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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恰好在京城,同时还有机会接触到后宫的,也只有你。”
萧景铎没有说话,萧老夫人听到这里腿都软了:“不可能,铎儿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他不会做,可是有人会做。但是能带回这种药的,唯有他。”崔太后冷冷说道,“煎药的宫女是谁,把她给我拉过来!”
侍卫应声出去,吴君茹扶着老夫人,看着萧景铎,痛心疾首地说:“你为何要做这种事?你怎么敢!”
“承羲侯一个外男,就算手里有南诏的奇毒,恐怕不敢,也不能下到吴太后的药炉里。”崔太后声音威严,目光也很是严厉,“乾宁,你在后宫手眼通天,手里还有银枭卫这只暗杀队伍,这种事情,除了你还有谁能做到?你气病了母亲不说,现在都敢亲自下毒了吗?”
崔太后气呼呼地说完,一个宫女被扔了进来:“太后,熬药便是她在负责。”
宫女被推倒在地,一停下来就连忙爬起来磕头:“太皇太后饶命,太皇太后饶命……”
崔太后砰地一声拍了下凭几,骂道:“好你个胆大包天的奴婢!你为何在母亲的药炉里下毒,还不快如实招来!”
“奴,奴没有啊……”
梁王妃说:“和她一个奴婢废话什么,直接拉下去打一顿就好,还怕她不说实话?”
“不,求各位贵人高抬贵手,绕我一命。”说着,宫女用膝盖朝容珂爬来,“长公主,您不能扔下我不管,您要救我啊!”
大殿里一片抽气声,大家立刻抬头来看容珂。
容珂还没什么表示,萧景铎却上前一步,拦住了对方想要抱容珂衣服的动作。
“站住。”
萧景铎的声音冷淡,眼神更是冰冷,宫女被激得浑身一颤,抬头去看容珂:“长公主……”
这一切顺利的出奇,崔太后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站起来说道:“乾宁,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宫女当众指认,看来,确实是你给母亲下毒。”
容珂忍不住叹了口气:“莫非在你们眼里,我容珂要让一个人死,会用这样愚蠢的法子?既然你们这样看不起我,看不起银枭卫,我只好真的将他们唤出来了。”
容珂抬高声音,道:“把东西拿上来吧。”
殿门外立刻走进好几个黑衣银面的人,侍卫伸手想拦,对方“刷”的一声将刀半抽出鞘,侍卫立即被吓得倒退一步。
殿内还坐着太后、皇帝和诸多亲王公主,他们却敢当众拔刀,可见有多么目中无人。这群人没有理会殿中之人,而是径直走到容珂面前:“殿下。”
“把东西拿出来。”
一个银枭卫上前来,双手呈上一个折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包,打开之后,里是一堆微微泛黄色的粉末。
和静郡主也从内殿出来了,站在一旁不知看了多久。看到这一幕,她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容珂拈起几粒细粉,放在指尖上看了一会,抬头去望崔太后:“这是什么,太后,你说呢?”
崔太后的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严肃:“这我怎么知道?你别想转移视线,毒物马钱子就放在这里,你还想抵赖?”
“太后竟然说不知道。这可是我派人从给太后办事的内侍手中替换下来的,你花了大功夫将这些粉末掺和到曾祖母药中,你真的不认识吗?”容珂将手中的粉末吹散,侧头吩咐道,“给圣人和各位叔叔、姑母拿过去,让他们也看看。”
容琅想要拿过来细看,被夏太后拦住了,他只好远远看了一眼:“这究竟是什么粉末?”
梁王让人拿过来仔细看了看,还拈了一小点在鼻尖轻嗅:“我怎么觉得,这像是什么石头磨碎了,并不是药粉?”
“对啊。”崔太后说道,“天下毒都是出自药材,石粉还能有毒不成?”
容珂敛起袖子不说话,萧景铎很自觉地站了出来:“天下毒虽然多出于草木,但是也不尽然。这是金刚石磨成的粉末,抱朴子有载,扶南出金刚,生水底石上,如钟乳状,体似紫石英,可以刻玉。金中之者,世所言之金刚石是也。金刚石多用于刻玉,在寻常首饰店就可以寻到。金刚石极硬,同时极脆,在水中不溶,但是极为粘油,击碎后混入药、膳中,可以粘连在胃脏中,积年不化。这种石粉一时半会看不出什么效果来,但是时间长了,它会慢慢磨损胃脏,最后甚至将胃脏磨出血洞。”
和静倒吸一口气:“那会怎么样?”
“随着时日加深,会逐渐吐血,而且极为疼痛。”
容珂接话:“崔太后,你的宫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这种石头看着晶亮,买回来做首饰,图个新鲜罢了。”崔太后捋了捋袖子,淡笑着问道,“怎么,你们竟然还真信这种荒谬的说法了?不过是石头罢了,怎么会让人吐血,明明马钱子这种剧毒才是罪魁祸首。”
萧景铎沉默了好久,然后说道:“马钱子是剧毒不假,只是,诸位医女好歹是尚药局出来的,莫非连马钱子中毒后的症状都认不出来吗?”
这话医女很是不服,她站出来说道:“这是《本草》里记载的,中毒者痛若断肠,承羲侯莫要信口开河。”
“马钱子,又名番木鳖,味苦,大毒。据载,鸟中其毒,则麻木搐急而毙;狗中其毒,则苦痛断肠而毙。若误服之,令人四肢拘挛。”萧景铎说完后,很是不客气地对医女说道,“你背错了症状。”
苦痛断肠,那是狗中毒才会这样,这个医女学的一知半解,竟然把狗的症状安到吴太后身上了。
容珂眨了眨眼睛,想笑,愣是忍住了。“依刚才所见,曾祖母虽然吐血,但并没有痉挛抽搐。这样看来,若不是《本草》有错,那就是这位医女诊断失误,曾祖母并没有中马钱子,而是被人混了这种无毒无味的金刚石粉。寻常人不会注意这种细碎的石粉,而且银针也验不出来,偏偏这是一种恶毒的慢性毒.药,非但会让人吐血不止,而且还极为痛苦,防不胜防。”
容珂让人把金刚石粉拿到和静郡主面前:“和静,这几日曾祖母的汤药膳食都是经你之手,你来看看,你对这种石粉有没有印象。”
和静皱着眉,拈起几粒金刚石粉,仔细看着,片刻后,她脸色苍白,叹道:“我曾注意过这种东西,当时我以为这是宫人们不用心,将土混到了药中,可是当时的宫女和我说,这是一味药。我还亲手将这碗药喂给了祖母……”
“不可能。”崔太后冷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你们的一面之言,谁知道真假?况且,这些金刚石是下面人见了新鲜,送进宫图个乐子,哀家并不晓得母亲这里是怎么回事。”
“既然是为了把玩,为何要磨成粉末?”容珂问。
崔太后高高扬着下巴,并不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