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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斗篷,扣着一顶帽子,遮挡住了整张脸。他拄着黑色手杖,一步步走到胡颜与司韶的中间,站定。
月光落在他的手上,莹白如玉,与黑色形成了强烈对比,甚至有些炫目。
胡颜的睫毛微颤,内心激荡,无法平静,却……不想张开眼睛去看,宁愿自己此刻是昏迷的。
因为,她听得出,这个声音的主人是白子戚!
圣血者见到白子戚,竟将声音拔高了一些,道:“不知圣形者前来,是为何事?你难道不知,圣血者浮于世华,圣形者藏身无形,你明晃晃地站出来,到底意欲何为?!”
白子戚淡淡道:“我今天只是以教众的身份出现在这里,若非你一口一个圣形者,暴漏了我的身份,谁又会知我是谁?!圣血者,你……泄密了。”
白子戚的一番话,令圣血者暗自心惊不已。他知道,对于泄密者,尊主的惩罚是如何严厉。他也知道,白子戚今天出现在这里,定不是无的放矢。若说是为了妖女胡颜,可他应该捂着这个秘密才是,为何激将他说出一切?
圣血者,彻底晕了。
他不敢再有任何闪失,只希望今天这一出戏,能将功抵罪,博尊主开心。当即大喝一声,道:“将司韶和本座要送给胡颜的礼物,一同带出来!”
三碗水泼到脸上,胡颜、司韶和唐悠皆幽幽转醒。
胡颜的视线在司韶和唐悠身上一扫而过,于心底轻叹一声,便偷眼去看白子戚。
白子戚隐身到教众里,不见踪影。就仿佛,他从不曾出现过一样。然而,胡颜却万分确定,白子戚出现过。
说实话,她一直在猜测白子戚的身份,直到他站出来的那一刻,胡颜才终于将心落地,道了声:正当如此。
是的,不是原来如此,而是正当如此。
如果惊才绝艳的白子戚,如此神秘莫测的白子戚,如此善于隐忍的白子戚,如此温柔缱绻的白子戚,如此……令人心动的白子戚,若只是一个会摆动机关的机鸠,岂不是太对不起她的重视?
他的接近,是有目的的;他的温柔,也不是无的放矢。明明一个没有情的人,却偏生对她好到洗手作羹汤?呵……一切,皆有原有。
只不过,她不恨他。因为,他曾警告过她,不许靠近他!
白子戚啊,就是一朵带毒的彼岸花。芳香醉人、神色动人、姿容诱人,偏生……是为了死亡而生。
他忽远忽近后,全身而退。而她,只信了三分,却还是栽了个跟头。
他不知他是她的谁?她又何尝知道过,他是她的谁?
胡颜早就知道,会有痛的一天。因为,蜜糖不是那么容易吃到嘴里的。当习惯了甜蜜宠溺,就算没有背叛,只有转身,不再给予,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的推力?
他让她上了瘾,他却突然站在她的对面,隔着一条血淋淋的河,悠然转身走向另一名女子?!
这种滋味,不好受。
☆、第五百六十七章:这脑子是来逗乐的吗?
司韶一清醒过来,第一时间便是唤了声:“胡颜?!”
司韶叫胡颜,从来就不会像曲南一他们那样腻腻歪歪地喊着阿颜,他就喜欢连名带姓地叫她。叫得越发生疏,他心里就觉得越发亲近。因为,以她之尊,没有人敢这么叫她。偏生,他敢。
这种摸虎须的感觉,对司韶而言,成为了隐秘的幸福,旁人永远不会得知其中的旖旎心思多玄妙。
胡颜被司韶一唤,立刻敛了那些复杂情绪,看向他。
胡颜不知道自己应该有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合格演绎一个刚醒来的懵懂胡颜。她就那么僵着脸,望向司韶和唐悠,一用力,吐掉口中的麻布,应了声:“我在。”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司韶瞬间安心了。
唐悠吧嗒了一下嘴,眼都未睁,迷迷糊糊地道:“这酒,怎还掺水了?”
“噗嗤……”胡颜忍不住笑了。感情这位还在梦里喝着小酒呢。
无论如何,再见到唐悠,还是满心喜的。她决定先抛开白子戚,一心对付眼前的难关。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唐悠的安全。
听见胡颜的笑,唐悠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看向胡颜,一张口就是:“哎呀妈啊!有鬼!”说着,身体向后靠去,看样子是打算开溜。这才发现,她被五花大绑了起来。
胡颜哭笑不得地道:“我是胡颜。”
唐悠挣了挣绳子,道:“吓死我了,还以为见鬼了呢。”
圣血者道:“休要废话,把他俩给本座吊到一根绳子上去。”
信徒得令,又忙活了起来。
唐悠挣扎道:“你们干什么?!干什么?!放开,都给我放开!”
圣血者跳下棺材,走到唐悠面前,阴沉沉地一笑,道:“喊什么?你的罪过即将结束,你将尽早得到救赎。”
唐悠破口大骂道:“救你娘!”
圣血者脸色一变,冷声道:“吊起来!”
信徒搬来棺材,让司韶和唐悠踩着,然后将一根绳子搭在两根并排的树干上,又将绳子的一头分别系在二人身后。这样一旦撤走棺材,二人就会同时吊在树干上,且彼此之间还有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至于贴在一起。
唐悠急声问:“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胡颜倒是冷静地回道:“这就是我让你远离我的原因。”
唐悠环视四周,张了张嘴,却又闭上了。看她的样子,好像在找人。
信徒们忙活好后,垂首立在一边,等候吩咐。
圣血者看向胡颜,轻声细语地道:“胡颜,我们来玩一个游戏。看看在你心中,是朋友重要,还是男人重要。等会儿,本座会让人将棺材抬走,然后在他们的脚下倒插一些利剑,谁落下来,就会死。你觉得,有没有趣?”
胡颜不语,只是看向唐悠和司韶。
圣血者呵呵一笑,道:“怎么,有话要说?本座给你个机会,让你说两句临终遗言。”
胡颜道:“三句吧,让我说三句。”
圣血者得意道:“好,你说。本座准了。”
胡颜对唐悠道:“果然是连累你了。”
唐悠颤抖着腿,吸了吸鼻子,含泪道:“没事儿,真的没事儿。我要是死了,你别忘了替我报仇就行。我知道,要是没有我托你后腿,你一定能逃出去的!是不是妹子?!你一定能逃走!到时候,你多烧几个美男子给我,就成。呜呜……一定要多烧几个美男子给我!”唐悠哭了,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下。
胡颜看向司韶,道:“从你表白心意,誓要跟我的那天起,就已经代表了同甘共苦。若我被绑在这里,你却在家里呼呼大睡,就忒不厚道了。下一次,再有同甘共苦的机会,请保护好自己的腿。你知道,我心疼那些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