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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都听到、看到了,这两个神仙之前还谦让着谁来念咒!
谢灵涯一脸淡定,仿佛和他无关。
果然,家长也没把小孩的话当回事,只伸手去抱人。
“刚才车一颠簸,孩子摔地上了。”那人把小孩递给家长,又道,“还是不要让孩子在车上乱跑,很危险。”
“谢谢,谢谢。”家长接过孩子,又低声训他。
小孩被家长抱在怀里往回走,还兀自回头盯着俩“神仙”,眼睛瞪得老大。
那人无奈地回了目光,又和谢灵涯对上眼,干巴巴地笑了一下。
“哎……你是不是方辙啊?”谢灵涯忽然说道。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仔细打量谢灵涯的脸,也认了出来,“你……你是谢灵涯?”
“真的是你,我就说看着眼熟。”谢灵涯也是刚刚看他念止血咒,加上笑起来样子愈发眼熟,才猛然想起来的。
谢灵涯小时候在舅舅那里玩的时候,见过舅舅一个朋友带来的小孩,也就是方辙。
俩人小时候在一起玩过几次,不过后来大家都上学,谢灵涯去舅舅那里次数少了。那时候联络没现在这么发达,加上方辙不是住在市区,慢慢也就没见面了。
而方辙的长辈,在谢灵涯印象里虽然不穿道袍,但好像也搞那些神神怪怪的东西,和舅舅应该算是半个同行。那时候方辙和谢灵涯一样对这些感兴趣,俩人还经常一起偷看。
“一晃十多年不见了。”方辙唏嘘道,“你舅舅还好吗?”
谢灵涯黯然道:“我舅舅已经去世了。”
方辙张张嘴,一脸苦涩,同样低落地道:“……我叔公前几年也去世了。”
两位长辈都不在人世,他俩默然一阵。因为是儿时伙伴,谢灵涯也就没忌讳那么多,小心问道:“方辙,你的腿是怎么了?”
方辙小时候能蹦能跳,腿可半点没毛病,他心想难道出了什么意外,车祸,或者和他爸一样摔的。
方辙表情有点怪异,眼神中的情绪十分复杂,说道:“叔公去世后,我私自学了《鲁班书》。”
谢灵涯脸色顿时稍变了变,他现在已经不记得方辙那位长辈,也就是叔公具体是什么职业了,但方辙一说《鲁班书》,他就明白了,原来方辙的叔公是《鲁班书》传人。
同样是长辈去世后,跨入他们那个行当,谢灵涯和方辙的命运截然不同。重点就在于方辙的叔公是《鲁班书》的传人,这本书据传是鲁班所作,但不止有建造木工之类,还有很多杂术,和道家也有点联系。
此书包含了建造、机关、法术、符、咒等等内容,流传甚广,像刚才方辙念的止血符咒,也是出自其中。
但是其中最重要的部分,也就是法术的练习方法,都是传人之间口耳相传,外人光看文字也不知窍门。
更重要的是,但凡修行《鲁班书》,都会“缺一门”,也就是鳏、寡、孤、独、残,必中其一。方辙的叔公,就一辈子都没有娶妻。
方辙的父母离婚,母亲再嫁,父亲常年在外地打工,而且再婚了,所以方辙一直跟着叔公。叔公并不愿意方辙和自己学习《鲁班书》,就是担心他和自己一样。叔公也没有传人,但他宁愿这本书失传,也不想让方辙来学。
但方辙那时候想,他现在这个情况,和孤儿有什么区别呢,学了说不定也没事。于是平时方辙就经常留心偷看他叔公的窍门,等叔公去世后,方辙就正式自己开始修行《鲁班书》。
谁知道天命注定,方辙中了“残”这一门,前两年出了场车祸,腿就瘸了。
谢灵涯听罢儿时伙伴的遭遇,有些难受,“你真不该练这个。”
方辙摇头,“我曾经也后悔过,后来扪心自问,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能不能忍住学习《鲁班书》的诱惑呢?我想我还是会学的,毕竟我想了那么久。”
每个人有自己的想法,谢灵涯闻言也不便再说什么,“那你现在生活如何呢?”
“镇残联也弄了些帮助,让我自己创业,不过到底没那么本事,拿钱开过店也种过水果,都没弄起来。现在到处打工,也没个稳定的工作,毕竟……这不,刚刚又失业了,回去待一阵,过完年再找工作。”
方辙未说完的话谢灵涯也懂,他看谢灵涯的表情,又笑道:“也没什么,我平时没事的时候,还给人画个符看个房子,只是讲究这些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你呢,现在怎么样?”
谢灵涯把自己现在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又道:“你来我们那儿看看吧,我有个朋友是很厉害的大夫,说不定能让你多少恢复一些。”
方辙可有可无的点头,对此并不抱希望,但和谢灵涯叙旧是可以的。
谢灵涯:“对了,你做不做道士……”
“别别,你千万别让我做道士。”方辙一副害怕的样子,“你这个表情就写着,打工还不如给你做道士。算了吧,就算是住家道士,规矩也多着,何况我根本没那个悟性。”
谢灵涯讪讪道:“不至于吧,你《鲁班书》都学得会。”
这时班车也快到了,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约好过两天方辙去看他。
谢灵涯心中其实还在琢磨,方辙学的《鲁班书》里也有杂符,抱阳观现在符生意还挺稳定,但供符的只有他一个,如果可以,倒是能问问方辙要不要也来画符,这样还增加了方辙的入,一举两得。
谢灵涯和方辙道别,在医院那站下了。
……
谢灵涯进了病房后,谢父腿上已经打着石膏了,看到他来便生气地问宋静,“怎么告诉孩子了?”
宋静笑笑不说话。
“这有什么不能告诉的。”谢灵涯和宋静点了点头,坐下来,“我来得匆忙,就没买什么东西了。你这腿医生怎么说?没法上课了吧?”
谢父长吁短叹,和谢灵涯说了一番,神看着倒也还好,让谢灵涯放心不少。
过了会儿护士来催促了,让病人早点休息,谢灵涯就对宋静说:“我送您下去吧,今晚我在这里陪着,得爸不方便。”
宋静还想推说自己来守着,但谢灵涯态度坚决,她也不好意思和谢灵涯争,两人本来就不亲热。
谢灵涯送宋静出医院,小地方,也不必送到家里去。只是看着宋静,谢灵涯总觉得有些不一样的地方。他学习道术以来,对人的面向、气息感应灵敏了一些,看宋静身上好似多了一股生气。
两人沉默着下楼,谢灵涯都在思考,走到门口时,宋静要道别,他却跟着道:“我送您到家吧。”
宋静一愣,不知道他怎么又改变心意了,还以为他是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忐忑不安地往回走。可一直走到门口,谢灵涯也没说什么。
宋静要进门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