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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轻柔的女子声音传来。
萧绍昀猛地抬起头:“成欢”
当他的眼神落到那张含羞带怯的芙蓉面上的时候,几乎跳出胸腔的心却骤然一凉:“怎么是你?!”
手里端着茶盘的女子仿佛这才想起无诏私进御书房是死罪一样,慌忙跪倒在地高举茶盘请罪:“臣女失仪,皇上恕罪!”
萧绍昀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簌簌发抖的女子,眼内渐渐血丝上涌变得赤红,英俊的脸庞神情狰狞,愤然起身一脚踢飞了女子手上的茶盘:“谁许你进来的,谁许你端茶的!滚出去!”
“啊!”
帝王震怒,地上被吓得半死的女子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一声短促的惊叫后就连滚带爬地就往后退去,直到退到一个人的脚边,才总算是停了下来,却还是全身发抖。
太可怕了,她从来不知道,皇上会这样的雷霆震怒,她从前见过的皇帝,都是威严却和气的,就连上一次她来送如意结,不都是对她赞许有加吗?
“刘德富,你是死人吗?朕的侍卫都是死人吗?朕的御书房是菜市口吗?!”
一连串的质问,都无法消弭皇帝的愤怒,他拾起龙案上的砚台就往刚进门的刘德富掷了过去!
为什么不是成欢,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种从惊喜中惶然醒来的锥心之痛?!
为什么要这样来提醒他,那个在他艰难的太子岁月里陪伴他读书习武的成欢早已不在?
除了成欢,别的女子靠近,都让他发自内心地恶心!他的御书房,除了成欢,任何女子都别想进!
刘德富赶紧跪在地上请罪,内心惶恐!
他不顾皇上的规矩把茶给了这老道带来的女子,的确是有私心的,为的就是皇上万一不高兴那就拿这老道士撒气,没想到居然引火烧身!
詹士春垂下眼眸,看了一眼脚下瑟瑟发抖的女子,满意地抬起眼眸,越过她朝着暴怒的皇帝走了过去。
“皇上息怒,徐家二小姐是臣带进宫的,昨夜臣夜观天象,皇上若要心想事成,那就要让一个皇后生前的至亲之人住在宫中,方才可行。威北候是外臣,威北候夫人是命妇,威北候世子远在边关,威北候府长女徐成如已经嫁人,如今,只有这二小姐徐成意,或可一用。”
詹士春行礼,不紧不慢地说道。
威北候府二小姐?
萧绍昀眼中的红潮慢慢褪去,他站在龙案后面,看着匍匐在地的那个女子,久久没有说话。
至亲之人,成欢,在这个世上,你的至亲之人只有我才对,那些所谓的父母兄姐,又算得什么?你居然还牵挂这些至亲之人?
高高在上的帝王想不通。
在他的记忆里,成欢几乎没有提起过威北候府的那两个庶女。在宫内不说家事,在外不说宫中事,不生口舌是非,她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她的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对她好不好,他一无所知,毕竟对他来说,那都是无关紧要的人,最多只是臣子家的庶女而已,卑微如蝼蚁。
他仿佛记得,有一次去威北候府,她的两个姐姐出来拜见,她的笑容清淡,并不是多么热切的样子。
但他是皇帝,在御前,谁敢有失仪的地方呢?而他也并未听说过她与姐妹失和的传闻。
他心中陡然萧索。他以为他掌控了成欢的一切呢,可是有些事情,他还是不知道呢。
站在阶下的詹士春静静地望着头戴皇冕,身穿龙袍,神情怔忪的皇帝,心头又开出了一朵欣喜的花来。
多么孤独啊,你这样的帝王。你亲手丢弃的东西,居然还想要回来……
你总要和我一起品尝永失所爱,再不可得的滋味,才算公平。
“宣翰林学士拟旨,威北候次女徐成意,温婉贤淑,性情和顺,深得淑太妃喜爱,着即日起,迁入宫中,长伴太妃。”
皇帝最终说道。成欢进宫前把她最喜欢的如意结都给了这个姐姐,这个姐姐提起成欢也是满脸诚挚,应该不会有假。
刘德富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奴才遵命!”
他心中一片冰凉,詹士春这个妖道,居然蛊惑君心到了这种地步!
但他什么也没敢说,转身跌跌撞撞地去找当值的翰林学士传话去了。
而匍匐在满地狼藉中的女子这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触到皇帝不辨喜怒的目光,才醒悟过来,再次深深地磕下头去:“臣女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居然成真了,这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像个要死的人一样的老道士,说的居然都成了真!
即使是触怒皇帝,死罪当头,这个道士都可以让她活!
她就知道,她徐成意才是最有福气的那个人,这座皇宫,最终会是她的天下,徐成欢那个短命鬼,终会被她踩在脚下!
可是一道冷凝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让她打了个寒战。
她偷偷望去,只见那老道士浑浊的目光里,是再明显不过的告诫。
她立刻低下头去。
是了,他是在警告她要听话……她当然会听话,她从此只要听这个道士的话,这个道士就会助她直上青云!
第七十四章恬不知耻
徐成意被领到淑太妃的慈安宫的时候,只觉得满眼的金碧辉煌。
她只来过宫中数次,每一次都是大气不敢出,匆匆一瞥,从未有过这样信步其中的时候。
五的琉璃瓦,雕梁画栋的大殿高粱,宽阔威严的宫殿,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曾经可望而不可及的!
可如今,她站在了这里,她住进了后宫!
徐成意低垂的眼眸中满是狂热,直到一道柔和的声音打断了她的野心勃勃。
“成意,你父亲母亲,可还好?”
倚在贵妃塌上的宫装妇人看着台阶下站着的女子皱了皱眉头,漫声问道。
徐成意这才回过神来,赶紧跪下行礼:“臣女拜见淑太妃!”
“臣女?”淑太妃哧笑出声,发髻上的步摇一阵晃荡,在她雪白的颊边轻轻拂过。
“本宫是你的姑姑,你无需如此拘谨,起来吧,坐到姑姑身边来。你进宫来,你父亲母亲可知情?之前不是听说你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徐成意起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