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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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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自在地说:“那以后也别再用’见字如面’这种词了,它不适合你。”

黄卫虽然命人卸下了江凝的镣铐,却没有为他换行车马的意思。江大公子只好带着点憋屈,继续坐他那豪华的囚车。

不知江凝的鼻子是不是天生就比别人灵些,尽管车厢已被清理过,那一点血腥气还是在他的鼻尖缭绕不去。江凝的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支在双膝上,盯着江颜坐过的地方出神。

尽管对这个女人并无感情可言,此时独自一人坐在宽敞的车厢内,江凝心里还是生出一点难以言喻的怅然。

年幼时,他每每在街上看到牵着母亲的手,或撒娇或耍赖的孩子时,总会忍不住在心中勾勒生身母亲的模样。人们总说“儿子随娘”,那她一定也有双褐色的瞳眸吧?如果她在身边,是不是也会把自己捧在心尖上疼着?

邻江的养母并没有给他任何关于母爱的幻想。幼年的江凝每每在冰凉的水中揉搓着大盆衣物时,总会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想象。如果娘在就好了,他心里想,洗完这些衣服,她一定会从街上给我带几颗花花绿绿的糖果做奖励吧?他不禁又想,即使没有也不要紧,她肯定会给自己一个笑脸,起码不是一味冷冰冰的催促与责骂。

幻想总是一厢情愿的美好。

当他从昏迷中醒来,看到江颜神色漠然地站在几尺开外时,终于明白幼年的期待不过是一场梦幻泡影。江凝甚至从她脸上读出来了几分不甚明显的失望。

他自嘲地勾勾嘴角,瞎想些什么呢,人家不过把他当做一件复仇的工具,仅此而已。对工具需要付出太多感情吗?

只是有个疑问还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自己的血液为何能够抵御九铭的侵蚀?这绝不是凑巧。

那晚,黄卫从公主帐中搜出了一本香谱,而其中一页就记录了九铭的成分,黄卫已将它妥善封存了起来。也许只有等抵达京城后,香谱重见天日,众多谜题才得以解开。

这晚,军队停止行进,驻扎休整。

段唯帮江凝在营帐中换药,几道触目惊心的刀伤随着纱布揭开,无遮无拦地撞入眼中。段唯轻轻抽了口气,拿药的手有些发颤。

江凝一撩眼皮,没心没肺似的:“郎中,再抖药可就没啦,到底上还是不上啊?”

段唯没作声,瞪了他一眼。

江凝:“再磨蹭会儿,都要结疤了……”

磨蹭的“郎中”没接话茬,一场药上得心事重重。仅从黄卫的态度来看,段允在京中暂时无事,而召自己觐见,大抵还是为了询问医治瘾症的细节。自己该怎么说?随便扯个法子,一试便知无用,妥妥的欺君之罪;倘若如实交代,江凝就别想再回临安了。

思来想去,也没找出个万全之策。段唯眉心紧锁,最后一道伤口翻来覆去地擦拭了好几遍,自己却无知无觉,直到江凝哭笑不得地喊他:“醒醒了,对着我的身子发什么呆呢,药膏都能糊墙了。”

这才如梦初醒。

对于段唯的担忧,江凝倒是不以为意:“就照王太医查到的说。他们已经拿到了香谱,到时往太医院一送,还愁找不到破解之法?药再难吃,也比干捱好受。”

段唯没他那么乐观,总觉得前面还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于是低叹一声:“但愿吧,睡觉。”

江凝地从后面抱住他:“小唯。”

夜深人静,肌肤与布料间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

段唯有些不自在地挣了挣:“干嘛?”

“小唯,”江凝呼出的热气打在他耳边,“我想你了。”

段唯:“……滚。”这会儿还有心思想三想四,难不成这货身上的伤都是画上去的?

“还生气呢?”江大公子没皮没脸地蹭他,“气大伤身,我都已经知道错了。我向你保证,就这一次,下不为例,好不好?”

“只许这一回,”段唯放缓了语气,“记……你干什么?想造反啊!”

江凝已经欺身而上,满脸写着无辜:“许我这一回,你自己答应了的。”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晟和二十九年初,西厂正式撤销。厂公“通敌叛国”的罪名是彻底坐实了,人生之中的第二场刀子说来就来这回是真正的千刀万剐。

太医院自拿到香谱的那一刻开始便忙得不可开交。

香谱上确地记录了繁杂的步骤及各种成分用量,其工艺之湛,恐怕御香坊也难以望其项背。太医们反复探究每一种原料潜在的毒性,搜寻对应的相克之物,又经过数次试验,终于确定下来各种药物的用量,通过七日的调制,终于将几颗得之不易的“清毒丹”奉上。

段唯隐隐约约的预感成了真,事情的确没有就此结束。苟延残喘的皇帝服下丹药,病情却丝毫不见好转。

龙榻上那位起不来,段允一行人自然也别想返回临安。

宫里提心吊胆的日子实在难熬。然而似乎别无他法,只能寄希望于太医院,顶多每天再拜拜各路神仙,保佑他老人家快点好起来。

而就在太医院想尽了所有的办法,正一筹莫展之时,江凝主动觐见,请求一览香谱,为太医院提供新的破解思路。到了这个时候,就算皇帝对他心存芥蒂,也只得“死马当作活马医”,许他一试了。

翻开香谱,繁琐的工艺看得江凝眼角狂跳以前总觉得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比陈简言讲《古礼》更无聊了,但现在,他找到了。

江凝自觉再这么逐字逐句地看下去,非得打瞌睡不可,于是放弃了先前的看法,只摘出原料的部分阅览。

雪割草、三色堇、柏枝、荼靡、豆寇花、忍冬、三色堇、蝶舞花。

江凝看着这些并不陌生的花名,心中暗自讶异这些无毒无害的原料,凑在一起便能相辅相成地激发出瘾症来吗?他下意识地数了数,八种。

八种,九铭。

对制香和医术均一知半解的江大公子,只好走个“旁门左道”,他想,江颜为什么要给这香取名“九铭”呢?仅从字面意思上推测,是“铭记九种感情”的意思吗?

那么……这八种香料各自代表了什么样的情感?香谱上的记录是不是并不完整?

传说,每种花都有其独特的寓意。

那些或炽热或凄凉的故事之中,往往蕴含着缤纷花语。傲骨的文人爱梅,爱它“开来冰雪香,新拭岁寒妆”;清高的隐士爱菊,爱它“狂风直吹折,休作落花吟”;而俗世中的男男女女,也总能找到几种花草来埋葬一段凄美哀伤的爱情,将那些求而不得、爱别离苦的情感寄托于花朵之上。

江凝认识花,却不懂那些花语,只好匆匆将八种香料印在脑中,找来几个小宫女询问。

这种神秘又浪漫的“语言”似乎对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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