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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面回答,只探手摸了摸她额头,又对比了下自己额头温度:“好像没那么烧了,你先睡吧。”
怕她不放心,他补充:“等这瓶完了我去喊医生,等你醒来也差不多完了。”
林落避开他灼灼目光,心率慢慢恢复正常,冷静回:“好。”
药效上来,她靠着竹椅,一眯上眼,就缓缓睡了过去。
睡得昏昏沉沉之时,她依稀听见耳边传来幽若低语,音色不一,却都熟悉。
再接着,她便感觉周遭开始真正陷入沉寂,堵着的拥挤空气都散了几分。
但她感觉得到,有个人至始至终都呆坐在一旁陪她。
用他并不算好的臭脾气,和为数不多的耐性,守着她。
第35章
林落醒来时,是自然醒的。
屋内光亮的白炽灯亮得有些扎眼,待她适应过来,才发觉周遭诡异的静。
医务室本就地处偏僻,夜深了来看病吊水的学生虽也有,但大多是在静静看书,或是眯眼休息。
她垂头,看向左手腕。
针管已经拔掉,徒留一根被白胶布粘住的棉签,看来是吊完水了。
想起熟睡前她朦朦胧胧的记忆,她视线疾速向周围寻去。
才刚撇头,她就看到了歪头侧身面向她的许赐,他背靠一张窄窄木椅,双腿就那样大喇喇支着地面,显然是位置太过逼仄,坐得不舒服。
他闭着眼,温暖的灯光静静打下,落在他柔和的半边侧颜,带着他鲜少现于人前的温柔。
林落凑近头,支着下巴,仔仔细细瞅了数眼,不得不说,许赐肌肤细腻,没有长这个年纪大多数男孩子长的青春痘,可见他皮肤很好。
她心底突然有点痒痒的,她很好奇,究竟是她皮肤好还是许赐的更好。
抱着这个莫名的好奇,她又凑近了些,扫了扫周围,确定无一人后,她才猫过爪子,偷偷摸摸地伸手探去。
几乎在林落靠近的瞬间,那小小木椅靠着的人,抵着地面的脚霎时绷紧,越来越僵硬。
林落敢想敢做,只一秒时间,她手指就到达了他侧脸,怕吵醒他,她只好“温柔”地“轻轻”捏了两下,触感还行,肌肤有点凉,摸着挺舒服。
她复而大咧咧地捏了捏自己脸蛋,还是不确信,于是她再次捏了捏他。
她终于定定地点了点头,开心地咧开了嘴角。
还是她的皮肤更好,摸着更舒服!
正想抽回视线时,林落突然发现他睫毛轻颤了两下,吓得她猛地伸回爪子,退回自己境地。
待平复紧张,她揉揉眼,再次望去,那人却还是安安静静地眯着眼,一副任她揉捏的乖乖模样。
还好还好,他没醒。
林落忽然有些嫉妒,她使劲瞅着他长长的睫毛,一扑一闪的,很密,很直。
她自己也不是个太在意外貌的人,要不也不会剪大多数女生不愿意剪的短发,但偏偏,她有些看不过去一个男孩子长得比自己还要好看。
是的,就是好看。
许赐倘若睡着,凌厉的眉峰会较清醒时要平缓几分,嘴角旋出的弧度也恰如其分的刚刚好,配上他本就出众的五官,整个人就如同温柔写意的江南山水墨画,缓缓淌过心间,瞧着很舒服。
可倘若他醒来,那抹自然上挑的桃花眼尾,时常凝聚在眉间的冷意,又将本人自带的暖意驱散干净,添了几丝痞。
林落不甘心,趁他没醒来,她索性凑近,试图数他有多少根眼睫毛。
数完后,她咂摸几下嘴,不得不服气。
于是她掏出手机,打开相机功能。
一只眼闭紧,一只眼睁开,歪着头数自己的。
一根、两根……
她在心里默念。
于是许赐“自然而然”醒来时,就恰好看到林落挤着眼,歪着嘴角,一动不动地瞅着镜子,很是专心致志。
空气里原先散布的尴尬霎时不存。
许赐坐直,动了动酸乏的双腿,开口问:“你在干嘛?”
林落想都未想,答道:“数睫毛!”
许赐被她突如其来的正经搞得哭笑不得,“……好,那你慢慢数。”
“吼!”
林落回完话,才意识到是谁在问自己。
她随即卸下表情,撇头看了眼许赐,在他长长的睫毛逗留小会,她舔舔唇,眨巴着眼睛,认真问道:“我刚刚数到多少了来着?”
“15。”
“噢对!那我接着数!”
眼看着林落又有投身于数睫毛这项伟大事业,许赐只好无奈起身,赶紧制止。
怎么说呢,他觉得林落脑回路很清奇,凡事决不能从正常人的角度来思考。
就拿今晚这事来讲,她虽是偷偷摸摸,但被人逮着了却是光明正大,坦坦荡荡,且浑不自知。
没有半点女孩子应有的羞涩。
“走吧,挺晚的了,我们下次再数!”
林落看了看手机,九点整。
想必是她只吊了两瓶水的缘故,哪怕她还眯了一段时间,总共耗时也不长。
怕纪薇他们起疑,她点点头,起身:“那我们走吧。”
*
两人静静走在街上,鞋底踩在地面,发出声响不一的脚步声,却意外和谐。
由近及远亮开的明黄灯火,高楼林立的点点星光,伴随沿途路人的欢声笑语,似遮住了夜幕之下的黑暗,露出几丝阑珊暖意。
也融到了她心上。
林落突然觉得,有人陪自己回家,竟也是件不错的事,哪怕双方都没刻意搭话,却将她心里缺失的一块,又默默补上。
直到此刻,她才发觉,原来自己一直都害怕孤独,怕被落下,怕被孤立。
带着次次转校的陌生心理,她陌生的面对每张陌生的面孔。
可惜她伪装得太好,把自己,把所有人都骗了过去,没人看出她其实是害怕孤单的。
越爱笑的人,往往就越畏惧孤独。
偶尔走在寂静稀疏的回家路上,她也会回想,也会怀念自己在老家无拘无束的时光。
那时候,有人陪她疯,陪她闹,陪她胡扯瞎掰,大多小孩子也喜欢围着她玩,甜甜喊她一声“落落姐”。
同龄人更可以相约爬树,偷偷摘路上的野果子,或是跟家长扯个无伤大雅的谎话,再闹个鸡飞狗跳。
这些事情或许听上去十分幼稚,但融入其中了,就是真的开心。
不求众星拱月般的讨好,但论日常琐事的吵吵闹闹。
她撇头看向右侧,许赐还在向前走,他走得很悠闲,也很慢,像是为了刻意配合她的步程。
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有朋友了,在这座陌生的城市,除开父母,她有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
许赐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她不对劲,她一路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