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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志铭后,浑浑噩噩了好长一段时间,碧池就把那张图又给我了。
“师哥留给你的遗书缝在里面的夹缝里,你拆开就能看到。”碧池顿了顿,又道,“但是沈家的内功心法,全在这幅绣品里,你若是现在就拆了,以后你下去了,学艺不成,于他也不好交代。”
沈月卿的遗书对我自然有莫大的吸引力,但沈家心法我也不敢怠慢。
每日坐在山头苦苦思索,拿着剑练了又练,把那把黑剑练褪了一层颜色。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终于悟出了整套剑的心法。我立刻飞针走线,绣了一模一样的鱼跃龙门图。
当初怎么也看不懂的玩意,现在觉得每一线每一处都充满无限转机。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月卿,我可算明白了。
我终于将那幅绣品拆了开来,盈盈日光下,那中间夹着一张字条。
字迹工整而清丽。
上面写着:少花点钱。
再无其他。
满腔的热血在看到这四个字后,慢慢平静下来,而后又多了满满当当的失落。
可以,这是沈月卿的风格。
该教的,该交代的,他早就安排好了,我还指望他有什么遗言呢?
两年的修炼时光早已把我的棱角磨平,即使情绪大起大落,从表情上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了。
我慢慢撕了字条,心道你叫我少花点钱,我偏要多花一点。
沈希白就是在那一天被我买下的。
希白那年不过十六岁,就已经出落得倾国倾城,他那时还不叫沈希白,他叫沈月白。
这个年代里,没有自保能力还拥有惊世之美,本身就是祸端。
西凉国远比南诏要开放的多,这里不排斥男男,所以争抢他的男人比女人更多。
他作为奴隶关在笼子里,粗布难掩一身风流气质,两条长腿交叠,眼睛忽眨忽眨,是一种无声又无辜的勾引。
我只是出来逛街,没想多事,却在路过笼子边时,裙摆勾在了笼子的锁链上。
这条裙子是碧池送我的生日礼物,要是弄坏了没准他要跟我翻脸,于是我很耐心地解着裙摆和锁链。
希白的主人见我影响了他的生意,将我一把推翻在地。
裙摆自然也撕坏了。
我拔出剑,轻轻在锁链上一掀。
然后面无表情又十分装逼地对笼子里的沈希白抬了抬下巴:“小子,你自由了。”
说完一脚踢飞了那个穷凶极恶向我扑来的大汉。
我还没走出两步,背后传来了清丽温柔的声音。
像山泉一样静美。
“姐姐,我身上也有锁的。”
他微笑着撩起了衣袍——脚踝上、大腿上、手臂甚至脖颈上都套着细小的锁环。
“你,带月白走好不好?”
我对沈、月、卿三个字都十分敏感,走近他一边仔细打量,一边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叫什么?”
“月白,我叫沈月白。”
三个字合了两个。
可他们一点也不像。沈月卿固然长相不俗,可和姿容极美的沈月白相比,只能算是清秀。
沈月白很会撒娇,他靠近我,用那双漂亮的眼睛露出小鹿般的纯真:“姐姐,你带月白回家吧,月白会很乖的。”
我沉默了良久,“嗯”了一声。
“想不花一分钱带我的人走,也不看看我是谁?”
大汉从地上爬起来宣示主权。
我本想带沈月白直接离开,碍事的楚溪却出现阻止了我:“买卖就应该有货币的往来。”
此次出来散心我只带了楠丁一人,如果惹出麻烦确实不太好场,更何况我这么有钱,于是掏出了身上的银票,扔到了地上。
一万两的银票,买谁都够了。
别说只是一个美貌的奴隶。
沈月白可以跟我回归山庄了。
不知他是虚弱地走不动路还是在装模作样,竟然朝我伸出了双手:“姐姐背我。”
我挑了一下眉。
连大汉和楚溪都有些发愣,这奴隶太蹬鼻子上脸了。
楠丁二话不说,一把他扛在了肩上,在他乱动的时候,还拍了一把他的屁股:“坐稳了,臭小子。”
倾国倾城的沈月白并没有在我们两人这里得到特殊优待。
楠丁眼里只有莫沉鱼,而我眼里……只有进剑术而已。
也只能进剑术了。
——翻身做主人了,腰缠万贯了,有文化了,会武功了,我不是应该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呐。
别的,不去想了。
碧池没有因为我把裙摆撕破而生气,倒是很不待见沈月白,尤其是在知道我花了一万两银票买了他之后。
“沈月卿当初花了一个铜板就买了你,要是让他知道你花这么多钱买了一个小孩,非气的从坟墓里爬出来不可。”碧池一急就口不择言,在看到我变了脸色之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抱歉——”
我摇了摇头,笑道:“要是能把他从坟墓里气的爬出来,别说一万两,整个归山庄都押上也值啊。”
可哪有那么好的事。
碧池叹了一口气,没再跟我讨论沈月卿的话题,但依旧不待见沈月白。
我改不了沈月白的姓,姓那是人家的根,就只能把他的名字改了,叫沈希白。通常我叫他希白,姓也就忽略不提了。
希白乖巧地接受了他的新名字,对碧池“折磨”他的事情,也很有一套——他会到我这里来装可怜、告状。
告完了还不忘可怜兮兮地苦恼:“到底怎样才能让碧池哥不讨厌我?姐姐,你不要怪碧池哥,一定是希白做错了什么,他才会生气的。”
我常常无言,这个白莲祸害迟早要送走,可当他一身白衣坐在秋千上晃着两条长腿时,我又有种回到在宁王府的错觉。
那个横眉冷眼的白衣青年,他也爱在夕阳下的秋千上晃来晃去。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作者有话要说:
边听《归,不归》边写,总觉得有点伤感。
第44章孩子
我在宁王府养成了晚睡早起的习惯,熬的久了,到了不需要辛劳的归山庄,不管多晚休息,每日必在天亮之前就起床了。
今天是月半,也是相对来说比较忙碌的一天。
一大早我就去吩咐阿影了:“看着碧池,别让他到处乱跑,你要是管不住就来找我。”
然后又吩咐楠丁:“汤池的水准备好,那些春.药数量不能少。”
阿影和楠丁是白七带回来的。
他说他们都是人才,留在宁王府有点屈才,况且现在南诏西凉已经交战,罗厉早就回了战场,没了沈月卿,那个宁王府没有人操持了。
白七是西凉的皇子,虽不是最受宠,但现在两国交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