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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在大雾的完美掩护下，谢攸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的老板。楚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小心翼翼，他的步伐仍然平稳，身姿笔直，只是移动的速度可以用缓慢来形容。但即使如此，才刚出小区门口不过10米时，他就被两个匆匆赶路的年轻女子撞倒了。

谢攸焦急地想要穿过马路，去对面扶起楚祺，但是不知道怎么搞得，突然连着开过几辆车，让他不得不停下脚步等着。谢攸轻轻地骂了句脏话，他看着楚祺倒在地上，并没有立刻站起来，似乎在摸索着什么，耳边倒是传来了女子娇嗔的声音：“大雾天走路也不看着点！”

楚祺轻轻地道着歉，其中一个女子上前扶起他。楚祺笑着道谢，然后问道：“小姐，能帮我找找我的眼镜么？”

谢攸赶到楚祺身后时，刚好听见楚祺的这句话，他看见那个扶起楚祺的女子顿住了，站在一边的女子立刻就变了脸，“谁是小姐啊，叫谁呢你”。另一个女子放开楚祺，拉着还想继续骂的那位，快步走开了，留下楚祺一个人站在那里。

谢攸走到楚祺身边，低头帮他找眼镜，并用惊喜的语气开口道：“经理？”

楚祺听到声音，转过身来，谢攸马上把眼睛递进他的手里，“您的眼镜吗？”

谢攸看着转过脸来的闭着眼睛的楚祺，在一片白色的背景中，神情安详地就像刚出生的婴儿在摇篮中沉睡一样。谢攸第一次这么清楚的看着楚祺，甚至能看清他的头发丝上挂着的水滴。有一瞬间，谢攸冲动地想上前为他擦拭，想搭起他的手为他引路，然而最终谢攸不过只是看着楚祺戴上眼镜，微笑着对他说谢谢。

楚祺友好地和谢攸说着话，然后又似乎很随意地问道谢攸有没有吃早餐，要不要一起？谢攸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因为楚祺总有让他不断想要亲近的本事，虽然他明白楚祺的亲和中带着疏离。楚祺对每个人都很温和，但是这份温和就像平均分配的一样，谁也不会少，但也仅此而已了，不能再多了。

两个人站在路边聊了一会天，然后阿原的车就这样无声地停到了路边。阿原下车将楚祺引进车里，然后开着车带着谢攸一起去了s市有名的酒店，却没有去他熟悉的那个地方。

三人一起进了餐厅，正跟着侍者慢慢走向餐桌时，突然楚祺放慢了脚步，直到后来停下来再没有动作，像在认真听着什么。然后他慢慢转过身，走到通道的正中央，迎着对面过来的一群人站住了。

谢攸惊讶看着楚祺，又顺着楚祺的方向朝向来人。一群人共4个，中间的人身量颇高，脸色冷峻，周身散发着莫名的迷人气息。谢攸之所以这么评价，实在是因为这个男人长得很英俊，却从骨子里透着男人味。其他3人，谢攸算是都见过，s市出了名的企业的老板，没见过真人也在报纸电视上见过。

谢攸看着对面的人因为楚祺阻挡而停了下来，他看见楚祺推了推眼镜，开口道：“彦臻？”这一声对谢攸而言算得上惊吓了，谢攸马上望向对面的男人，可是那个男人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楚祺又接着叫了一声，“彦臻！”

谢攸看到言彦臻回身对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然后一群人又沿着原路出去了。他担忧地望着楚祺一个人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与刚才被撞掉眼镜后孤身镇定地站在白雾中时的样子判若两人。

谢攸和阿原来到楚祺身边，听他慢慢低语：我不可能听错他的声音……谢攸记得许慕清说过，楚祺的视力大概能近距离看清一个人的轮廓，看不清具体的五官，但是他看着阿原的表情，就知道刚才的男人就是传说中的那个严少爷无疑了，言少爷回来了么？！

谢攸虽然很明白自己与言彦臻之间的差距，他也从来不想比较，但是如此直观的把这个事实摆在他面前，他还是觉得有点不是滋味。

阿原轻轻喊了一声“楚先生”，楚祺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他歉意地朝谢攸笑笑，然后先一步向刚才的座位方向走去。

早餐很丰盛，致南方小点心，配合着美味营养的粥，谢攸虽然心情不佳，但仍然拒绝不了美食。楚祺也一如往常，吃得很少，吃得很安静。楚祺放下筷子后，配合着谢攸吃东西的间隙，谈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旁人看去他们就像熟悉的朋友一样，自然融洽。

谢攸以为楚祺已经把刚才的久别重逢归结自己的听力错误，然而他猜错了。谢攸去了趟洗手间再回来时，他听见楚祺自嘲的话语“我总是一厢情愿……”。阿原大概看到了谢攸，立刻打断了楚祺。

谢攸突然觉得楚祺跟自己在某一点上或许是重合的：一厢情愿，自作多情。谢攸在心里苦笑，他猜想楚祺安静的面容下，到底翻涌着怎样的惊涛骇浪？

吃完东西，聊了会天，尽管谢攸再三推辞，楚祺还是执意让阿原送他回去。谢攸走了几步，回身去望楚祺，发现楚祺就安静地坐在餐桌边，扭头看着落地窗外渐渐被阳光冲散的浓雾。阳光与水滴折射出的光晕，覆盖在楚祺身上，使他单薄的身影，带着希望的色。

谢攸回去以后，无论做什么事，不管是和朋友打球，还是累了回来休息，脑中一直回放着楚祺坐在那里的画面。谢攸实在没办法忍无可忍，所以直接给许慕清打了电话。

晚餐定在高级西餐厅，谢攸已经等了一会了，不过这次是自己有事相求，所以他等得很耐心。许慕清一到就先开口道歉，表示实在太忙了。谢攸随便敷衍着，他心里有事，而且对西餐不感冒，也不怎么吃东西，只是一个劲地喝着红酒。

谢攸等许慕清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道：“严少爷回来了是吗？”

许慕清其实一得到这个消息就一直在等谢攸主动找他，但是他没想到谢攸的消息居然这么快。言彦臻回到s市的行踪很隐蔽，听说是为了帮政府完成一个项目，回来已经大半个月了。许慕清也只见过他一次，知之甚少。

许慕清笑道：“消息挺快啊。”

谢攸看着许慕清，认真地问道：“他来这里做什么？要呆多久？”

许慕清调笑地说：“不清楚，怎么你怕他们旧情复燃？”

谢攸直截了当地回道：“对，他最好快点打哪来回哪去！”

许慕清闷闷地端起酒杯，微抿了一口，看着不停喝酒的谢攸，语重心长地开口说：“谢攸，你怎么不明白呢，……”

但是谢攸并没有听许慕清说话，他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心情，毫无保留地向许慕清倾吐着。

“老板还喜欢着严少爷，但严少爷好像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