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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泉林关方向,泉林关和石头城中间地带也是不能去了,如今围点打援之策已经像一个笑话,再去那里没有意义,且危险会被从两头包了汤饼。
那就只有关外五城了……五城中,胡杨城的守将是公主旧部,与自己最为亲近,那便胡杨城吧。
看着石头城的方向,薛平贵眯着眼睛,把刀插进土里,“魏虎,你等着!”
西凉朝中也到战败的消息,重臣们书房的灯彻夜未熄。
太子伊尔哈的书房。
唐人门客赵书恒温声道,“驸马口口声声说拿下石头城,便如探囊取物一般,如今却一个照面就被人吃掉了两万人马,太子以为这是为何?”
伊尔哈脑洞大开,“难道驸马是细作?”
赵书恒微微一笑,“那倒不是。他若是细作,有太多机会加害国王陛下、太子和公主,若是贵人们有失,西凉国必乱,他何必舍近求远?”
伊尔哈想了想,点点头,“那是为何?”
“他中了唐军的计。唐军以己方派系不和、上骄下矜的姿态,让薛驸马产生出轻敌之心,更重要的,勾引出他拥兵自重之心。”
伊尔哈怒道,“大胆!”
赵书恒并不害怕,只微微一笑,负手看着窗外。
伊尔哈坐在毡垫上,过了好一会子,终于平静地道,“先生说得对。汉人有句话说,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他之所以会上这个当,是因为他太盼着有这么一个机会了。瞌睡了,人家给送上枕头,还哪会想到这枕头是真是假?”
赵书恒单膝着地,半跪着,“太子,你是西凉未来的国主,当用一个国主的脑筋思考问题,而不应像一个普通的小儿郎一般,过多地耽于感情。自古,天家无亲情。你若是一再退却,不但自身难保,恐怕还会把西凉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伊尔哈震惊地看进赵书恒的眼睛。
赵书恒用蛊惑的声音轻声道,“把西凉交给薛平贵这样的人,你放心吗?”
“失了江山,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伊尔哈咬着嘴唇,半晌,终于下定决心,“我听先生的。”
赵书恒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朝中重臣皆为肱骨,他们世代居于西凉,与西凉王室骨连骨,筋连筋,比薛驸马,比我,甚至比公主,都要忠诚。”
伊尔哈急道,“先生,我信你。至于阿姊”
“唐人中有句话说,‘女大外向’。这女人啊,一旦嫁了人,娘家与郎君,孰轻孰重,就不好说了。”
伊尔哈点点头。
“臣劝太子这些,并不是要太子对公主和驸马做什么,你们终究是亲姐弟,只是国政大事,太子当有主意,不能悉听公主的了。”
“中书令房其阿、户部尚书临其穆哈、吏部尚书索寞求见。”一个小宦官在门外道。
几位重臣夤夜而来,所为何事,伊尔哈自然知道,也许他们一直以来说的都是对的,“传吧。”
第二日,西凉朝堂便如滴进了水的沸油,险些炸了锅。
以吏部尚书索寞为首的西凉世家出身的重臣纷纷表示应该撤回薛平贵,启用其他将领。
兵部尚书胡什那、右翼将军沙陀那等新贵则表示,临阵换将乃兵家大忌,怎可因一场战事之得失,把驸马撤回?
两派越吵越激烈,几乎动起手来。
太子坐在王庭正中大椅上,面沉似水。
他身侧坐着同样面沉似水的代战公主。
“你们这般,可还把我放在眼里?”代战公主一拍几案,怒道。
代战公主近几年监国,颇有威望,听她这么说,众人连忙请罪。
太子温声道,“中书令老臣谋国,有何高见?”
一直未说话的中书令房其阿道,“臣以为,是时候与唐议和了。太子和公主不妨去民间走一走,我们西凉已经禁不起这样一场战争了。”
户部尚书临其穆哈马上附议,并当场拿出账本子,“国库空虚,不足以支撑这场战争。”
代战公主一口气憋在肺里,几乎坐不稳。大战之前,户部尚书等人便推脱国库空虚,自己当时说“以战养战”,如今……
这场朝议以代战公主突然晕倒而宣告结束。
西凉这边朝堂宫廷纷纷扰扰,长安得了消息也是热闹至极。
露布发得晚,走得慢,王允已先一步接了魏虎的“家书”。
书房中,王允气得差点没把桌子拍散,呆坐了半晌,摇摇头,叹口气,无奈地笑了,“儿女都是债啊。”
王夫人听了禀报,在门外轻轻地敲门,“郎君?”
王允开门,“夫人,我有事跟你说”
听得三女儿跟二女婿上了战场,王夫人差点晕过去。
“无事,无事,他们还建功了。”王允安慰老妻,说着把提到此事的那一页家书递给夫人看。
王夫人看完书信,不由得哭起来。
王允默默地陪着。
王夫人哭了一会子,情绪终于缓过来,“也罢了,三娘自小执拗,在薛平贵这里跌了跟头,总要在这里爬起来。只是战场上刀枪无眼,她一个弱女子”
“既然有金甲神人相助,定会无恙的。”王允平静地说。
王夫人点点头,默默地跟自己说,有神人相助,定会无恙的。
“你不妨去慈恩寺烧个香,为二郎子和三娘祈福。1”
“是当如此,我这就去准备。”王夫人终于找到了神寄托,急惶惶地出去了。
王允则招呼近身家仆去给门生同党送信,招呼他们过来商议。
虽有宵禁,却如何禁得了这些达官贵人。夜半时分,王允的“内阁会议”终于开完。
王允站在书房门口。
与会众人纷纷叉手作别,“相公留步。2”
过了两日,露布进京,果然引起了朝堂震动。
露布被宦官捧进大殿时,圣人正在大明宫听歌舞。
这位圣人,名叫李,死后庙号为懿宗,是唐朝倒数第四位皇帝。
这位在史书上的评价是,“以昏庸相继”,最大的才干是,“洞晓音律,犹如天纵”。若是生于后世,兴许能当个音乐家什么的,可惜他错生成了帝王。
再昏庸,听了报捷,也是高兴的。外面报灾荒,报夷狄犯边,报暴民作乱,简直没有好事,现在终于有一件好事了。
当听说取得胜利的是一位女将时,皇帝先是惊异,继而大笑,“怎么跟传奇里说的似的?”
这时,宦官来禀报,“相公王允求见。”
皇帝笑道,“这是听了露布,来跟朕表功劳了。”他单知道魏虎是王允的女婿,却不知道露布中那位叫王宝钏的女将是王允的女儿。
王允一进殿,便神色郑重地冠,跪下,磕头,“臣有罪!”
皇帝大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