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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祥欢,都是客客气气的,就算白祥欢再怎么疑惑,也找出什么不对来。
索性他还知道自己是当哥哥的,心眼儿总不能比妹妹还小吧,对妹妹的态度也好了很多。
这样一来,不光是白炳雄看着舒心,白太太更是欣喜异常。
她拉着女儿坐下,欢喜又嗔怪:“你都睡下了,何必再起来?”
“父亲回来了,我想来看看。”徐成欢安抚白太太,又看向白炳雄:“父亲,事情可都处理妥当了?”
白炳雄脸上都是笑意,搓了搓大手表扬了女儿:“都妥当了,这次,估计能记一个上等功,这都是欢娘出的主意好!”
“可是父亲你以后要面对的麻烦必然也会增多,还有您那三个部下,父亲可曾安排好?”
白炳雄在女儿一双黑亮的眼睛凝视下,脸上有些黯然,心口一阵发堵。
以为是过命的兄弟,却是要命的豺狼!这么多年,他的眼简直就是瞎了!
不过白炳雄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汉子,只伤感了一瞬就想开了,原本这世道,就是人心诡谲,被兄弟背叛,也不是什么天塌了的大事,伤心过了,从此没这几个兄弟也就罢了。
“我已经把他们远远调开了,以后我跟他们再无瓜葛,你们且放心吧。”
徐成欢点头,白炳雄还算不笨。
不说白炳雄以后跟这几个人做不成兄弟,彼此相看生厌,只说要是还在一个营里搅和,依那三人的小人性子,只怕以后做什么更是有恃无恐,反正出了事有人顶缸想办法,岂能让他们如意?
这样远远打发了,倒也省心,只是此时不宜多生事端,便宜了他们几个小人!
“只是父亲还得小心为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三人不过是跳梁小丑,以后只要父亲多加详察,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父亲要防的,还是暗处的人。”
白炳雄凝眉看着语气严肃的女儿,想不通:“还有什么?”
徐成欢顾不得白祥欢看过来的差异目光,把心中的忧虑说了出来:“不然父亲以为凭什么官府次次围剿刘千刀都无功而返,反而是父亲这样毫无预谋地动手,反而成了事?”
她不是单单养在深闺的女子,她曾经看过萧绍昀龙案上大部分的奏折,萧绍昀闲了也会跟她一一分析。
大齐朝目前最严重的匪患,全部都在西北和东南一带。
明面上,是因为这些地方天高皇帝远,匪患横行,派过去的官员人生地不熟很难施展,剿匪是个大难题,而私下里,土匪能在官府的围剿下游刃有余,还是因为官府内部有人和土匪勾结。
“父亲,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只要有足够的利益,猫和老鼠尚且能够相安无事,更何况是人?父亲以后与人打交道,要多留心。”
徐成欢没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但是已经足够屋子里的人都听懂。
白祥欢愤然发声:“妹妹是说官匪勾结?父亲剿匪会损害那些和土匪勾结的人的利益?你莫不是在胡说?”
看着他标准的正直学子模样,徐成欢不由地想起每年开恩科的时候,京城随处可见的举子。
满腔热血,心怀天下,以为国为民为己任。
这其实也是美好的人生,看不见那些黑暗,不懂得那些龌龊,眼中的世界都应该是光明无限的。
但是很可惜,不懂得这些的人,都会在残酷的官场争斗里狠狠跌上无数个跟头,很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这样小白的哥哥,可怎么是好?
徐成欢决定给他上一课。
“哥哥你不必如此。天下这么多人,有你这样的正义之士,就有鲜廉寡耻的小人,你何必如此激动?而人常说,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事已至此,防人之心不可无。不信,你问问父亲,此次剿匪可有异常?”
白祥欢看着认真严肃的妹妹,胸口起伏了几下看向父亲。
“父亲,果真如此?”
白炳雄已经从震惊中平静了下来。
他知道女儿聪慧,但是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
他叹了口气:“是真的。刘千刀虽然凶残,但他并不擅长行兵布阵,官府回回围剿失利,我其实是怀疑过的。这次逮了刘千刀,他亲口喊道,说他官府有人,让我放了他,什么都好说。我没理会他,却也没追问那人是谁。以后,我也会小心的,欢娘你,放心吧。”
徐成欢颔首,没有再往下说什么。
白炳雄这个人,为人正直,他此次亲眼发现这种事,心情肯定很复杂,还好他也知道不惹麻烦上身,没有追问下去。不然他要是知道了那个与土匪勾结的人是谁,那人肯定不会与他相安无事,还不如装个糊涂,那人拿不准他到底知不知道,反而不会轻举妄动。
这时候,不知道,倒是比知道要安全的多。
白太太这么多年下来,也是知道这些猫腻的,唯有白祥欢,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不住地喃喃:“怎么会这样,明明是太平盛世,怎么会这样!”
徐成欢有些无奈:“哥哥,太平盛世也是相对战乱流离来说的,有些事情,无论是什么世道,总会有的,就如你白日里站在烈日之下,无论多么光明璀璨,你脚下也总会有阴影,再怎么太平盛世,人心龌龊也都在所难。”
“这么简单的道理,哥哥你读了这么多书,难道还不明白吗?你若是打定主意要走科举之路,那么你将来要见识到的魑魅魍魉,人心险恶,只会多,不会少,哥哥,如果你连这都无法正视,那你将来又要如何立足官场呢?”
白祥欢被妹妹说得脸上一阵火烫,这话说得他好像一个死读书的书呆子一样,可他看向自己的妹妹,却发现眼前的少女脸上没有任何的嘲讽之意,严肃认真的模样就像县学里的夫子一般,有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度。
他愣住了,一时竟然哑口无言。
白炳雄夫妻更不去理会他,他这样幼稚的性子,总要改一改才好。不过两人不约而同地多看了几眼自己的女儿。
尖尖的小脸上,说起这话时的认真沉稳,真的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小女子该有的。
白炳雄吃完了饭,才又想起一件事来:“仙娥,那啥,我带回来那女人呢?打发了没有?”
白太太一双眉毛顿时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