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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利抢,但,他的指尖,却真的钩住了
入了食道一半的项链,被缓缓向上拉,挂牌移动时,是一种痛彻心扉的悲伤。
残忍至此,为什么?
他夺走我的安燃,连过去那个,也要夺走。
当项链被拉出喉咙的时候,我觉得,我记忆中的安燃,也被活生生的,拉走了。
安燃,我的安燃不在了。
不在了。
我悲怆痛哭。
哭声好遥远,像过去一样遥远。
安燃,我哭得好伤心,你在遥远的过去,能听见吗?
安燃,你在哪?
你正躺在我房外的沙发上午睡吗?你正在楼下为我准备车子吗?你正在酒吧街逐门逐户地找偷溜的我吗?
还是,在专注地看你的法律书、心理医学书,史记,欣赏你爱的唐诗?
安燃,我在哭,你听见吗?
没有你在身边,我在这里,只有不停止的疼,和越来越浓的黑。
黑暗,越来越浓。
我已经,被淹没了。
生命真是极顽强的一样东西。
我总算见识到自己身上属于动物的本能,不管多么绝望,竟然还有苏醒的时候,竟然还可以清醒过来,睁开眼,看到光。
我以为被淹没,就是被淹没了,毕竟是一种结局,结果一只手伸过来,把没顶人狠狠拉起。
这样的力度下是拯救,可能只是愤怒。
在病床上睡了几天,尽力不去想那个晚上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有人抢了我的链子,抢了我的安燃。
我却还能睁着眼,知道疼,知道肚子饿,我不知道,现在是清醒了,还是麻木了。
一向笑吟吟的护士如今不怎么说话,看我的目光带着怜悯,她一定以为我是打算吞金自杀。
她不明白。
是啊,谁明白呢?
大哥临去之前,也不是同样一句,「我真不明白」。
她不明白,不要紧。
安燃,现在那个残忍的安燃,会不会也以为我胆敢自杀?
扪心自问,对于这个猜测,我颇为恐惧。
他不惜重金寻我,囚禁我,灌我吃饭,带我出场,连夜间监视器都随时配备,如果你对一个人用了这么多功夫,会让他轻易死去?
我还不至于这般天真。
这种事我听过。
爸爸和大哥都不希望我接触太多血腥,但家族代代在黑道中混,我多少也知道,或者猜到他们曾经做过的一些事。帮派里的叛徒,势不两立的仇家,或者胆敢勾引兄弟老婆的牛郎,形形色色,被掌握生死大权的人憎恨的不幸者,通常连简单一点死的自由都没有。
当初我年少无知,还跑去问大哥,是否真有其事。
大哥一边帮我削苹果,一边笑着看我一眼,说,「君悦,死,分很多种。有的简单,有的复杂,有的很快,有的很慢。」
我问,「既然都要杀,为什么还要这么多麻烦?」
大哥不想深谈,用最例行的三个字来堵我,「你不懂。」
我真的不懂。
也许永远都不会懂。
但是安燃,他一定懂。
养病期间,对我的一切照顾非常周到。
人员,仪器、药品、补品,片刻不离的监视,我知道安燃在这上画很舍得花钱。
他越舍得,我越害怕。
等我的喉咙不再疼得厉害,可以开始说话,忍不住向护士问了句,「我的病情,安燃会知道吗?」
护士听见我开口,非常高兴,理所当然地点头,「当然。医生每天都会向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