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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挑地问:“说说,那人是谁?”
胡颜的问话虽然听起来就像在打听街边八卦消息的老妓女,但司韶却知道,那指使别人毒瞎自己眼睛的人,活不了了。然,事事都有意外。
司韶垂眸,道:“别问了,你帮不了我,杀不了他。”
胡颜吹了声口哨:“试试呗,反正我活得太久,早就不想……”司韶突然攥紧胡颜的手,痛得她一皱眉,忙改了口,“早就不想活得太滋润了。偶尔打打架、斗斗殴,活动一下我这老胳膊老腿,没准儿还能再活个一百年。”
司韶淡淡道:“你在十年前和我说,你才三十岁。”
胡颜哽了一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记性那么好做什么?女子的年龄永远是秘密!你想被杀人灭口,就在心里好好儿算算我今年的年纪!”
司韶唇角一弯,没有搭话。惹恼胡颜挺有意思,但若真惹得她发飙,那自己的下场一定会很凄惨。可是,他又总忍不住想要气她,最好气得她七窍生烟才好。于是,司韶冷着脸道:“还用算吗?你个老不死的,没准儿已经二百多岁了。手上这皮都松了,细看之下都是黄色小斑点。”
胡颜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道:“小韶儿,你那双眼睛是真瞎了。”
司韶嗤笑一声,道:“现在瞎,与以后瞎,又有什么分别?!”
这话说得突兀,但却令怒火蔓延的气氛突然冷却下来。是啊,现在瞎与以后瞎,有什么区别。司韶知道胡颜要得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司韶扯了胡颜的手一下,道:“喂,我不想回去,你给我打点儿野味吃。”
胡颜知道司韶在哄自己,也不好继续绷着,于是笑道:“好啊,你想吃什么?”
司韶却再次冷了脸,道:“问那些做什么?我说想吃龙肉,你能给我猎来吗?”
胡颜指着司韶骂道:“你个小……”
司韶再次用力攥紧胡颜的手,威胁道:“再说我是小孩,捏断你的手!”
胡颜嗤笑一声,鄙视道:“你也就跟我如此厉害。被人毒瞎眼睛的时候,可有这能耐?”
司韶突然站住,问胡颜:“你真的想知道,是谁指使别人毒瞎我的眼吗?”
胡颜骂道:“屁话!不想知道我来来回回问两遍?!我这把年纪,最不喜欢将事记在心上,惦记得人心烦。”
司韶突然抬起手指,指向胡颜的鼻子,道了声:“你!”
胡颜微愣,皱眉问:“我?什么意思?”
月夜下,丛林旁,司韶回手,唇角上扬,笑得干净剔透,就好像一个纯洁无暇的婴儿。然而,他却用清朗的声音,说出了最令人惊愕的话:“你说,让我滚,我们老死不相见。我滚了,又滚回来了。我毒瞎了自己的双眼,永远不见你。所以,是你让我毒瞎了我自己。”
☆、第二百六十一章:司韶眼瞎之谜
艳山脚下,风乍起,似有鬼影重重。
胡颜与司韶面对面静静而立,既像狭路相逢的仇敌,恨不得拔刀相向,又像半夜私奔的痴男怨女,想要死同穴,从此比翼双飞。总之,气氛就像一根悬在头上的剑,似乎随时能以不可抵挡之势,刺穿人的身体,将谁钉死在这阴森恐怖的艳山脚下。明年的今天,可能有人会还会看见一男一女静静而立,那便是……鬼。
不知过了多久,胡颜轻叹一声,伸出,将司韶环进怀里。
司韶的身体绷得僵硬,就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他在胡颜的怀里慢慢软化,由一块石头变成了粘糕,软软糯糯。他伸出,环绕住胡颜的腰身,让彼此的身体更能贴服在一起。自从看不见后,他……觉得很冷。
胡颜轻声问:“什么时候毒瞎的自己?”
司韶淡淡道:“找到你之后。”
胡颜挑眉:“什么时候找我的?我记得,你在鸿天殿这些年,不曾见过我的真容。”
司韶答道:“**县出了一个极丑的绿腰,我猜是你,但却不肯确定,于是……不再用眼睛去看,只去听。你走路的时候,脚尖微微上翘,与常人不同。”
胡颜:“……”想不到,这样也行。司韶比她想的,还要了解她。放这样一个人在身边,真不知是幸还是债。若有一天,他真想要自己的性命了,自己还能逃出生天吗?呵……
司韶哼了一声,道:“你说不见就不见,还不行我寻了?你说要闭关修炼,一个月后出关,我便等了一个月。结果,却不见你。我知道出事了,本不想管你,让你这个老祸害死了,倒也干净。只不过,你的命是我的,谁要是敢和我抢,我绝对饶不了他!”
胡颜笑着感慨道:“你这脾气啊……”
司韶冷冷道:“我这脾气,已经好了很多了。我顺河而下,来到**县,打听到了你的消息,知道你被曲南一下令封入薄棺放火烧死,也知道那些村民对你不敬。你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却被这样的升斗小民刁难得,如同丧家之犬四处逃窜,实乃大悲。”
胡颜在司韶的肩膀上蹭了蹭发痒的额头,并在心里感慨道:当初的小屁孩已经这么高了。她推开司韶,仰头问道:“所以,你给村民下毒,让他们不能见阳光?只能如同鬼魅一般昼伏夜出?所以,你放火烧了县衙大堂,赤-裸-裸地挑衅曲南一?所以,你在白子戚的马前放了一块巨石,拦住他的去路?所以你给白子戚的马下*,让它……咳……享受当种马的极乐?所以,你随我去苏家,暗保护我,却吓得唐悠昏死过去?”
司韶的呼吸一窒,他知道胡颜非比常人,却不曾想到,她竟完全洞悉了他的一举一动,唯他一人觉得自己隐身得极其成功,还在暗处沾沾自喜。如此看来,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再次娱乐了胡颜!
司韶心恼火,冷哼一声,道:“小惩而已!若是你不让我管你的事,他们岂能活到今天?!”随即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放火烧了曲南一的县衙?”其他事情,他做得时候并非没有留下痕迹,最起码,胡颜就是当事人之一,想要从窥探一二,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他的半个师傅。
胡颜笑眯眯地道:“因为,我就坐在县衙斜对面的酒楼门口,看着热闹呀。”
司韶瞪起了眼睛,吼道:“那你不叫我?”
胡颜耸肩:“我可是一个守信誉的人,说不见便不见,不像某人,以为毒瞎了双眼,就是不见。”
司韶哽了一下,突然五指成爪,去抓胡颜的肩膀。
胡颜转身躲开,同时掏出铜板,向四周洒去,然后屏住呼吸,站立不动。
司韶竖起耳朵,想要听清楚胡颜的方位,却只能听见杂乱的铜板坠地声。
胡颜眸光一凛,连接快速脚踹向司韶的窝(膝盖后面的菱形凹陷),司韶一个不妨,噗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