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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曾经给予齐昂怜悯眼神警察一愣。
“什么名字,他叫。”齐昂加大音量,再次发问。
警察转过头看看不停流血抽搐的大汉,又看看倒在地上一丝.不挂浑身伤痕的齐昂,终于答道:“胡山。”走出了两步,又补充道:“中山路的混混。”
入狱
冰凉的水柱源源不断从软软搭在地上的胶皮管中喷涌而出,带着横扫一切的气势冲击在瓷砖墙前瑟缩身体的肉体上。负责给新囚犯冲刷身体的狱警手持胶管肆意将冰冷刺骨的水柱扫射在犯人们的敏感地带,一边语带炫耀的调笑:“听说我们这里的水都是几十米地下打出来的井水,冬暖夏凉,今天便宜他们了。”
他的同事领着铁皮桶一边往刷洗干净的囚犯身上抛洒消毒粉一边接过话茬,嘻嘻一笑:“那倒是,这天热的,前天晚上我值班愣是没睡着。”
负责冲水的狱警嘴巴里“呸”了声,大声笑道:“我看你是想老婆想的睡不着吧!”
几个站在远处观看的狱警闻言大笑出声,无比恣意。
被嘲笑的狱警也不觉得尴尬,大大咧咧的将一瓢消毒粉撒向眼前的犯人,一边舔舔嘴唇:“连着他妈的倒班,过个两天去请年假……”
身上被洒满消毒粉的犯人因为剧烈的刺痛低声闷哼一声,身体一阵抽搐,差点瘫倒在地。他面前的狱警一边敲打警棍一边大声驱赶已经消毒完毕的犯人,见他动作稍慢便一脚踹上去,吼了声:“给老子走快点!”说完又回头调笑放言请年假的狱警,“你他妈的婚假刚休完就想休年假,小心你家那张床给你罢工!”此话一出,又惹得狱警们一阵哄笑。
步履蹒跚的新囚犯排成长队,一个接一个迈进即将夺去他们人身自由的监牢。守在第一道门的狱警拿着名册核对犯人身份,对到刚才对踹了一脚犯人时微微停顿,眼神古怪的与同事对望一眼才问道:“姓名?”
新囚犯迟钝而僵硬,缓慢的吐出两个字:“齐昂。”
狱警反问:“强?”随即发现了自己的错误,看了眼名册又道,“齐昂?就是那个强jian自己十三岁妹妹的渣滓?”
跟在齐昂身边的狱警语带嘲弄的补充一句:“还是名牌大学的在读生。”
又一个狱警道:“现在被开除了。”
狱警们的唱和到了预期的效果,听到这段对话的新囚犯无一不以惊异的眼神注视这个呆滞而没有生气的少年。
这座监狱是这个城市所有臭名昭著的重刑犯的服刑之地,刑期没有达到十年以上很难踏足这里。然而有条原则在所有监狱都适用:□犯,永远属于监狱的最底层。
狱警们当然懂得这一点,所以他们在地狱的入口将齐昂推下最底层。
点名的狱警意犹未尽,粗壮的男人伸出粗糙的舌头舔舔上嘴唇,不怀好意开口:“军训一完就下手,你倒挺会挑时间。”说着抽出别在腰间的警棍狠狠敲打在少年□的脊背上。
塑料表皮的警棍不会在人的身体上留下明显伤痕,然而那种力度足以让齐昂抱着灰黄色的囚服跪倒在地。他紧紧抱着衣服,即使痛入骨髓,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没有人在意齐昂的反应,所有人都在仔细聆听点名的狱警将会爆出的猛料。
高大而粗糙男人很满意刚才那一下子造成的效果,故意清清嗓子,得意洋洋的宣布:“幸好你是凌晨出手,否则就只能判个无期了。但是现在……”男人故意停顿一下,满脸微笑,“只要你敢在这里犯下任何一个,哪怕只是偷吃别人一口白米饭的错误,我保证,你家的死老头将在阴间迎接你。”
众人都被这阴测测的声音惊住,好久没有一个人发出声音。倒在地上的齐昂抓紧手中的囚服,姿态扭曲的缓缓爬起。他面无表情的拿过男人手中的圆珠笔,木然的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手印,率先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铁门。
男人微微一愣,忽然又是一笑,反手将警棍一甩再次击打在齐昂的背上。另外一个狱警冷眼看着齐昂再次跌倒,无动于衷的问道:“他住哪个号子?”
男人回头无声的一笑,声音清晰地回答:“十三号。”
齐昂本来以为狱警口中所说的十三号会是个阴森不见阳光的号子,但当他迈着蹒跚的步伐走进宽敞明亮的牢房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不像监牢,至少没有那么像。齐昂清楚的记得刚才自己经过的牢房是个什么样子。无一不是阴暗而潮腐,仅仅是经过,他就几乎不能忍受那污浊的空气。但是这里,十三号,竟然有着充足的阳光。
“整座监狱里唯一的一个房间,全年全天候都有阳光,而且冬暖夏凉。”一个坐在角落的老头笑眯眯的向齐昂介绍十三号的好处。
齐昂突然发现今天他已经听到过两次“冬暖夏凉”这个词,不由得咧开嘴角笑了。
“还有力气笑,看来你小子有点来头。”那个主动说话的老头子讨好似的从口袋里摸出一根香烟,递给齐昂。
“不会。”齐昂莫名的对这个看来已经六十来岁的老头子产生了好感,微笑着摇手。他同时发现了其他两个十三号的室友都用贪婪的眼神注视着老头儿手中的香烟,不由又无声的笑起来。
齐昂仔细的打量所处的牢房,他毕竟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上下两层的大通铺紧紧靠着墙角,刚才老头就是在下铺靠墙角处跟他打招呼。通铺的对面是水池和便桶,然后是个简陋的木凳,上面排列着囚犯们的洗漱用品和饭盒。仅此而已,这就是一间囚室的全部装备。天花板上吊着一个小小的灯泡,被小心的保护在粗铁丝拧成的灯罩里,看起来只有四十瓦的样子,由于白天阳光充足,这个灯泡暂时没有用武之地。
老实说,除去初进拘留所那一段令人作呕的回忆,齐昂对自己的遭遇还算乐观。即使被判了死缓,但是他依旧坚信自己是冤枉的,而他的继母一定会想办法救自己出去。虽然事发那天继母的模样吓坏了这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但是齐昂单纯的相信她会明白过来的,一切只不过是个误会。
生日那天,齐昂在自己家豪华的别墅里办了个自助晚宴,邀请了高中几个好哥们儿和大学同学。所有人都喝多了,不但消灭了不少红酒,还喝完了五六瓶高度白酒。这些初入大学的孩子们酒量不济,很快就开始东倒西歪。齐昂交代为家中服务了十几年的女佣田妈妈好好安顿同学,就自己上楼倒头大睡。
睡觉之前,齐昂十三岁的继妹像往常一样跟他撒娇,问他爸爸为什么还没回家。齐昂搬出老套的解释,说老头子出差在外,还得一段时间才能回家。妹妹依旧相信了他,嘟起粉嫩的嘴唇跟他讨了晚安吻就回自己房间。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