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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中原有些日子了,虽然他没兴趣打听八卦,对中原武林的各种动态知道的仍是一鳞半爪,但对跟自己打过交道的人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所以他知道南宫羽的身份。
但是他对南宫羽接下来的话很困惑。
南宫羽大马金刀地坐到了他的对面,一幅恶狠狠的样子威胁他道:“你最好不要伤凌飞一根头发,否则的话……”少年故作阴森森的嘿嘿嘿嘿怪笑了几声,那笑声吓吓胆小的还可以,当然以他寒中天的阅历和武功来说也就像是看著幼兽举著爪子对他呲牙咧嘴但不敢真正上前撕咬一般,没多大杀伤力,所以寒中天并未理会,当然适当的鼓励还是应该的,否则让少年一个人唱独角戏少年恼羞成怒起来恐怕一时不好安抚了,於是便顺著话头问:“我若伤了他,如何?”
少年听他问,便再次阴冷冷地道:“虽然我现在功夫不如你,不过不保证将来就一直不如你。如果你敢伤了凌飞,我总有一天会找你算账!”
少年的下巴抬的高高的,瞪著他。
寒中天点头,表示他明白了,不过有些事也更不明白了。
“你跟凌飞是什麽关系啊,干吗要这麽维护他?”想想还有更不明白的。“还有你父亲,还有另外雾园那些人,都跟凌盟主是什麽关系啊?每次我跟凌盟主谈事情,他们都在,而且也跟你一样,维护得很啊,看著又不像兄弟,更不像手下……”寒中天显得相当困惑。
事实上这些事他只要在江湖上稍微打听打听就知道了,可惜寒中天不是那种八卦的人,当然懒得了解这些个人私事,所以他只能一直不知道。
不过当他问完时,便见对面刚才还恶狠狠的少年彼时脸上竟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看到他惊奇地看著他的脸,那少年又继续恶狠狠地道:“问那麽多做什麽,你只管将我刚才说的放在心上就是了!你要是伤了凌啊,不光是我,可能还会被你刚才提到的那些人追杀哦,所以有些事你可要想清楚!明白麽?”
“……喔,好。”寒中天的困惑虽多,好在他并不是那种好奇心过盛的人,看少年不想说也就由他,甚至在听到少年肚子咕咕叫的时候还好心地问道:“吃过饭没有?要不要吃点?”
“,”南宫羽扫了眼简单的肉脯和花生米,以及普通的酒和不细的饭,虽然从雾园入城已错过了用餐时间以致肚子有点饿,但仍道:“谁要跟你一起吃?”
而後便翻窗出去了。
寒中天摇头叹息。
少年公子哥儿果然要求高。
他虽然不是那种顶知世事的人,但少年眼里对粗茶淡饭的不屑他还是看得很清楚的。
暗道:等你吃过苦了便知道这些东西也不是人人都可以吃得到的。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连温饱都成问题呢。
这边南宫羽自以为得计,得意地哼著小曲儿回去了,心下暗道早就应该“威胁”那个寒中天才是。
心想寒中天要是个聪明人,就该明白不能乱来,否则的话,哼,那十二人,再加上他一起追杀他的惨状他应该很清楚吧!
第十七章
三日後,巳时。
寒中天准时赴约,既没有早到也没有迟到。
撇去他非要跟自己比武这一项不说,其实寒中天还是个不错的人。凌飞暗道。
看寒中天周身气流沈静而内敛,凌飞微皱眉。
显然寒中天已进入备战状态,自己要想胜他真是太难了。
看了眼在各个方位做好了抢救准备的十二情人,凌飞微吸了口气,上前拱手笑道:“既然是寒大侠向在下挑战,在下要讨个便宜,容我先出手如何?”
寒中天知道他是想占先机,於是便道:“无妨。”
他知道凌飞的功夫不如自己,当然,即使这样也是不能大意的。
不过,当他看到凌飞在他面前跳舞时,他仍然错愕了。
看著凌飞姿势优美地向自己挥拳,暗道这是叫挥拳麽?是唱戏的在挥水袖吧?
寒中天眼睛都瞪大了。
再看凌飞的轻功,那交错的步伐,不错,明明就是舞蹈好不好?这个中原武林盟主在搞什麽鬼?
正这样想著,却突觉比武的草地上那青草气息似乎微有点不同。
虽然这种不同极其轻微,但寒中天毕竟是寒中天,当下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劲。
待他回过神时,只见凌飞已欺近到丈内。
不及多想,身体本能的保护条件反射,当下一边闭气一边将战斗力提高到最强,双手平推了出去。
虽觉似乎因为吸入了少量的毒药而力有不殆,但其全力的出击仍非凌飞可敌。
凌飞大惊,急速後退,但因两人相距甚近,寒中天功夫又极高,再怎麽急速後退也退不出掌力范围,心中不由暗叹,寒中天果然非一般人,自己虽先以舞蹈魅术使之分心,再以毒药使之力殆,终不能逃过他最後一击。
这样想著,眼角看到北辰远等人已是惊恐万分地掠了过来。心中微微苦笑。
对不住了,看来我得先走一步来生再见了。
闭上双目正待安静迎接那掌力拍在身上,却被一道柔和的劲送到了一边去。不由倏地睁开眼。看到的景象更令他宁愿选择死去。──却是南宫羽扑在了自己身前挡下了那一掌。
其实南宫羽的轻功与北辰远等人只在伯仲之间,但人类的潜能是无穷的,当他看到凌飞发生险情时,不作二想人已射了出去。
寒中天的武功和轻功都远甚於他,且凌飞又在掌力范围之内,连凌飞自己都难以展开轻功逃离掌风,他要想带著凌飞离开掌力范围那就更不可能了。电光火石之间,好个南宫羽,只见他一边用巧劲将凌飞震离寒中天的掌力范围,一边硬生生以血肉之躯卸掉了寒中天的一掌威力。
因为南宫羽用的是巧劲,所以凌飞只轻飘飘在几丈外稳当当落了地,未有任何问题,只是才刚站住脚便见中了玄冰掌的南宫羽呈抛物线状落到了自己身边,一口鲜血过後,南宫羽的眼神开始涣散。
寒中天出掌又快又急,若不是南宫羽挡得及时,此时倒在地上的,定是凌飞。
却说当下凌飞大惊,不由大叫:“南宫羽!”奔了过去,将他抱在了怀里。
却见那南宫羽含笑看了眼他便转头问那寒中天:“我刚才没有还击,也并未以内力接你的掌,只是单纯用身体替我朋友挡了一掌,所以,不算我们中原武林以多欺少,是不是?”
南宫羽此时已全无平日里让敌人害怕的阴戾之气,只是非常平常的一句问话,但此情此景,说不出的诡异,弄得寒中天当下不由自主接口道:“是,不算。”
南宫羽这才满意地转头看向抱著自己惶惶然的凌飞,心中涌过甜蜜,幸福地问道:“凌,你是在担心我,是吗?是吗?”
凌飞未答,只对跟过来的段微道:“你快点看看他。”
此话不用他说,段微也晓得,当下便搭脉,只越诊脉脸色越凝重,一旁的南宫墨虽觉出了自己儿子跟凌飞之间的不寻常,但此时已无暇他顾,只问:“羽儿情况如何?”
“情况非常不妙,五脏六腑都出了问题。……”
段微话未完,便被凌飞打断。
“我记得雾园你放了枚‘天心丹’,可以先挪给他用吗?”
“天心丹”是治疗内伤的圣药,疗效极快,但“百草门”不轻易给予江湖人,在江湖上向来有市无价。
放在雾园的这枚,也是为了防止凌飞出意外,段微才放的。此时听凌飞提起这个,点头道:“挪用没问题,只是寒中天的玄冰掌,掌上有寒气,渗入了他的五脏六腑,凝滞了经脉,南宫羽即使吃了‘天心丹’,只怕也无法在他体内将药效发挥出来。”
段微这意思,竟是南宫羽救活无望。
“那先以纯阳真气驱除玄冰寒气再吃‘天心丹’呢?”凌飞追问。
看怀里少年气息越来越弱,他又不敢渡真气给他疗伤,怕弄巧成拙。
“问题是他必须马上治疗内伤,不能耽搁。驱除寒气非一日之功。”段微蹙眉。看著南宫墨和凌飞尽是满脸绝望之色,他也不好过。不管怎麽说,担心凌飞那是自然的,至於南宫墨,怎麽著大家也在一起相处这麽多年了,即使不算密友,也有兄弟情谊吧,看著兄弟的儿子要就这麽挂了,他也确实难过。
凌飞听了段微的话,六神无主,惶惶然间猛地抽出向来随身携带的致匕首──当年他住处的钥匙──向手腕划去,血顿时冒了出来。
凌飞突然挥刀割腕,动作实在太快,众人因没有料到而只能眼睁睁地看著凌飞腕上的血汩汩冒了出来。
司空惊云抓住了那匕首,首先怒道:“飞儿!你这是做什麽?”
你别跟我说你想为南宫羽殉葬!
想到一直以来南宫羽跟凌飞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再看凌飞刚才惶惶然的表情实有异样,司空惊云怎能不做如是想?
凌飞若无感情原因,只是因为南宫羽为救自己受伤所以想救回南宫羽,必定冷静从容,决不可能有眼下这种惶惑的表情!
第十八章a
“我想看看我的血能不能救他。”凌飞轻轻推开司空惊云拦著手道。
凌飞的动作虽轻,那是怕推得重了划伤了司空惊云的手,但眼神却无疑是坚定的不让人反驳的,司空惊云只得微挪开手,接著劝道:“你的血虽能解毒,但并不是万能的,即使能解得了他的寒气,你又能保证立刻解得了吗?如果不能解除他的寒气或者不能立刻解除他的寒气,你岂不是白白浪了那麽多血!南宫羽现在需要的可是立刻化解寒气以吞服‘天心丹’!飞儿,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也要想清楚!”
“没有试怎麽知道不可以呢?试了不行再说!我的血浪了还能再生,南宫羽命没了还能再活过来吗?”
凌飞怒吼。
司空惊云被他吼得退後了一步。
凌飞这般急乱,他还真是从未见过。
他苦笑著想,如果自己有一天有性命之忧,凌飞也会这样急乱吗?他不知道。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没有像南宫羽现在这样濒临死亡过。如果有这种经历,飞儿会不顾一切地救他吗?
他想起了某次莫如归无意中说起凌飞曾为他求“天心丹”治疗内伤的事,心中微动,看向凌飞,凌飞正将手腕放到南宫羽嘴边,但南宫羽根本无法喝下去,凌飞只得拿碗盛著,再慢慢以口相哺,喂给那南宫羽。
虽觉凌飞那样做刺眼,也让他心底特别不舒服,但刚才的疑虑却有了答案。是的,如果眼下换成是自己有生命危险,飞儿也是会救自己的,因为飞儿向来就是这种至情至性的人啊。
这样想著,不由为自己刚才一时的犹疑感到自愧。
“你将‘天心丹’拿过来吧,如果飞儿解了南宫羽的寒气,你也好立马给他喂药疗伤。”司空惊云对段微道。
因为“天心丹”是“百草门”秘药,所以能去拿药的也只能是段微,他们这些外人不好去拿。
“好!”
段微看了眼凌飞将血一口一口哺进南宫羽的嘴里,心里也有些异样,但仍是应了司空惊云的要求,踅回了自己的院子拿药。
段微回了来,看凌飞还在给奄奄一息的南宫羽喂血,旁边司空惊云东方默等人已是恨不得马上将其手中的匕首夺下来,暗叹了口气,便再次为南宫羽诊脉。
“怎样?”凌飞追问。
“恭喜!”段微只朝南宫墨说了两个字,而後便捏住南宫羽的下巴,将那“天心丹”塞了进去。
“飞儿的血……有效?”南宫墨问。
“是的,看样子飞儿的血是至阳的。总算能将你宝贝儿子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他此前没仔细研究过凌飞的血其功用和禀性究竟如何,只知其能解不少毒,却不知道凌飞的血是阴寒的还是纯阳的。“不过接下来还有几天的危险期,你要派人好生看著,别让他在神智不清的情况下自行运功,若是岔了真气,走火入魔那就糟了。”
南宫墨听了喜极,忙道明白,而後赶紧夺过还微有些呆的凌飞手中的匕首,从一边早就侍候在侧的下人手中拿过带有止血药粉的布巾,为凌飞包扎了伤口,而後又从下人手中端过补血的汤药,亲自喂凌飞喝下了。──这些东西当然是他在凌飞割腕饲血的时候吩咐下人准备的。
“飞儿,羽儿没事了,乖,你先回房休息,好吧?”
看凌飞神志微清醒了点,但仍关切地看著自己的儿子,南宫墨心里虽不时滑过异样但仍柔声劝道。
凌飞听段微说南宫羽已经没事了,因为刚才神高度紧张──一为应付寒中天一为关注南宫羽,都耗神──这时人放松下来便觉异常倦了,再加上可能是失血过多,竟无法自己站起来走回去。南宫墨见了,便将他抱了起来,交代段微以及其他人,“麻烦照顾下我儿子,我马上过来。”
此时南宫羽事毕,众人的情绪从紧张气氛中回转,看了眼凌飞,神色都很复杂,但见他形容憔悴,众人也没说什麽,只点头让南宫墨抱著凌飞离去。
有些事还是等凌飞身体好了再提吧。
妖当道外传-男儿当如是卷六.南宫羽--4(完)
章节字数:11788更新时间:07-08-0405:52
第十九章a
凌飞醒来的时候,情况很不对劲。
他的房间里挤满了人。
见他醒了,龙逍便向下人道:“将南宫墨找来,就说飞儿醒了。”
凌飞见众人看他的眼神不对,头皮发麻,心下惶惶。
这种阵式,很像三堂,不,十二堂会审啊。
想起先前南宫羽出事时自己一时情急泄漏的情绪,凌飞眼睛左瞄右瞄不敢看左右的人。
其实当时他自己都觉得突然,只是看著南宫羽那种样子,情绪激荡到极点,根本控制不住反应,这才出了那样的事。
人在危急时刻的反应,往往是最真实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对南宫羽半点感觉也没有,到他生死关头他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自己对小鬼竟有著不一样的感情。
或许,如果南宫羽没出任何事,他将会一直不知道这种异样情绪。问题是现下南宫羽出了事情,他才明白自己并不是自己想像中那样淡然。
或许,一直以来,他知道自己的责任,所以一直压著那种不合格的情感,这才让他没明白过来:其实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对那个少年有著超出寻常的情感。
不过,即使他现在知道自己有那种异样心情,但他也绝不会跟南宫羽坦承,也绝不会与南宫羽在一起。
发乎於情,止乎於礼。
就如人萌发了罪恶的念头,但如果控制著自己没去真正犯罪,那他仍然是个好人。
现在的他也一样。
他知道自己心里生出了不一样的情绪,但他会控制这种情绪,不会让它发展下去,因为再闹下去就是万劫不复。他已经习惯平静的生活,年纪也大了,经不起折腾了,所以就这样吧,就这样算了吧。他这样对自己说。
他甚至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应对。比如,再不见南宫羽。
以前十二人不知道时,他尚不好对南宫羽表现出这样的异常疏离,得十二人奇怪,现在十二人知道了,他再如何表现相信那些人也是支持他的。
不过,即使他心里已经有了应对的计策,但当所有人都到齐了,十二人一起默默看著他时,他仍是极度心虚极度惶恐地低下头去。──一想到可能有的後果,让他怎能不惶恐?
屋里静得可怕。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在想,如果他承认了他跟南宫羽之间是有暧昧,十二人发起怒来会不会撕了他。
他看过他们发过很多次怒,每一次都是翻江倒海的。不说别的,就说当年他的两次逃跑他们生气就很恐怖。那时他们尚未将彼此的心意定下来就那样恐怖,更甭提这若干年後他们都老夫老妻了他竟然还搞“红杏出墙”这种事,他有理由相信这十二人的反应会更加地恐怖。
时间仿佛停止了。
压抑的气氛弥漫了很长很长时间,久得让凌飞心脏都觉得揪到了一起,难受至极,这才听那南宫墨首先开口打破沈闷,缓缓道:“羽儿最近几年拼命习武,自闭得太厉害,性格变得有些阴沈,便是我有时也搞不清他在想什麽,终年也不见他笑上一回,倒是一直对飞儿亲近得很,甚至跟你说话也一直带著笑,看来当年你跟羽儿的关系果然很不错呢。”
没有凌飞想像中的直接逼问,南宫墨却是迂回地问他。
然而这种迂回更要命,越是温和越让凌飞觉得无地自容。
凌飞既已在心中有了主意,便不再隐瞒,更不想躲避,於是便道:“羽儿确实喜欢我,就像你们喜欢我一样。”
南宫墨脸色难看了些,继而用更轻的声音问道:“那你呢?”
“我……我以前一直以为我不喜欢他的,今天才知道……原来……原来还是有点不一样的。”凌飞吞吞吐吐的话让众人的脸黑了一半,却听凌飞接下来道:“我……我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啊,也一直以为对他是长辈对晚辈的感情,所以……”凌飞茫然地喃喃,“我自己都不知道什麽时候不一样了啊。”众人的脸已经五颜六色斑驳一片了,眼看就有人因为狂怒发作起来,却听那凌飞接著保证道:“但是大家放心,我既然知道了自己心里有不一样的想法,以後会离南宫羽远远的,要麽,我以後再不见他,可以麽?发乎於情止乎於礼,我这样做,你们……你们可以原谅我麽?”
凌飞急切保证的声音里泄漏了他心底的惶恐。
他害怕这些人再也不理他,所有的温暖再也没有。一想到又会回到孤单单的一个人,凌飞便只想拼命保证拼命挽救跟十二人的关系。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东方默。
“你……你真的保证不见南宫羽哦。”
“真的真的!要不相信你们把我关在房间里好了,直到南宫羽伤好离开雾园。”
看到东方默神色平和了不少,凌飞赶紧保证。
听了凌飞的保证,其他人互望了几眼,最後龙逍叹了口气,道:“还能怎麽样,就按飞儿说的去做吧。”不过还是觉得有点郁闷,便起身离开了。
是啊,还能怎麽样,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道还能将时光倒流回去设法让两人莫见面麽?是以其他人显然也只能同意龙逍说的,跟著一一离开了。
赵栎离开的时候恶狠狠地踹了凌飞一脚,道:“你若敢爬墙,我剁了你再剁了自己!”
以往赵栎凶起来凌飞向来不放在心上,但今天心里惶惶然所以当下便缩了缩脖子,淡然的表情再也表现不出来。
莫如归只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什麽也没说就离开了。
司空惊云看著他叹了口气,然後道:“飞儿,虽然我知道是那小鬼先缠的你,但是你终究是动情了,我心里……说不好是什麽滋味,你好好想想,我也好好想想吧……”
其他人看凌飞已经是一幅相当惶惶不安的模样,不忍再继续苛责,便忍而不发,只想等凌飞情绪好点了再来跟他清算此事,只北辰远道:“飞儿啊,既然你觉得自己有点喜欢他,按理说照我的性格我是非要幽禁了你然後再灭了南宫羽的。但是刚才毕竟是他救了你一命,一命抵一命,我就饶了他的小命。至於幽禁你,嘿,禁得了你的人也禁不了你的心,所以我也想开了,一切你自己看著办吧……”北辰远拍了拍凌飞的肩,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萧索,看得凌飞心中突突的,情急之下抓住了北辰远的手一再保证道:“我……我不会乱来的。”
他觉得自己抓住的不是北辰远的手,而是即将消失的温暖,他觉得自己恐惧得浑身都在发抖,刚才那些人的样子让他真的很恐惧,他想他将要被人抛弃了吧。
凌飞苦笑。
五岁的时候是因为父亲错了,被抛弃他可以怨恨;八岁的时候母亲去了,他可以抱怨苍天无情,可这一次呢?如果被抛弃却是自己活该,怪不到任何人,不是吗?这样的他,即使害怕失去也只有独饮,无人会同情他。
北辰远感觉到了握著自己手的凌飞那一瞬间产生的惧意,那种惧意是他从未看到过的,他知道凌飞确实怕他们离开他,心中不由微软,将他搂到了怀里,亲了亲,安慰道:“不要怕,除非你不要我,我不会不要你的。”
“我不会……我不会乱来……你们不要丢下我……”一向淡定的凌飞此时再也淡定不起来,趴在北辰远的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反复喃喃著这一句话,如疯似癫,看得北辰远心肝儿都揪到一起了。
说句实话,他没有安慰人的经验,暗道自己时运不济,别人都走了,自己跑上前还说什麽废话,害得飞儿哭成这样,自己又不会安慰,这不是找罪受吗?
当下只得轻抚著凌飞的腰背,一再保证:“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不会丢下你的……”
第二十章a
这几天凌飞乖到了极点,哪里也不去,只呆在自己的房里。
南宫墨心里五味杂陈。
若是往日凌飞这样乖,不闹著要出去,他肯定会想终於不让我头疼了。
但现在凌飞的不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