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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毫不留情,一旦斩实,便会让季流染双臂都离体而去。
瞧见这一幕,所有人都惊恐地瞪大了双眼,但凡去过中洲,无人不知季流染是谁,这样的小祖宗,若给人伤了,只怕整个中洲都要被季闲血洗了。
两个护卫飞身而起,护城兵也一拥冲了过来,然他们离得实在太远,远水救不了近火,根本止不住凝光的剑势。
落日猩红,火烧般映在了剑上,刺目的光芒一闪而过,让所有人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
然只见得红影一闪,剑势停了,季流染的手却仍在她身上。
“凝光!你在做什么!”翟九凤惊得呼吸都屏了起来,紧握住剑柄的手慢慢滴下了血。方才着急,她竟忘了用剑,柔软的手直接就抓上了剑刃。
鲜血顺着指骨一滴滴落下,赤红的血色比最炙热的烈火还要猛烈,将凝光的意识烧成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想不到了,也顾不得被她吓得跌坐在地的季流染,大步冲上前去,想握住师傅的手。
可翟九凤却躲开了,她怒急瞪着凝光,手中的剑全力向外一掷,只听‘铮’得一声,寒锋入地三尺,震摇出惊怒的急颤。
“凝光!你忘了答应过我什么?你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如此暴戾的事情!”凝光是毁天灭地的祖巫转世,下手狠辣,毫不慈悲并非难以想象的事情。
翟九凤也不是怪她暴戾,相反心中不知怎得,竟想为她的决绝果断喝一声。
只是,季流染是什么身份?若在这里伤了她,凝光以后岂还有安稳日子好过?
翟九凤关心则乱,急怒交织下,让她面容都失去了血色。
瞧见她这般,凝光只觉得心口针扎一般疼,她只想看一看师傅的手,可翟九凤说什么都不理她,眉眼微垂着,看也不看她一眼。
得不到师傅的回应,凝光只觉得一种被抛弃的恐惧袭上了心头,她突然喘不上气来。
这样沉默了一会儿,绝望压到了极限,便让凝光的自制都化为了乌有!
怒意歇斯底里地卷了上来,让她像濒临绝境的人,孤注一掷地想把恐惧藏到心底:“我有什么错!你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放在心里!我记得答应过你什么,可她所做之事已越过了我的底线!师傅,你怎么可以不知道,在这个世上,我不容许任何人靠近,除了……除了……”
那个字在她喉间翻滚许久,可到了最后,终究被她吞了下去。
凝光又看了眼翟九凤,整个人便陷入了绝望之中,像一朵落败凋零的花,卷曲的叶瓣泛着灰败的枯黄。
“我没有错,她若是再过来,我还是会动手的,不过下一次,她就没那么好运了,我定要让她双手双脚都离她而去。”凝光决绝而强硬地说着,可声音里却有数不尽的颓然。
听见这个声音,翟九凤心中一紧,她赶忙抬起了头来,就见凝光满脸灰暗,好似深陷沼泽的人,只有头颅和手臂尚在外头,她死死攀住泽边的藤蔓,双手磨出斑驳的血迹,挣扎着求取最后的希望。
看着这样的徒儿,翟九凤只觉得心头一阵酸楚,她忍不住叫道:“凝光……”
而与师傅对上眼睛,凝光却把头转向了一边,她心头的感情太汹涌了,生怕一个不留神便让师傅知道。若她发现了,会怎样看待自己,是不是,从此就连在暗处看着她的机会都不复存在?
她们各怀着心思,谁都没有说出口,以至于到了最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翟九凤心中乱做一团,不知该怎样打破僵局。
而此时,季流染也反应了过来。
她双手死死攥着衣袖,呼吸乱做一团,娇俏的脸蛋苍白宛如死人,她很害怕,甚至连眼眶都吓红了,豆大的眼珠颤了颤,终是没忍住,扑扑簌簌地滚了下来。
“小姐。”两个护卫这时总算飞到她身边,护城兵也同时将灵舟围了起来。
见她未曾受伤,只是受了些惊吓,两护卫心中也长长舒了一口气。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将长剑横于胸前,面上是如出一辙的凶狠:“我们这就替您把犯人抓回来,让小姐出口恶气!”脚尖一点,朝凝光攻去。
凝光倒是不惧,然此时,她万般气恼,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失落死死攫住她的心。她有些颓然,手中的长剑举了举,到得最后,却又放了下来。
瞧见她这般放弃抵抗的模样,翟九凤心头一惊,整个人便如离弦的箭飞了出去。
“锵”得一声,两剑同时斩在翟九凤剑上,三人各退了半步,未及再战,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声,便横贯入战局:“都滚,都滚,你们没听见我叫她恩人吗?谁许你们动手的。”季流染被凝光一剑吓得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直到这两个护卫连攻上去,她才猛地惊醒过来。
她立刻阻住了二人,向旁边一推。
“你不许我跟,我偏要跟,你不许我抱,我偏要抱,你就算斩了我双手双腿,我也要待在你身边!”季流染脸上犹带泪痕,然双目却亮地如燃起了烈火,她双手死死抓住衣摆,以一种破釜沉舟的悍勇逼到了凝光面前。
“不管你怎样赶我,我这辈子都是要跟在你身边的,我们只管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发现只有我才是适合你的!”
宣誓般说完了这句话,季流染才转身跑下了灵舟。
她似是一眼都没看向翟九凤,然眼角的余光,却不知道把她拆解了多少遍。
这个红衣女子是真的好看,艳若桃李,连金红的落日都不如她耀眼,而且她修为还很高,比自己高了不知道多少。更重要的是,她与她恩人一定经历过许多,才会让恩人眼中除了她,什么都装不下。
季流染气恼地撅起嘴,用力跺着地跑进了城。
她觉得自己胜算不大,然心里却没有放弃,毕竟她身后是整个季家,是跺一跺脚,修真界都会瑟瑟发抖的季家,她有这样的资本,能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而不被指责。
可那女人行吗?
她一定不行,她若要跟恩人在一起,世人的口水都能淹死她。
想到这里,季流染觉得脚步都轻快了许多,提着裙裾,一路小跑进了城。
季家的嫡亲小姐不计较,作为护城兵自然也不会擅作主张,他们见当事人走了,便退回了城门,放众人进去。
中州城是禁空的,是以入城前,珏青长老便回了灵舟。他一贯信奉中庸之道,凝光既未惹出事,他便也没多说话。
季流染走了,翟九凤二人却沉默地没再说一句话。
凝光是心中失落,而翟九凤却是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填满了心头。她到底是怎么了,才会在听见季流染的宣誓时感到恐慌。
其实恐慌也是对的,毕竟在书里,季流染是女配,而她则是个连三线炮灰都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