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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纪人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句话,助理等了半天也不见回复,再一看人,明显处于神游状态。
“好吧,”助理懂了,以他现在的状态,就算去了也只能是频频走神,“我去推掉……那这个怎么办?”
“什么?”经纪人接过她递过来的信封,那熟悉的封面,熟悉的标志,不用看就知道里面装得是什么。
“今年的邀请函,”助理言辞简略地答道,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影视界最盛大的仪式,凌琅几乎每年都会入选。
今年,凌琅也是影帝宝座呼声最大的入选人,只是助理不知道她还有没有这个福气,看到凌琅出现在领奖台。
经纪人看到邀请函后,显然也恍惚了一会儿,半晌才回过神,他见助理吞吞吐吐,显然还有话要说。
“你怎么了?”他问。
助理也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昨天经理找到我,说如果凌琅还不醒,就会把我调动给别的艺人。”
经纪人想了想,点点头,“这样也好,继续等下去,只会耽搁你。”
“那你呢?”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作为凌琅的经纪人签的约,如果我不愿意,公司是没办法指派我的。”
助理咬了会儿嘴唇,“我年轻,又没经验,工作也毛手毛脚,哪个艺人肯要我这样的助理呢?”
“大家都说凌琅是最难相处的艺人,虽然有些时候他确实让我很紧张,可是跟他这么久,他一次都没有责备过我。”
“我总是口无遮拦,在媒体面前说漏嘴,害他食物中毒进过医院,这一次也是……”
她垂下头,“要不是我粗心大意掉了房卡,记者就不会闯进去,就不会拍到封昊打人,就不会把情况弄得一团糟,封昊也不用被迫出国……他要是不去机场,就不会发生车祸,凌琅也不用躺在这里……”
她一连串的假设,让经纪人听得直摇头。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如果,倘若真得追究起责任来,只怕我的过错更大。”
助理奇怪了,“你有什么过错呢?你对凌琅的保护天衣无缝,我们都有目共睹。”
经纪人叹了口气,“你不是曾经问过我,为什么对凌琅管得那么周密,连私生活也要干涉?”
助理点点头,“所以才觉得你不像是个经纪人,老调侃你是……”
最后那个不合时宜的词她没有说出口,但这次经纪人也没反驳。
“你也曾经问过我莫先生的事。”
“但是你一直对此讳莫如深。”
经纪人抬头望着天花板,“其实莫先生跟凌琅签订的合约,其中一条就是在合约期间不许同任何人交往。”
助理到底年轻,八卦之心战胜一切,她听到这里惊呼,“怎么会有这种条件的合约?我一直以为你对凌琅严格只是在防止绯闻,难道连交往都不可以吗?”
“是的,我也不清楚莫先生为什么会开出这种条件。但食人之禄,忠人之事,我就是这个合约的执行人。”
助理的嘴巴迟迟闭不上。
经纪人的目光落到一旁的凌琅身上,“所以这些年来,我不仅是他的经纪人,还是他的监视人,任何人只要对他有非分之想,我都会在第一时间扼杀。”
助理已经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怎、怎么会这样?”
经纪人垂下眼,“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凌琅为什么会对这段感情这么执着。”
“莫说是艺人,就算是普通人,遇到这种不幸,最多也只是难过得消沉罢了,又怎么会选择这么极端的方式。”
“思前想后,都是他戏里轰轰烈烈的感情经历得太多,而现实中的感情又完全空白,以至于一旦陷入,就陷得太深,除此之外,我想不出其他的理由。”
助理听得入了神。
经纪人的眼神也变得茫然,“现在想想,要是我当初不看他看得那么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现在会不会像圈子里其他人一样,把感情都只当做是玩玩儿。”
助理无法想象那样的凌琅。
她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当初你为什么没有阻止封昊?”
“他出现的时机太巧,正好是凌琅和莫先生合约终止的时候,我已经没有权利继续干涉了,”他转头看向床上的人,“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吧。”
医生到点例行查房,经纪人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进来,又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出去,自己也追了出去。
助理把房间整理了下,也拎着水壶出去了。
病房的房门迅速开了又关,一个人影出现在病房的门口,他不动声色地绕着病床走了两圈,最后停留在凌琅的床头。
“昨天看到你的经纪人在我病房门口晃了一下,我就猜到师兄你也在这里,”吴冠锋声音莫测道,“我果然没有猜错。”
“现在外界找你都快闹翻天了,公司这一次真得是守口如瓶啊,”吴冠锋躬下身,直直地盯着凌琅,“结果师兄却偷偷躺在这里,太狡猾了。”
他盯了凌琅半晌,不见对方有苏醒的迹象,这才相信他是真得听不到。
吴冠锋懒洋洋地直起身,双手插兜靠着墙边,上次他来这间病房时,透过玻璃窗,还可以看到一大票影迷苦苦守候在医院门口,然而这一次,门口来来往往的就只有病患和家属,不见记者,更不见粉丝。
“因为主人走了,自己也不吃不喝,绝食追随主人的小狗么……”他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封师弟为了你不惜自毁前程已经很让我惊讶了,没想到师兄你更令我吃惊。”
“当初在片场,你连我扇他一巴掌都舍不得,要是他看到你今天这幅样子,不知该作何感想。”
他向前走了一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凌琅。
“我大概是师兄在这世界上,最后的知音了吧,是不是有点小感动?”
吴冠锋静止了,凌琅也依旧躺在那儿,整个房间仿佛凝固了,唯有点滴在引力的作用下一滴一滴地往下坠落。
“如果这是师兄想要的结果,”半天,吴冠锋无机质的声音才在病房内响起,“我也不介意帮师兄最后一次。”
助理提着水壶回到房间,视线无意间一扫,惊得差点摔了手里的东西。
医生和经纪人在她惊慌失措的表达下也很快赶到,原本插在凌琅手背上的点滴已被人拔掉,透明的液体淅淅啦啦地淌了一地。
“这是怎么回事?”经纪人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我只是去打了个水,”助理的吃惊一点也不亚于他。
医生开口道,“点滴里只是营养液,拔掉了也不会有太严重的影响……”
“可问题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