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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导师、学习,不咸不淡的话题。他身上的汗慢慢止住了,心里却越来越茫然,感觉像是迫于某个苦衷才来参加这约会。直到步入餐厅,看见落地窗外的天空透着瓦蓝的光,远处的楼群又已亮起华灯,景致瑰丽,这才觉出些兴奋。两个人都掏出手机拍照,东西南北的拍完一圈。又互相把关,做一番删减。然后开始吃饭,就真有些饿了。餐点吃完一盘又取一盘,果汁饮料一杯接着一杯。情绪也高涨起来,开始说笑,揶揄对方食量惊人,或者只知道吃肉老土得可以。聊到得意处,他甚至伸勺子去伟的餐盘里分了半块蛋糕。搭电梯离开时,伟问,还行吧。他老实作答,很开心。伟满意的笑了,说那我们下次再约。
下次再约,仍在周末,内容也还是吃饭。长久以来,他总是在家吃饭,在学校食堂吃饭,再有就是跟同学去一些平价的快餐厅。现在伟带他去的都是富丽堂皇、情调十足的地方。他起初还有点忐忑,唯恐负担不起这里的消。他始终留着小心,记着这次是伟埋单,下次自己就要抢先。几次过后,才踏实下来。这些豪华餐厅的排场看着唬人,价目却只比快餐厅略贵。考虑进菜品跟环境的致,就也可视为一种实惠。遇到特别合胃口的,还要再上门光顾一次。而旧地重游,难说到上次坐的几号桌这次又坐几号,上次吃的什么这次要不要试试别的。这当中就有些情谊生出,很细微,类似日久生情的积累。饭毕,他们照常去公车站搭车。他的车先来。伟直把他送到车门口,又嘱他小心。他上车刷卡,还来不及找好座位,车子就驶离站台。擦身而过之际,看见车窗外面的伟正朝他挥手。他也赶紧挥手道别,心里第一次对伟感到了不舍。
跟着的星期五,因为有一部名头很响的新电影上映,伟破例约他去了电影院。票是提前买好的,最末排的中间。场次在下午五点,整个影厅空荡荡的,前面隔好几排才有别人。他先也没多想,加上电影情节紧张,便看得投入。看着看着,突然颈后一凉,就给人揽住了脖子。他顿时僵直了身体,一动不动的做不出任何表示。那只手停在他肩上,也一动不动。然后,视线变暗,电影场景由白天闪入黑夜。伟的手趁机离开。他偷偷松一口气,却说不清是满意还是失意。他当然知道,这阵子的吃吃喝喝不过是个幌子,内里有个结论在等他落定。他却拖延着。然而他究竟要拖到什么时候呢?现在明白了,他是想拖到伟不再允许他的拖延为止。这天接下来的时间,他对伟表现得很巴结。电影散场提出请伟吃饭。伟说不饿。他仍去买来寿司拿给伟边走边吃。回到学校,伟要上实验室,他也非要送伟。实验室的大楼藏在一片小树林里。两个人摸黑走在林间甬道上。他突然模仿起电影里的情节,往伟的肩上一按,有情况!伟也不知是怕黑,还是因为不提防,竟给吓得一个趔趄。他夸张的笑道,胆小鬼。伟恨恨的甩开他的手,骂出句神经病,然后也笑了。
出乎预料,接下来的两个星期,伟迟迟没有联系他。他先还想着等伟主动来找。久等不来,才去观察对面楼伟的宿舍。从早到晚,也不见伟的人影。他有些急了,终于决定给伟打一个电话。可是又不愿承认这着急,越发要摆出咄咄逼人的架势,拨通电话就问,干嘛呢?伟答,在家。电话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在伟,大抵是因为负气。他则如梦初醒的记起,就在前不久,自己也曾为了伟躲回家去这才真叫作心有灵犀呢。他心头一疼,刚想说点什么,就听见伟挂了电话。夜里,舍友都睡下了,他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赶紧接听。电话那头,伟沉默着。他预感到这通电话的非比寻常,赶紧跑出宿舍,又一口气爬上天台。伟还是不吭声。他便再三的催,怎么不说话?说话呀……好像只要伟开口,任何问题他都可以解决。哪晓得伟开口第一句便抛出个莫大的难堪。伟问,你是不是根本不喜欢我?这下轮到他不吭声了。好在伟没有等他的答复,自顾自说下去。伟说,反正我很喜欢你,第一次见你就很喜欢。他们第一次遇见是在哪里呢,原来是在食堂。他端着餐盘四处找座位。座位没找着,倒把汤洒了。伟说,我当时特别想过来给你递纸巾。还有,英语课上,后排有个女生偷拍他。有次女生趁他离开座位,把自己水杯放在他桌旁,想要制造搭讪的机会。谁知他回来一看,桌上多出个粉红色杯子,立即满脸嫌弃的拿起来丢到前排。伟说,我就在那个时候确认我们是同类。伟的话是这样娓娓道来,款款情深,是他人生之中第一次听到的情话。他抬头望向夜空,天际是粘稠的暗红色,又有一束绿光从某个大厦射过来,转一圈,走远,再过来。他问自己,伟是不是军人有那么重要吗,就算伟是军人,也不会是军男了啊。伟的话说完了。耳边静下来,是一个迫在眉睫的等待。他不得不发问,你哪天回学校?伟不答。他不禁也紧张起来,意识到某件大事就要在这须臾间作出决定。但是再没有机会犹豫,就听见伟难掩笑意的说,那你明天来接我吧。
第二天,他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军校,不是走熟悉的正校门,而是直通家属区的侧门。侧门也设有哨兵。他到的时候,伟已经等在门外。跟着伟步入校园的瞬间,他不禁有些激动,想着他终于也有人来领了呢。家属区内的楼房有旧有新,一楼住户照样搭起违建,自用或是开设饭馆、杂货店,跟他想象中整齐、森严的军校相去甚远。伟领他走进靠里的一栋楼。他注意到这栋楼的一楼不住人,而是建作车库。再搭电梯来到伟家所在的楼层,原来是一梯一户的豪宅。可见伟的家庭在这学校是很显赫的呢。他意识到这点,毫无来由的,突然感到了心疼。他跟着伟进门换鞋,迎面看见玄关一侧的墙上整齐悬挂数十块相框,是历届学员的毕业合影。他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找到去年的照片。溜长的朱红色相框里,数百人排得密密麻麻。但照片质量很好,每个人的脸都很清晰。他看一遍,又看一遍,并没有军男。伟问,有你认识的人?他点点头,报出军男进修的时间,怎么合影里面没有呢。伟不屑的说,那些进修的,都是临近提拔来走个过场,根本不是正式学员,又怎么可能有合照呢。他哦了一声,仍杵在相框前不动。伟招呼他,我们进去坐。他立即说,我就在这里等。语气生硬得像是在生气。伟只好自个回屋拾行李。前后不过几分钟,回来却不见他的人了。再追出门找,最后在家属区的中心花园找到他,呆呆站在一处雷达塑像前。他听见伟的声音,回头讪笑道,原来雷达是这个样子的。伟说,这有什么可看的。他却不罢休,还要伟带他参观校园。走出家属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