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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对胡颜道:“阿颜,吃饭了。”
胡颜屁颠颠地凑过去,深吸一口气,被那香味引诱得口水泛滥一发不可拾。她大咧咧地往席子上一坐,却突然脸色一变,半晌没动。
白子戚察觉到有异,忙伸手探向她的脉搏,询问道:“怎么了?可是哪里痛?”
胡颜的脸色惨白,额头渗出冷汗,好半晌才轻轻地嘘出一口气,道:“无碍。”
白子戚却皱起了眉毛,道:“你的内脏被震伤了。”随即不解道,“明明是……”抬眼看向胡颜,却没再继续说下去。
胡颜回手,拿起筷子,无所谓地接着道:“明明是将死之脉,我却活蹦乱跳地在这里要吃饭。”用筷子敲了敲铁锅盖子,“打开打开,我都闻到香味了。”
白子戚深深地看了胡颜一眼,用布垫着,打开铁锅盖子。
霎时,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
胡颜用力嗅了两下,脸上露出一副极其享受的样子,突然一扭头,竟咳嗽了起来。
白子戚递上帕子给胡颜。
胡颜扯过帕子,捂在嘴上,接连咳了几声后,终是停了下来。
雪白的帕子挪开,一朵粉色的彼岸花,悄然绽放其上。
胡颜皱眉道:“要命了,怎地咳出了血?”随即也不过多纠结,起帕子,再次抓起筷子,问白子戚,“你这东西是什么名堂,怎么吃?”
白子戚的眸子沉了沉,夹起一块肉,在滚烫的水里涮了两下:“这个东西,我管它叫杂锅子。以前沦落街头当乞丐的时候,看着别人将讨来的东西一股脑地放到锅子里煮,只觉得那个香味最是诱人。若是能吃上一口,死也愿意。”捞出肉,沾了沾碟子里的小料,“后来发迹了,想起当初闻到的那个味儿,也曾尝试着做了做,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出当初的那个味儿。”夹起肉,送到胡颜的碟子里,“自己不死心,便琢磨出了这么个东西,虽不是当初的味道,但尚觉得不错,可以一试。”
胡颜夹起肉,送入口中,香得差点儿吞掉舌头。她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何止是尚能入口,简直是人间美味。”
白子戚勾唇一笑,又为胡颜烫了一片肉:“你若爱吃,明日杀头牛给你。牛肉之味,比猪肉强多已。”
胡颜的眼睛一亮:“如此,就拜托了。”转而却道,“想找到能杀的牛,怕是不易。”一只牛堪比五个壮劳力。想杀牛,首先一点,那牛必须是老死的;其二,牛的主人要到官府报备,由官府派人查看牛的死因后,才能动手杀之吃肉。
白子戚眸光幽幽,淡淡道:“有曲大人在,难道还能阻了阿颜吃牛肉?”
胡颜莞尔一笑:“他若阻我,便吃了他的肉。”筷子翻飞,夹肉入口,香得眯起了眼睛,感慨道,“吃得香汗淋漓,这才叫痛快。来来,子戚也尝尝。这杂锅子,人多吃着才热闹。”
白子戚见胡颜一语道破髓,心中高兴,道:“将鱼肉捣碎,捶打,拌上小料和面粉,涮入此锅中,味道极美。”
胡颜点头:“好好好,明日多做准备,接着吃。”
白子戚停筷,看向胡颜:“要留下来吗?”
胡颜用筷子敲了敲铁锅边缘,笑道:“你准备得如此妥帖,难道不是打算留我长住?”
白子戚的唇角上扬,想笑,却被他硬生生地压了回去。
胡颜给白子戚涮了一块肉,放到他的小碟子里,道:“想笑就笑吧。你笑得挺好看的。”
胡颜如此一说,白子戚就更不想笑了。他夹起小碟子里的肉,送进口中,慢慢咀嚼着咽下后,才开口说道:“曲南一欠我七千三百两,答应将你暂借给我。你若同意,便可在这里住下。”
胡颜夹肉的筷子微顿,挑眉问:“若不同意呢?”
白子戚回道:“若不同意,我便送你回去。”
胡颜问:“银子不要了?”
白子戚倒了酒推给胡颜:“你若回去,我也搬过去讨要银子。”
胡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捶着石几道:“白子戚啊白子戚,我还真有点儿喜欢你了。”
白子戚瞥了胡颜一眼,眼神有些怪异。
胡颜问:“你那是什么表情?”
白子戚回道:“高兴……吧?”
胡颜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讽刺道:“你不如直接给我来个愤怒的表情,让我心花怒放一下。”
白子戚饮下一杯清水,淡淡道:“你不会想看见我愤怒的表情的。”
胡颜用手捅了捅白子戚的腰,戏谑道:“连你的笑我都不怕了,还会怕你愤怒?来,愤怒一个我看看。”
白子戚转开头,不看胡颜。但他的胸腔却在震动,显然笑得很开心。
☆、第二百九十八章:子戚,跟了我吧。
胡颜感慨道:“哎……若非我身体虚弱,不宜频繁动作,真想站起身,转到你的右边,看看你是如何畅快大笑的。是不是像某些人一样,一笑就成八字眉,还直露牙花子。”
白子戚将手攥成拳头,凑到唇边,咳了咳,这才勉强止住了笑。他决定换个话题,不能再让胡颜如此打趣下去,不然他可能会笑得前仰后合。也许,对很多人而言,笑没有什么不好,但对他而言,笑却是致命的。一旦,他习惯了笑,却没有了可以笑的内容,其下场可想而知。所以,在他能完全留住那个能引发笑意的人之前,他还不想那般肆无忌惮的笑。
白子戚一边给胡颜涮菜,一边缓声说道:“可知我为何寻到老道那里?”
胡颜头也不抬地吃着美食,含糊道:“说来听听。”
白子戚道:“今天去县衙接你,却见整个县衙无一人痕迹,心中猜测可能是出了事,于是回到医馆里等候消息。”
胡颜笑吟吟地道:“你知道县衙里若出了事,必会有人受伤,于是等在六合县里最大的医馆‘济心堂’,果真被你等到了抱着花如颜前去寻医问诊的曲南一。”身子倾斜,靠近白子戚问,“花如颜,死了没?”
白子戚摇了摇头,回道:“死不了,活受罪。她伤得不轻,需好生调养。”
胡颜又问:“你看见她那张脸了吗?”
白子戚轻点了一下头。
胡颜勾唇一笑,眯眼道:“你说,她那脸是怎么搞成了那副鬼样子?”
白子戚垂眸不语,继续为胡颜涮肉。
胡颜吃得开心,张口便赞道:“真是想不到,狠厉毒辣的白子戚,竟能下得厨房整治出如此美味,若非亲眼所见、亲口所尝,实难相信。子戚啊,你可真是个妙人。你瞧瞧,我吃你一顿饭,夸了你多少句?这对我而言,也是一件不可思议之事。喏喏喏,你是不是应该挖空心思的想一想,如何回敬我两句,让我也开开心?”
白子戚垂眸望进胡颜的眼底,想在那里面寻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