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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无理的要求他提出来都觉得羞耻,可白琅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愿意,给师姐吧,归山庄也可以给她。”
如此干脆的回答倒让沈月卿一惊,白琅随后补刀:“我喜欢师姐,我的一切都给她也心甘情愿。”
沈月卿差点就暴躁了。
你喜欢她?你才认识她几天你就喜欢她?你要把你的一切都给一个刚认识几天的人?你是疯还是傻?
这些话不能说。
因为对象是那个他在意的小姑娘。
她很好,所以别人喜欢她了,他也不能讲她的不好。
白琅似笑非笑地望着沈月卿,缓缓道:“师父,我和师姐年纪相仿,又都是您的徒弟,以后若是师姐不应我,还要请您多帮忙。西凉讲‘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姐没有家人,婚姻大事应当是由您做主的。”
沈月卿被这话呛的不轻:“你以后会登基为帝,朱珠她一个民女,怎么可能跻身进入后宫?”
白琅略一思索道:“有整个归山庄陪嫁,又可以安排她贵女身份,她不能立后也能封妃,我想过的。”
若不是因为白琅的身份,沈月卿几乎当场把他给一掌打死。
可他不能,他也是他的徒弟。
“你这样决定,问过朱珠的意思了吗?她喜欢你吗?”
白琅抚掌而笑:“她现在不喜欢我,以后会喜欢的。我还年轻,与她年岁相当。”
年岁相当四字咬了重音,每个字都在提醒沈月卿,他比他们大了十多岁。
“我有归山庄,以后还会有天下,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有哪个姑娘会不喜欢?即使一开始不喜欢,过久了,也会喜欢的。”
白琅这话说的倒是没错。人在一直过苦日子时,并不会觉得苦,但只要过久了好日子,便适应不了以前苦日子的状态了。
“师父,你放心,我会努力让师姐慢慢喜欢我的,还要请师父多多帮忙了。”
沈月卿一点也不支持白琅和朱珠。
他甚至都有种背弃师命带朱珠远走高飞的冲动。
可他连拒绝白琅更换营帐要求的话都做不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琅在朱珠的营帐里来去自如。
每每夜里,他总是会忧心忡忡,虽然知道白琅做不出出格的事……但看到他们和睦相处的场景,总是会失落。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局面?
……是谁让这一切变成了这样?
他亲手做的白玉糕,却被白琅说成是他做给朱珠的,白琅还生怕气不死他似的解释:“有这样无微不至的关心,朱珠会慢慢接受我的。”
他没吭声,默默地忍下了。
教导白琅这件事上,他没藏私,但也确实不会和他多说一句话。
白七是最先瞧出端倪的,他偷偷问沈月卿:“为什么不告诉朱珠你的心意呢?你们两个互有情意,我都看出来了。”
沈月卿敷衍道:“按照西凉条规,师徒关系是不能成亲的。再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年长她十多岁”
连一向好脾气的白七都忍不住嘲讽了:“那你把她逐出师门不就好了?都准备重新修改西凉条规了,你还在恪守陈年规矩,师哥你还真是很会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
沈月卿估算了一下自己和白琅之间的差距,得出的结论令他十分不满意。
白琅双十年纪,他三十又三;
白琅身强体壮,他蛊毒未清;
白琅富可敌国,他身无分文;
白琅是天下未来的主人,他似乎只是个给他当垫脚石的炮灰……
沈月卿都要吐槽自己了:“我现在这样,她哪里看得上呢?”
碧池安慰道:“你差没事,她瞎啊。”
得到两位师弟支持的沈月卿决定向自己的两位徒弟表明心迹。
白琅,我不帮你。
朱珠,我喜欢你。
可惜两件事都没做成。
他的噩梦又降临了。
沈月白眨着他的那双漂亮眼睛,漫不经心道:“怎么,看见你爹你很不开心?是不是我和你娘没同归于尽,你很遗憾呢。”
沈月卿酝酿好的台词在噩梦面前迅速就被吞噬了。
他只听得到莫修的提醒。
【我们这样的人,一辈子都这样了,没有未来。被我们喜欢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
【我们,不能喜欢任何人。】
那一刻,沈月卿承认自己是个懦夫。
他连反抗沈月白一句的勇气都没有。
沈月白要他活便活,要他死便死。
他不敢有一点拒绝的勇气。
正如罗寒踩在他脸上的那一脚,那是整个世界冰冷的现实都踩在了他的脸上。
活得像狗一样不堪的人,还想要去表明心意,那可真是一个笑话。
罢了,就这么……结束了。也好。
他欠罗寒的,一并都还了。
以后也不用再像一只狗一样的活着了。
“你们,放开我师父!”
那个他喜欢的小姑娘,又一次拉起了他的手,不让他跪着。
甚至敢提剑单挑不败战神罗厉,纵然是全盛时代的他,在和罗厉交手之前,都会经过一番思量。
她却是不管不顾地冲了过去。
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吗?
不,不是。
她只是想要救他,所以对手不管是谁,她都不会胆怯,不会退让。
“我来这里,是为了接我师父回去。师父,来,跟我回去吧。”
她朝他伸出了一只手。
“沈月卿,你有脸跟她回去?”罗寒问他。
他的处境很不好,朱珠也一样。但是他不能再让她失望了。
哪怕没有一点胜算,他都不能再懦弱了。
他犯下的过,他尽力弥补了……若非如此,他不会寻辞镜,苦守归山庄,甚至千方百计地找到了能够启动白泽的钟离子音。
这一切的一切,他本想一个人扛下来的。
他半生不幸,从来都被自己的亲生父母当成狗一样对待和利用,却还要无尽地为别人的过错来赎罪。
“二师弟。”
他叫了罗寒一声二师弟。
是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出这个称呼。
“我从不奢求你的原谅和宽恕,因为我也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我欠你的,恐怕这辈子都还不清了……那便不还了吧。”
他越过罗寒扬起的衣角,轻轻地把手放在了等待他的小姑娘的手里。
那手心又暖又软,他想他不会再舍得松开了。
逃出南诏军营的路太坎坷,朱珠甚至因为护着他还受了伤。
他看着她腿上的断箭,一阵心疼。
没和他扯上关系时,她只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不去想锦衣玉食,最起码没有性命之忧。
蛮王、红意、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