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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上不由漾起一抹浅笑,显得他极为可亲。
李承乾道:“遗爱不必推辞。薛将军也知道,孤的帐篷不止一座。”
这是为了防止敌军和细作刺杀,就不是太子坐镇军中,领兵的将军住宿的帐篷也不会经常是同一座,太子夜里宿下的帐篷,乃至讨论事情的中军大帐也不止一个备用,地方随时都可能更换。
薛万彻以为房遗爱是不懂太子话里的意思,还冲着房遗爱解释道:“殿下住宿的帐篷条件极好,好好享受。”
薛万彻心里是有点妒忌的,但他身为太子之下的领兵将军,虽然面上受到太子监管,以太子为尊,但军情大事基本上还是以他为主,毕竟他是有军工和经验的老将,太子只要不是胡来之人,其实作战方面,还是薛万彻能拿得了事。
说罢,薛万彻因为有军务在身,先行告退。
中军大帐内此时只剩下两人,李承乾低头处理了一件军务,然后抬头瞥了一眼默默无言内心还有些尴尬着的房遗爱,太子好心的补充了一句道:“你住的帐篷里没热水沐浴,赏你的营帐就在中军大帐后身,这就过去休憩罢。”
顿了一下,李承乾又漫不经心的说道:“放心,是单独的帐篷,我不会和你同宿一榻。”
“呵呵,殿下说笑了。”
房遗爱此刻神情更为尴尬了。
面对太子的赏赐和直言不讳,他盛情难却,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那我先谢谢殿下了。”
他绝不认为是自己经受不住热水洗澡的诱惑,可满军中也只有太子殿下有这热水澡的待遇,老薛那里可能也可以,但薛万彻虽然也是个国公爷,但一看就不是天生的讲究人,肯定没那心思天天沐浴。
当然,房遗爱也绝不承认,他刚刚脱口而出拒绝太子的原因,是因为他……误会了!
呵呵,房遗爱干笑了一声告退。
李承乾并没有别的言语挽留他,房遗爱出来摸了摸脑门,觉得自己是魔怔了,怎么面见太子的时候有些草木皆兵,过于敏感了。
他内心检讨了一小会儿,很快搬家去了新帐篷里住,早早叫人烧了热水,准备沐浴。
……
房遗爱充分享受了一个热水澡,当然劳累的两个火头夫烧热水,李敬业从另一头薛将军的营帐里出来,还差点儿被人挡路。
他停下脚步,见是火头军,手里面抬着热水进帐篷,片刻后还拿着空桶出来,不由有些眼热。
“太子殿下这么早就休憩了?”李敬业拦着他们顺口问了一句。
这送人热水的军卒哪里清楚贵人将军的事情,但他还是知道里面的人是房校尉,并不是太子殿下。
这点他还是能告诉别人的,遂也就直说了。
李敬业听了之后,脸色有点扭曲。
他也是金尊玉贵的国公府的郎君,只是从军之后,在军营中不好讲究那么多,其实吃穿待遇已经比军卒强上很多,再多就是骄奢淫逸,吃不得苦,还容易被军中同僚排挤,乃至打小报告。
所以,李敬业心里即使有一些小洁癖,但也只能忍着,从来没向房遗爱这样特殊和过分过。
他站在房遗爱帐篷前,眉峰起伏,听着里面的水声哗啦啦的撩起又落下的声音,最后冷哼了一声,不大不小的说了一句:“某人还真别当这是殿下对你的荣宠,小心当了替死鬼。”
太子殿下一定是为了防止行刺,才赏了太子专用的帐篷给房遗爱使用。
李敬业虽然这样想着,但他心里也知道太子未必是如他所想,恐是十分厚爱房遗爱。
不过,房遗爱毕竟是太子嫡系,他则是亲和魏王一派,两派近来势同水火,李敬业压下多余的心思,回转了身子巡查去了。
帐篷里的房遗爱耳朵很灵敏,何况李敬业的声音不小,根本是说给他听的。
这家伙阴魂不散,不刺他一句不舒服。
等房遗爱沐浴完,晚上太子却意外叫人再来传各将入中军大帐。
帐内中心此时又一面宽大的桌子,上面的沙盘却好像是房遗爱呈上的那一座。
说是好像,是因为房遗爱打眼瞧过去,牙山和前面县城周围的地势地貌此时更为详尽,可见是有知情人来投,或者是太子他们从其他地方找来知道附近地图详情之人绘制的。
果然太子此时说道:“这是内城杜行敏的妻弟派人送来的,我让人绘制了地图,做了沙盘。”
接着太子又简单提了一句房遗爱发明的沙盘之物的重要性,众人不用听太子的宣传,稍微懂兵事的人就知道沙盘的好处,这事物简单,只是以往没人想得到。
帐篷内这回并没有那么多人,上回太子叫了一些校尉进来,也只是顾及到房遗爱的特殊,但他发现房遗爱并不怕受人非议,李承乾所幸也就了。
“……房校尉,你说说杜行敏和他的妻弟,是否可信?”太子突然点名问道。
房遗爱有些走神,但他从自己众多的记忆中扒拉了一下,还是知道杜行敏这人历史上就是最后逮捕齐王的人。
杜行敏原来就是齐王府的兵曹,齐王造反后,他的很多手下都是原来皇帝李世民委派的,上下将卒其实并没有多少想跟着齐王走向不归路的,当今皇帝是谁,脑子没抽掉的就知道齐王造反不成。
要是齐王自己有才干,像曾经的皇帝陛下,也就是潜邸那时的亲王殿下那般文韬武略,盖过父皇和兄长建成太子也行,谋反未必不能成功。
可齐王……一言难尽,恐怕就是齐王自己心里也忐忑着罢,此时未必不后悔。
房遗爱回忆完,自然说杜行敏他们的可信,可以利用。
李承乾也不言语,只是观察了房遗爱的表情,见他答案十分笃定,默默回了眼神。
他又听了其他人的意见和说法,最后薛万彻也分析后,认定其实齐王他并不得人心,不管是军心还是民心,看似齐王的叛乱声势浩大,但恐怕都是被裹挟被迫从之的。
“原是我们估摸错了。这一仗并不难打,叛乱应是很快能平定。”薛万彻语气轻松,甚至他眉眼间透露出一股索然。
这战事没挑战性啊。
他刚这么想,就听有兵卒来报军情。
“你说什么?齐王把权长史的庶子庶女给屠戮了?!”薛万彻不由喊道。
死人很正常,但连襁褓中的婴孩都不放过
甚至,底下的军卒禀告说,齐王和他的妻兄燕弘信带着死士,把那两个龙凤胎给煮着分食吃了。
……
帐内主人听了呼吸一窒。
虽然大家都不拿庶子庶女当回事,但毕竟也是人,物伤其类。
权万纪本人身死不说,留在齐州的一对孩儿居然有如此下场,大家不仅心有唏嘘,乃至身上发凉,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