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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年轻男子,细一看竟然是谢灵涯在太和观见过的红衣道士施长悬。
施长悬今天也没穿道袍,背了个包,因为这副打扮多了几丝烟火气然而当他一抬眼,清凌凌的目光在室内扫了一圈时,又更加淡漠出尘了。
他的眼神落在谢灵涯身上,顿了两秒才挪开。
谢灵涯又惊又喜,惊的是怎么又找了个道士来,喜的是这道士是施长悬,他的头号观察人选。
贺叔叔脸上有点尴尬,解释道:“这是我朋友王总,听说我这里的事情,特意邀请了省城的施道长来……是我疏忽了,没有沟通好时间。”
贺樽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那个王总看了看谢灵涯,带着笑意道:“这就是贺总的侄子和他朋友啊,怎么这年头你们这行都年轻帅气。不过一事不烦二主,施道长可是正一道的年轻俊彦,我本来想去太和观请陈观主,谁知有幸遇到施道长,这次能请到都是因为他过来参加太和观主办的祈雨法会,不然可没这么好的机会。你们看,这不前两天就下雨了。”
王总一脸骄傲,吹捧了施长悬一番,对自己能请到他也与有荣焉的样子。
贺叔叔则很为难,王总虽然是一片好心,但却自作主张直接把人带来了,搞得他措手不及。他平时生意上多有仰仗王总,所以不好意思说什么。
贺婶婶也是有点呆了,一个是刚才摸摸手就让她神清气爽的谢老师,另一个据说前两天的雨是他求来的……前者还好说,后者会不会太夸张了??
贺樽不开心地道:“那也该有个先来后到吧!”
现场气氛顿时更加尴尬了。
谢灵涯是挺想赚这个钱,但是他看到施长悬后,更想了解一下对方,于是反而态度很好地说道:“来都来了,那就大家一起看看呗,施道长不介意吧?”
听在王总他们耳里,这不就是各凭本事竞争的意思,他也不禁看向施道长。
施长悬淡淡道:“随便。”
话说到这个地步了,当然是两位都留下。
……
众人都落座在客厅,贺叔叔把自己的遭遇从头讲来,“我们搬到这里大约两个月了,其实一入住,就觉得有点阴凉,但这里靠山嘛,觉得还挺凉快呢。但是从上周开始,我们一家五口,就每天做噩梦。
“这梦没什么规律,都是些过去的事,但就是特别真实,醒都醒不来。我早上醒来,都觉得胸闷得很,一身都是虚汗啊。我们找了物业,也做了些身体检查,包括周围环境的调查、检测,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我父母年迈,这几天我请他们住到酒店去了,儿子在学校,周末也不回来住了。唉,我本来都打算换房了,又听说也许还能解决。这才请各位……就是看看从另一个角度,我们这里有什么问题?”
王总平时笃信风水,立刻道:“施道长,会不会是风水问题?你看他们后面靠山,山阴着呢。”
谢灵涯下意识在心中想,不可能吧,但是他了解也不多,没有十足的把握开口。
这时施长悬也说出谢灵涯心中所想:“不是。”
众人包括谢灵涯都盯着他,他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王总讪讪问道:“施道长,能说说为什么吗?”
施长悬皱皱眉,顿时让人有种想反省自己功课怎么这么差的冲动,他道:“此处虽靠山阴,但山形气脉相宜,三峰合聚如莲。对面有方池,水向外倾斜而流,形同卷帘,虽然易使家财败散,但也不至于此……”
“什么??家财什么???”贺叔叔急忙打断他的话。
施长悬看他一眼:“败散。但贺先生阖家噩梦不断,应该是……”
贺叔叔抓住重点不放:“什么这儿住了家财败散的啊???”
施长悬两次被打断,沉默一下才道:“改势,填池即可。”
贺叔叔这才松口气,“哦哦,好!”
王总看他大惊小怪的样子,也笑呵呵道:“这点小事,你照着施道长说的改了就行。”
贺叔叔干笑,端茶来喝定定神。
施长悬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好像这都不算事,“噩梦应该是因为你宅中有飞尸流凶。”
贺叔叔一口茶喷出来,“噗!飞,飞尸?!”
贺婶婶经过刚才谢灵涯那事心里也不太肯定了,这时也白着脸道:“听起来怪吓人的,难道是说……我们这房下埋过人?我们晚上做噩梦难道是有尸体在屋里飞?”
想象力真丰富。谢灵涯忍不住看了贺婶婶一眼,说道:“飞尸是民间忌讳的宅中客鬼之一,一共七个,飞尸、土公、咎魅、北君等等,不是会飞的尸体,您想得也太恐怖了。”
他这些天除了看笔记之外,也看了一些道观内的典籍,正记载过这个。飞尸流凶,指的就是有客鬼在宅中作乱的情形。
贺叔叔白着脸道:“谢老师,那客鬼未必就不恐怖了啊?”
谢灵涯:“……”
怎么说呢,比起什么冤魂做祟,也就一般吧。
贺叔叔一摸脸,“施道长,谢老师,我怎么觉得,越明白越害怕啊,原来只是做噩梦倒还好些。又是散财又是闹鬼的,太可怕了,我直接搬家行吗?总觉得有阴影了啊!”
“这时家宅之事,普通人不想做法,搬家可破。”施长悬看贺叔叔一眼,“但是,半月前,你是不是发了一小笔横财?”
贺叔叔顿时失声道:“你怎么知道的?”
贺樽也一愣,他都不知道这一出。
“咦,也是,刚才我就想,一般宅中有青龙白虎等十二主神,龙虎凶猛,如果没发生什么事,不可能莫名其妙反客为主,使得飞尸作恶啊。”谢灵涯说道。
像他以前高中同学家里发生类似的情况,是因为房子风水并不好,日积月累下出事。客鬼行凶,短期就是像贺叔叔这样做噩梦,长期以往不解决,就会愈来愈厉害了。
事出必有因,按施长悬说的,那贺樽叔叔半个月前发的那笔横财就是因了。
这件事连贺婶婶也不知道,奇怪地看着贺叔叔,“什么横财?”
贺叔叔有点不好意思地道:“半个月前我和客户,就是同兴的方总一起吃饭,回来时,方总在公路边捡到一包钱,里面得有十几万。他当时抽了两万给我,我随手就用了。这……这捡钱不还这么严重吗?我那天喝多了啊,而且要是我自己捡到,我肯定就送警局了,真的。十几万,我犯不着啊!”
施长悬沉默片刻,皱眉道:“这不是横财,是买命钱。”
贺叔叔脸一僵,“什么意思?”
“等等,同兴的方总?”王总在旁边忽然一脸古怪,“是方振兴那吝啬鬼吗?我前两天听说,他的业务都转到别人手里,自个儿好像是病了。”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