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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不好就随波逐流……”
白子戚的背影微微一僵,几缕杀气似乎破体而出。他垂眸看向胡颜,不言不语,眼神却好似夹杂着冰雹。
胡颜停下脚,问:“还给我做牛肉吗?”瞧白子戚的样子,好像是要给自己做人肉吃。当然,这肉还得出在自己身上。
白子戚想到那段不堪的过往,想到自己被胡颜戏耍,扮成女子,站在房檐上卖弄风骚,就觉得……心生恨意!只是,眼前这个女子,却又让他的恨意无处发泄,只能生生地憋回肚子里。
白子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做。”
胡颜的脚步再次向前迈出。
白子戚想要苦笑,却实在笑不出。
胡颜扯着脖子,与曲南一一同唱道:“风流啊风流,一不小心就成了下流;下流啊下流,整不好就随波逐流……”
白子戚今晚终于有所突破学会了苦笑。
胡颜转头看向白子戚,赞道:“此笑甚美,风华绝代。”
白子戚揉了揉额头,第一次感觉到,何为……偏头痛。这个女人,一定要颠倒他的想法和表情吗?明明是个苦笑而已。
曲南一与胡颜相互呼应的歌声渐渐消散在了夜空里。
曲南一回目光,看向躺在床上挺尸的司韶,嗤笑一声,嘲讽道:“我若是你,便把自己弄得更加凄惨一些,这样的话,没准儿你在那个女人心中的地位,会比一块牛肉重些。”
司韶冷哼一声,道:“连与她针锋相对都不敢的人,有何脸面站在这里大放厥词?你若能耐,留下她。若没能耐,闭嘴。”
曲南一冷冷地瞥司韶一眼,道:“你小心了,不要半夜掉到茅房里去。这一次,我未必救你。”一甩袖子,扬起下巴,牛气哄哄地走了。
司韶就像被抽干了力气,像一片干枯的叶子,一点点儿滑进被子里。
寂静无声的房间,连呼吸都不可闻。
被子下的身体十分单薄修长,看不见任何起伏的弧度,就像……死了一样。
突然,被子下传出一声腹部的咕噜声。那声音犹如奔雷,来势凶猛。
司韶一把掀开被子,捂着腹部,咬牙低吼道:“你个老不休!”生命迹象瞬间如同烈火般燃烧而起。
☆、第三百一十七章:牢里能食什么肉?
胡颜与白子戚走出了县衙后院,并肩而行。
原本热闹的繁华悉数退去,就像烟花,璀璨一时,却寂寥一世。
胡颜与白子戚走路的声音都十分轻,若不细听,就仿佛两只艳鬼在空中漂浮着。
两个十分没有存在感的人,在给了彼此一个结伴同行的理由一块牛肉。
并不尴尬的沉默中,白子戚开口道:“你会在六合县停留多久?”
这是白子戚第一次向胡颜发出询问。他不问她是谁,也不问她来至哪里要做什么,却问她会停留多久。就像大鹏展翅九千里,这个小地方,明显是容不下胡颜的。
胡颜眯了眯眼睛,望向天上那轮姣姣明月,道:“谁知道呢。也许,明天就走,也许……还会耽搁一段时日。”对于去与留,胡颜是真的没有仔细考虑过。冥冥中似乎有只手在拉扯着她,不让她挥挥衣袖潇洒离去。也许,在她探过“百鬼枯门”之后,她会拍昏封云起,将其打包带走。至于那些带不走的,也未尝不是一种牵挂。
想要探一探“百鬼枯门”的深浅,以她现在的身体,怕是有去无回。有些事,需加紧行动了。
胡颜突然道:“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做。”
白子戚也不问她要去做什么,点了点头,便独自离开。
胡颜望着白子戚的背影,一步步走进黑暗中,直到消失不见。若一般人走进黑暗,会令旁观者产生担心的情绪。可白子戚却是个例外。当他走进黑暗,会令人觉得格外安心。就仿佛,他天生就应该蛰伏在黑暗中一样。真是……完美的契合。
胡颜勾唇一笑,喃喃道:“如此一个知情识趣的男子,还真是不可多得啊。”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县衙里,曲南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最后,干脆一骨碌爬起来,穿上衣袍,打着灯笼,直奔县衙大牢。
县衙的大牢里有两人守夜,此刻却都倚靠在墙面上睡得昏天暗地。听见敲门声,二人立刻惊醒,喝问道:“谁啊?!”
曲南一回道:“曲南一。”
胖狱卒一脸懵懂的模样,打着哈气问:“曲南一是谁啊?”
瘦狱卒一巴掌拍在胖狱卒的脑袋上,跳脚道:“曲南一就是曲大人!”
二人慌慌张张地整理好衣服,忙一溜烟地跑去开门。
曲南一见二人脸上有压痕,便知道二人在偷睡,但夜深人静,谁不想睡?有些事,只要不犯大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这,便是为官之道。
两名衙役点头哈腰地说着恭维话,曲南一却摆了摆手,直接问道:“老道关押何处?”
两名衙役同时指向最里面的小单间,瘦狱卒谄媚道:“回禀大人,那老道就关押在最里面。”
曲南一大步向里走去。
两名衙役立刻拿起火把,跟了上去。
县衙里的牢房,都是用碗口粗细的木头搭建,又在比邻的牢房之间,糊上了泥巴,放置犯人打架斗殴。这样的地方,一般人想逃,是逃不出去的。当然,为了应对那些武功高强之人,曲南一特意让人在最里面的位置,建了一间由青石砌成的小牢房。墙面上,还镶嵌了铁链,任你是武林高手还是道行颇深,都逃不出这个不见天日的小牢房。
王瞎婆本在睡觉,突然听见曲南一的声音,立刻来了神,趴在木头门上,伸出黑黢黢的爪子,一边在空中划拉着,一边尖声喊道:“曲大人曲青天呐!婆子错了,婆子错了,你让过婆子吧,你让婆子做什么,婆子都愿意啊!”
曲南一不搭理王瞎婆,继续往前走。
王瞎婆见哀求无用,立刻变化对策,发狠道:“曲大人,不是婆子吓唬你,婆子那夫君颇有手段,能整治得人哭爹喊娘!你要是不放了婆子,那老道知道,一准儿不会饶了你!”
曲南一微愣,随即停下脚步,看向王瞎婆。感情,她还不知道,老道已经被关进了这大牢里?
王瞎婆见曲南一终于肯听自己说话,瞬间看见了希望,双手不停地拍着牢门,两只白眼不停地快速上翻,咧着一口大黄牙,亢奋道:“快开门!快开门!开门!”
曲南一点头,示意胖狱卒去开门。
胖狱卒打开房门,王瞎婆一个高蹿了出去,撒腿就要往门外跑。
曲南一淡淡道:“把她抓回来。”
胖狱卒得令,上前两步,一把扭住了王瞎婆的脖子。
王瞎婆脚蹬手挠地喊道:“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