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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但孟的手始终绕着他的脖颈未放开,晏睢也顾不上脱衣服,就这么和衣躺着,继续轻拍着孟,直到他彻底熟睡他才脱身出来。
他将灯光调暗,去了一趟书房,取了电脑,却不是还有公务要办,而是他催了一下去彻查的人,先传给他一部分调查出来的资料,他拿着电脑是要看这个。
光影落在晏睢的脸上,他的神色从严肃渐渐变成了森冷,若非孟还在他身侧熟睡,他有意识压抑自己的情绪,脸色只怕还要更难看些许。
孟最好调查的是他跟他姥姥回家后的那七年,从七岁到十四岁,一个孩子真正成长知事也就是这七年的时间,可孟这七年过的日子……实在太让人为之气愤了。
孟的姥姥的确是他的亲姥姥,可她和孟生母余美萱的关系本来就不好,母女如仇,几乎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要指望她对余美萱的孩子好,本来就不大可能。
她拿了孟家给的钱,整日整日打马吊赌博,直接将孟锁在家里,三天两头不回家都是常有的事情,孟原本就有些先天不足,一直到七岁不懂哭不懂闹,就是饿得狠了只怕也只能生生忍着。
晏睢看的资料里有一张孟八岁时候的照片,脸色惨白,头发枯黄,巴掌大的脸,那双眼睛分外的大,那眼中尽是害怕和无措,他没能从他这个姥姥那里得到任何一点儿的关爱,只有囚禁和饥饿。
这种情况一直到孟九岁那年,他病得狠了,差点死掉,他姥姥才有些怕了,但那些怕里只怕更多也还是怕没了孟,以后孟家不给她钱罢了。
病堪堪好了之后,一直到九岁从未受过基础教育的孟,直接被她送到邻近小学的三年级就读,如此要指望孟会跟得上课业,能在课堂上听得懂实在太强人所难了,可以想象孟初到学校会如何无助,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会如何看他。
年岁这般大,一字不识,问什么都回答不了,与周遭的一切格格不入,不用责罚打骂,这种异样的目光就足以压垮一个年不过九岁的小小少年了。
而这也不表示孟这姥姥就开始负责了,她依旧玩她的牌,想起的时候才给孟一些钱,日常上下学接送更无可能,他们的住的地方又混乱得很,孟的特殊显而易见,很容易就成为一些大孩子喜欢欺负的对象。
从三年级一直到初中毕业,孟的日常就是怎么不挨饿和怎么不挨打,以及在这之余让自己稍微正常一些。
晏睢看着寥寥几张照片,每一张都看得他心疼无比,孟对吃药对吊瓶那么恐惧,只怕也是在这个时候落下的,饿到只能吃药是一种怎样的遭遇,晏睢实在无法想象。
余美萱太不负责,孟家太不负责,孟这个姥姥同样不负责之极,孟在遭遇了这些,还能活着,还能保留有这般心性,简直就是奇迹。
晏睢将电脑放到一边儿,然后从被子里抬出孟的右手,那手心一道细长的伤痕,调查回来的资料里说,他这道伤是在他十四那年留下的,是在他被送到封闭高中之前。
是孟差点儿错手杀人时,和人对抗留下的,留给他这道疤的是一个突然闯到他家里想要猥亵他的中年男人。
资料里再仔细调查过那个男人,他原本就是孟姥姥的情人之一,孟遭此厄,他姥姥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当时情况到底如何,除了孟和他没人知道,只是所有人都没想到孟出手会那么狠辣,废了他的根,还差点杀了他。
那个人没死,孟家花了钱和手段将事情压下,而作为惩罚孟被送到了封闭高中,名曰是要让他改正骨子里个那股子暴戾。
至于孟姥姥以及那个男人到如今依旧好好地活在东林镇。
这些就是资料里的所有内容,或许还有错漏,可就是孟在那七年里的遭遇,如果噩梦般的遭遇。
晏睢看着孟手上的那道伤,眼角眉梢的冷意更甚些许,他以为这件事儿的背后还有孟家人的影子,否则不会有该惩罚的逍遥法外,不该惩罚的反而继续遭受厄难。
至于是谁暂时还不能确定,但如今他一并查了,孟家关联的人,他也不会放过。
晏睢将孟的手放回被子,悄然起身走到房间连着的阳台外,打了几个电话,他回到房间将电脑好,又去了洗浴室一趟,回来床上也不再做别的,孟想他陪着睡,他就陪着他。
他缓缓躺下,将孟揽到怀里抱住,又倾身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在低语道,“孟,晚安。”
看着孟呼呼睡着的模样,晏睢的紧锁的眉头松去些许,又伸手捋捋他的额发,他将人抱住,许久他自己也闭上眼睛入睡,但那种心疼的感觉直到他睡着许久,都未能从他胸间散去。
孟在晏睢的怀里醒来,昨日的阴霾尽数扫去,他乖乖被人抱着,在晏睢就要清醒的时候,探起身体,在他的额头吻了一下,“晏睢,早安。”
晏睢的眸中渐渐恢复清明,随即就映入孟姣好的笑脸,他眉眼弯弯,笑看着人,双唇微微嘟着,晏睢感受了一下额头,眸光不觉又在他唇上多流连了一下。
他抬手揉揉孟的脸颊,“睡得好吗?”
“很好,”孟一只手撑着身体往上挪了挪,再双手捧着晏睢的脸颊,低头亲了一下他的唇,晏睢未做反应,孟自己脸颊就多了些嫣红,如此他才继续道,“我和你睡,都睡得特别好。”
好到他想多亲一下晏睢,至于为什么是唇,他只是凭心而为罢了。
晏睢轻轻抿了抿唇,在孟说完话就要歪到一边儿的时候,他的手按住了他的后颈,阻止了他的离开,两个人对视,孟脸颊更红了一些,但他还是意会了晏睢的意思,缓缓靠近,而后双唇相贴,两人交换了一个温柔缱倦的晨吻。
亲吻结束,孟缓缓睁开眼睛,他继续双手捧着晏睢的脸颊,又再贴近蹭了蹭人,他轻语道,“晏睢,我喜欢你。”一种渐渐就要豁然开朗的喜欢。
“嗯,”晏睢应着,揽着孟的腰将人一同抱着坐起,他揉揉孟的头发,对上他的视线,认真地道,“我也喜欢你,孟。”
孟闻言眼睛亮了亮,笑容也愈发不住。
他忍不住又再道,“我会一直喜欢你的。”
就算有一天晏睢不喜欢他了,他还是会喜欢晏睢。
晏睢眉梢微微挑起,捏了捏孟脸颊的嫩肉,确定道,“这是应该的。”
既然喜欢了,自然是要一直喜欢,他是,孟也必须是。
两个人起来一同去晨跑回来,又拉着大黄溜了半圈儿,回房洗漱之后,才上了饭桌吃早餐。
“我今天不去公司,晚上我们一起出发。”
孟闻言从稀饭碗里抬起脸来,他看向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