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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般认真。
我想到那个和尚认真的与胖摊主化缘,想到他认真地跟我们讨价还价,认真地讲他的际遇和人生规划……那样认真的人,除了吃了我们几块肉,并没有做出其他对不起我们的事,又何必为难他呢?
想到这里,我揪住希白的耳朵,边拧边走边说:“来吧,姐姐今天开始教你做好人。”
作者有话要说:
剧透:辞镜将是本文完结时四国统一后的皇帝。
第48章荣光
蛊师对于自己亲手培育出来的蛊,有一个特殊的能力,便是定位追踪。
如果能将蛊术发扬光大,用在小朋友防卖拐上的技术上,肯定能在很大程度上打击猖獗的人.口买卖……扯远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辞镜。
希白找辞镜是想看他笑话,而不是替他解蛊,所以走路走的慢慢吞吞,一会儿说信号不好一会儿说目标在移动,带着我在岔路口绕来绕去绕了好几遍。
只怕等他带我去到辞镜那里,那和尚已经破了色戒。虽然辞镜本人吃酒喝肉又胡言妄语,但并不意味着他连色戒破了都能忍。
要破色戒,首先得有个女人。
女人哪里来?一种靠真心相爱,一种靠金钱来买。
真心相爱的建立在一定的认知基础上,再通过无数的好感刷新直到水到渠成。用钱来买的就是去花街柳巷,那里的女人非常多,容貌和才情直接和价格挂钩,并成正比。
辞镜孤身一人来到西凉,半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别提在此地有个相好了。他又是个穷困潦倒的和尚,整天以要饭——说错了,是以化缘为生,哪有闲钱嫖.妓。
可不是这两种才更麻烦,若他因为合欢蛊失德,将碰上的良家妇女给……那估计真要被乱棍打死了。
“沈希白。”
我在走了三遍的十字路口停下脚步,叫住了前方不远处正在假装找路的少年。
他侧过身子,眉锋微微上挑:“真稀奇,姐姐竟然会连名带姓地叫我,我以为你非常不喜欢沈这个姓呢。”
我吸了口气,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你放过那和尚吧,他不是大恶之人,你何必作弄他?”
“姐姐此言差矣。若他是大恶之人,我定会倾其所有助纣为虐。可惜他不是,所以我想怎么玩他就怎么玩。”
……毫无是非善恶的观念。
他的态度坚决,表明他绝不会告诉我辞镜在哪里,我又不懂蛊术追踪之法,只能靠自己的分析和猜测了。
辞镜在跟我们分开时已经酒足饭饱,应该不会再去酒肆茶馆化缘了。这天色已经接近日暮,他必然要找个栖身之所歇息了。
电视剧里的和尚一般都是住在城东城西的破庙,凑巧的是,这座城的城西和城东都各有一座土地庙……也不知道辞镜去了哪间。
离宵禁之际约莫还有半个时辰,城西和城东中间有一段距离,不算近也不算远,如果赶得上或许能阻止一场悲剧。我运起轻功,奋力往城西飞去。
希白被我散去一身功力,如今连轻功也不能用,只能站在原地看着我愈飞愈远。
等我飞到城西的土地庙时,只看到光秃秃的几堵墙,杂草丰茂,破败的很。
墙上刷了红漆,刷满了“拆”字,主墙正中央还刷了俩字:征。
半个人影都没有。
那可能在城东了。
越靠近城东时,我腰间的剑突然震颤了起来。
起先我以为是我的肚子在响,等到了土地庙时,剑身更是震颤异常。
等我稳稳当当落在土地庙门口时,黑石剑已经脱鞘而出,插在了地上。
空气中传来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土地庙的庙门口伸着一只干枯瘦弱的手,距离我不远。那只手原本是僵垂着的,突然之间翻转了过来,掌心朝上,那掌面血迹斑斑,隐约有白骨露出,似乎刻有某种符号。
我凑近两步,那只手突然缓缓移动,有个人匍匐着爬了出来。
“快……快……”
他的声音沙哑而微弱。
映着淡淡的月光,我看清了他的脸。那张脸已经不能算作是人的脸了,嘴唇被削去,露出血糊糊的牙齿,两只眼睛也被挖了,正往下流着血水。
“快……快逃——唔——”
他闷哼一声,声音戛然而止,有一只黑色的漂亮军靴踩碎了他的脊骨,然后又在他身上蹭了两下。
那双军靴的主人缓步向我走来。
我下意识地握紧了黑石剑。
那人极高又极瘦,脸型颀长,鹰钩鼻,浑身上下充满了浓烈的血腥和暴虐气息,左手提着一把弯刀,右手上还抓着一颗正在往下滴血的心脏——应该是从哪个战俘身体里挖出来的。
他的目光只在我身上落了一秒,然后就锁定在了我手里的黑石剑上。
那个瞬间他眼里的愤怒几欲冲破眼眶,手里抓着的心脏也被他一下子捏碎了。
血水喷了一地。
“惊鸿剑!”
他开口说话的声音有点尖细,还有点娘……总之和他的外形并不太相符。
“好,好的很啊!沈月卿,惊鸿剑,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身形一闪,他已经跃到了我的面前,手里的弯刀带着强劲的刀风向我横向扫来,直逼我的脖颈。
我身上虽然穿了金丝软猬甲,但脖子处却是毫无防备,只能提剑去挡。
女人和男人的力气差异在这种硬拼的关头轻而易举就分出了结局。
虽然沈月卿也曾用过千斤石训练过我,很大程度上增强了我的体力,但面前这蛮子胜我太多,黑石剑被扫开,我的虎口处一片刺痛,刀风贴着我的右边脸颊扫过,右脸也是火辣辣的疼痛。
“你和沈月卿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他的惊鸿剑会在你的手上?”
——惊鸿剑!
我手中的是惊鸿剑?!
……难道师父他熔掉了自己的剑,重铸后送给了我?
容不得我多想,蛮子的第二刀又向我的脑袋砍来。
这家伙的作战思维大概就是简单的削脑袋、削脑袋,再削脑袋。
力气上我已经输了,再和他硬拼,右手估计保不住了,如果连剑都握不住了,那我今晚必死无疑。
我堪堪躲过一击,左脸也被划的血肉模糊。
蛮子嘶吼道:“说,沈月卿人呢!我今天非要把他挫骨扬灰不可!”
冷静下来!
决计不能死在这疯子手里!
我双手握住剑,努力回想每日练习的沈家剑法。
那套剑法颇为复杂,心法要诀也是长篇大论,但归根结底,贯穿的便是一个柔字。
以柔,方能克刚。
黑石……不,应该说是惊鸿剑似乎天生就是为这套剑法而生的,它锋利却柔软,既能劈开坚硬的石块,又能大幅度曲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