摇了摇头。
“不懂?”门外偷听的汀兰翻了个白眼,哎,男人嘛!莫里斯不懂,难道她还不懂不成?就算是情侣也有厌烦对方的时候,反正叶松也是真的睡下了,那就是真的困了呗。叶松哪有什么心计跟她玩这些,倒是国王要多加小心。
汀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要充分发挥自己的魅力了,计划可不能失败。
可是汀兰万万没有想到,国王竟然玩了一手大的,令她措手不及。
她原本的预想是和叶松国王一起聚在小餐厅里,国王坐在主位,她和叶松坐在一边,通过饭桌亲昵的举动抓住叶松的心。她还特意为此穿上了一身漂亮的裸粉色长裙,这是她最引以为傲的一点,她的肤色优势使她不仅不显黑,反而显得气质极好。
她可以允许她的预想有计划外的误差,可是她没想到这个预想从一开始就被彻头彻尾地推翻。
生日聚会竟然在朝堂大厅里举行,雪白无暇的大厅里铺上了新的金绣边酒红色飞鸟长毯,柱子连搭上了水般柔软的绸,四处的门口窗子挂上了珠帘,一串串地随着轻微的晃动响着干净的声音。国王完全没有吝啬能源,将宫里所有的灯都用鱼油长明烛点了起来,水晶如同紫藤萝的花朵,从吊灯上瀑下,奢靡至极。朝堂两侧设四张长桌,宫里的厨子来来去去地将美食摆上来,滋拉拉响着的油脂在烤盘里跃动发出的香味直击人心。
最令人意外的是,这个完全不和外界接触的国王竟然请了京城的下官富户来享受飨宴,还请了不少平民的代表,甚至吩咐好了要专门给京城的每户人家赐酒。
汀兰发现她竟然在西装革履的绅士、光鲜亮丽的夫人、挺拔清秀的少年与容貌端丽的少女们当中黯然失色,只能连忙摸出一支亮色的唇来增色。她在心里暗暗厌恶着国王,在大群的女人当中,她这张脸对叶松的诱惑力不知道还剩下多少。
而这场宴会的始作俑者国王,正穿着一套满是埃及风金蛇纹的五层漆黑长礼服,头上戴着一只状若俯冲的金鹰,慵懒地倚在华丽的绒垫装饰的宝座上接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