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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口气,又好像在幼儿园等到老妈来接的小朋友一样,那种单纯的快活。吴酩简直听得一脸懵逼。谢明夷则是听得懂的样子,起身整了整西裤上的褶,道:“那戒指下次再挑,我送送你们,宝仪也有来?”
“哈哈,当然。”黄煜斐率先推开房门。
于是,也没管隔壁的娃娃脸和豹哥现在如何,也不知brit此时身在何处,吴酩就这么跟着两个半陌生的家伙踏上长长的走廊,往电梯走去,一路上,阳光从两侧的会议室照过来,让人莫名有种释怀和鼓舞的感觉。
这就没事了?处理干净了?说会吓死我,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处理方法呢?吴酩默默看着黄煜斐手臂上搭着的风衣一角,随脚步轻轻颤,心里轻松到诡异,到不真实。这年头,光有钱果然是没用的,他得出结论,你还得让别人不敢惦记你的钱。
那么,在北京组织个自己的黑社会队伍……吴酩拧了一下大腿。他暂且没疯。
胡思乱想地就到了电梯前,黄煜斐还挂着刚才离开办公室时那副纯良的笑,敲着手机好像在给人发消息,谢明夷则疲惫地揉起眼角,看那黑眼圈像是又加班熬了通宵,吴酩在这沉默中倒也乐得自在,琢磨着到时候怎么跟祝炎棠说清楚以后什么也不用操心了,忽听“叮咚”一声,门打开,祝炎棠站在里面。
吴酩脑子一僵,眼没花,的确是他,身后还站着一脸菜色的brit。“抱歉,”brit走出电梯扶住门,看着身前几位,“我刚才下楼接祝先生……”
话没说完,他就被从后面拨开,祝炎棠眼睛血红血红地,谁也不理,只是跨出电梯一把拽住吴酩的腕子,吴酩连反应都没来得及就被他拽进去。一道门,缓缓地合上,什么招呼也没有打,就把其他隔开。透明的密闭的空间中,只有吴酩和祝炎棠,以及盐溶液一样的阳光。
他们一同匀速下坠。
吴酩看着祝炎棠,看他胸口一起一伏,看他充血的,干燥的,却像是马上要滴下泪的眼,排练不化妆,他干净得就像包围他们的玻璃。
这样的祝炎棠太陌生了。
人的脸,看浅了是皮囊五官,深一点,是骨骼架构,再往最深处去,则是阅历,是他经过的人事。祝炎棠无论演戏还是生活,无论狂笑还是恸哭,情绪再浓,再到位,也藏不住一股氧气般的云淡风轻。因为他皮肤下是太丰富的经历,也是太浓的疲惫,刀尖和金银都太早砸在他头上,他的心脏似乎早就沉得不能被撼动,只是一板一眼地履职跳,这反应在外,就是自如,就是放有度。
也正因如此,所有导演都说他情绪拿捏极准确,不多不少,不蔓不枝。
而今,不提放,不提拿捏,他甚至不能控制嘴唇的颤抖和眼神的狂涌,而这失常,则把吴酩的心脏紧紧攥在五指之间。
“祝老师?”吴酩口干舌燥地问,“怎么了?”
“……”祝炎棠默然盯着他看了几秒,他们之间隔了海湾,隔了匆匆挤过的,拥满游客的渡轮,隔了快要失心的焦虑,以及猝不及防,这是无限漫长的几秒。祝炎棠眼睛更红了,蓦地将吴酩抱住,死也要按进怀里一样,“怎么了,你说怎么了!我他妈的……”他竟然是哽咽的,那把拥抱,也带着隐忍的颤抖,“我他妈的以为他们要动你!”
“动我?”
“我下台,回准备室,所有人都说你被带走好久,还有说看见往停车场去的,”祝炎棠咬牙切齿,指甲都隔着毛衣嵌进吴酩的后背,“跑去停车场,完全空的,brit也不在,给你打电话,不接通!”
“哎呀,”吴酩脸蛋一下子松软下来,他吸吸鼻子,抬手拢住祝炎棠的后颈,轻轻地捋,“我错啦,当时就是不想碍着你排练,刚才也没看手机……那群家伙,的确想动我来着,但brit应该也跟你说了吧,我这不是没事儿吗。”
祝炎棠颤了颤,松开他,双手掬起他的脸蛋,一寸一寸地看,“我要查一下,”他平静下来些许,半眯起眼凑过去,将碰未碰的,像要亲吻,“我必须检查一下。”
二十八层已过半,虽然奇迹般没人按停电梯,吴酩看那数字总觉得威胁,“别在这儿吧,”他搂上祝炎棠的腰,“待会儿人进来……”
“这间是老板专用的,没有人会进来,”祝炎棠轻轻碰他鼻尖,带着闷闷的鼻音,道,“你知道我刚才有多急?坐船我一直在想,如果你出一点点问题……”
“那我估计,你得动手打他们。”吴酩也轻轻磨蹭起祝炎棠的鼻尖,方才黄煜斐答应明天就解决好不会出问题的时候,他都没现在这么放松,电梯下坠,阳光空景飞逝,加速度让人感觉好像要坠到地底下去。那继续吧,没有到头,他们就能一直这样拥抱,到达地心再反弹回来,还是直接穿去南半球?“祝老师,打架可不好。”他半含住祝炎棠的鼻梁小声笑。
“哈哈,打架有什么意思?都是无用功,”祝炎棠也笑了,吴酩感觉到他身上那根绷紧的弓弦,此刻终于松懈下去,“还不如杀了。”
“什么?”
“我说,如果谁敢动你,还不如杀了,”祝炎棠舒口气,又一次不留空隙地搂紧吴酩,额头抵着额头,“在戏里杀人,我经常想,会不会哪天真的这样做?把刀子插下去,也就一下而已,会不会哪天真的有这样的理由?没想到,现在真的有了。”
吴酩的脸被阳光蒸红了,又被阳光照得,闪闪发光。他微微偏过头,眼睫闪了闪,蹭上祝炎棠脸颊,又好像不曾碰上。“不要,我一点事儿也没有,你也不许想这些,”他手指插进祝炎棠的头发,触到因赶路而发汗的头皮,柔柔地刮磨起来,“不是要查查吗,就现在呗,我从外,到里”
电梯到达一层之前,吴酩含住了祝炎棠的嘴唇,而祝炎棠抢在门开之前又按了最顶层,他们又匀速冲上去,一座不停的电梯,像在游乐园里坐慢速版“火箭升空”。玻璃是透明的,可他们又在半空中,危险,又绝对私密。这空间里的缠绵也是秘密,是阅后即焚的情诗,喘息呻吟,都不会漏出一声。太阳越升越高了,像是要到中午,吴酩靠在玻璃墙上,扶着祝炎棠的肩膀,抚摸,被抚摸,吮吻,被吮吻,只觉得自己快被晒化了。
而在外面看,在大楼里的每一个员工眼中,只是老板的专用电梯来来回回,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
最后吴酩出去时锁骨上挂着几个不为人知的牙印,嘴唇肿胀,脸颊绯红,身边走着神清气爽的祝炎棠,墨镜都挡不住他的飞扬。一个人路过,便跟他打一声招呼,“祝老师”“哥”“祝先生”,各种都有,祝炎棠也都微笑着跟他们点头示意。
“哎,你老板肯定觉得咱俩有病,”吴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