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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以挑剔不屑的眼神观赏了一番,很快就撤了下去,公主府的乐师女伎粉墨登场,吹拉弹唱,歌舞升平,十分热闹。
一片热闹中,除了威北候夫人,来客的脸色都变了萧惠郡这是想害死她们?
原本以为来赴宴,最多就是大家坐一起赏赏花,谈谈诗,甚至看到案几上杯中的佳酿不是美酒而是果饮的时候,都还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严格说起来,可算不上正经的筵宴音乐,安静了三个多月,既然赏花宴的风声传出来,皇帝也没说什么,出来散散心也是好的。
可这乐师女伎一上来,算是彻底让人不安起来,纷纷黑了脸。
萧惠郡好歹是正经的长公主,皇帝就算重罚也不会怎么样,可她们呢?没有得力的父兄可以依靠,何必要跟着找死?
当下静慧郡主就起身告辞:“惠郡姐姐,妹妹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静慧!你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上首的案几前,正左右说笑的惠郡长公主立刻就沉了脸。
“来了就要走,这是不给我脸面?”
要是往常,静慧郡主定然是不会得罪她的,可这会儿了,什么都比不上性命重要,左右瞧了一遍,眼神放在了威北候夫人身上,随即转开,对着惠郡长公主施了一礼,态度坚决:“惠郡姐姐,原本皇上就有旨意,一年之内不许筵宴音乐,您请我们来,却如此大张旗鼓,歌舞作兴,若是皇上追究下来,是不是不大好?”
惠郡长公主也看了威北候夫人一眼,却是吃吃笑了两声:“差点忘了,威北候夫人也在啊,成欢去了还不到一年呢……不过如今满京城的秀女,我倒是差点忘了这一茬,想来威北候夫人也不会计较,这不,您身后这位白成欢,不也是进京的秀女?”
威北候夫人神色一直就是冷的,闻言也不动怒,点点头:“是,满京城都是秀女,可是选秀又不违背皇上不立后的诏书,倒是惠郡长公主这番作为……还是静慧郡主深明大义!”
说着也起身:“我们侯府不比长公主权势滔天,敢与皇上相悖,臣妇告辞!”
说完绕过面前的案几,就要离开,梁思贤和白成欢也不动声色地起身跟上。
“梁四小姐,你也要走吗?”
惠郡长公主脸色非常不好看。
梁思贤垂手行礼,态度却很不恭敬:“梁国公府,不敢苟同长公主这样的作为。”
惠郡长公主坐在上首,心中凉了半截。
京中权贵,不来的已经表明了态度,来的,如今也表明了态度。
弟弟的念想还没绝,可是想要轻易颠覆京城的这片天,哪有那么容易,即使萧绍昀惹人不满,这些人的立场,也不会轻易改变。
惠郡长公主呆呆地坐在上首出神,座位上的宾客却也都纷纷站了起来,出声辞行。
惠郡长公主身边玉雪可爱的小女儿拉了拉母亲的衣襟:“母亲,她们在跟你说话。”
听到女儿的提醒,惠郡长公主才回过神来,可是她该怎么办?是要厉色斥责威胁这些人一番,还是就这样认了,放她们走?
正在犹疑间,望梅轩宽阔的大门外忽然传来一道低沉的男子声音:“长姐既然开赏花宴,怎么也不给朕递张帖子?”
有人还在愣怔,犹如做梦,大部分人却已经迅速反应过来,顾不得去捂被惊得直跳的心口,急忙对着门口就跪了下去:“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参差不齐的声音此起彼伏,一身常服的萧绍昀和晋王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穿过望梅轩大厅中央歌舞伎站立的空地,直直向着惠郡长公主走了过去。
惠郡长公主这才如梦初醒,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绕到堂下跪拜下去,扯得她身边的女儿都差点跌倒。
她伏在地上,也不敢抬头去看萧绍昀的脸色,只觉得一颗心一直往下沉,空落落地没个着落。
他不是毫无动静吗,他不是大张旗鼓选秀吗?他还在意一个小小的赏花宴?明明都已经不在意徐成欢了啊!
萧绍昀一言不发从她身边走过,一直走到那张长长的玉石面儿的案几前,才站住了脚。
望梅轩内外,一时间鸦雀无声,只有萧绍昀看着那案几出神。
良久才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长姐,这些案几,还是当年父皇在时,你喜欢这样的案几,求了父皇,父皇宁可被百官指责奢侈无度,也命人为你做出了这些案几来,赐给你做了陪嫁……”
说着转过身来,看着堂下跪着的人:“无论是父皇,还是朕,待你又有什么不好呢?你要这样扫了朕的脸面?”
话音很轻,却足以表明态度,皇帝,是来砸场子的!
“请皇上恕罪,是臣妾疏忽,请皇上恕罪!”
“那请长姐告诉朕,这违抗皇命,诛灭九族的罪,朕要怎么恕?”
怎么恕?历来抗旨都是要杀头的……可她并不想死啊!
惠郡长公主抬起头,只看到萧绍昀冰冷的眼神,寒彻入骨,他身后的晋王,眼神却是漫不经心地看着别处。
晋王是萧绍昀的拥护者,是不用指望的惠郡长公主垂下头,闭了闭眼,其实她早就想好了如有万一,要指望谁,除了父皇,还有谁疼爱她呢?
她平静下来,从袖中拿出一枚小小的令牌,双手高举,伏下身去:“请皇上,恕罪!”
第二百三十四章舅母
惠郡长公主手中捧着的,是一枚小小的令牌,青铜色,上面一应花纹全无,只有一个小小的“赦”字。
萧绍昀接了过来,也没有细看,只紧紧地捏在了手里,眼神中一片阴霾,似乎想要把它捏碎,指骨都泛白了,可那小小的令牌也还是坚固地扎在他的手心里。
堂下众人皆是跪伏在地,静默无声,谁也不知道,惠郡长公主拿出来的这个,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和几大国公府世代相传的铁券丹书死金牌都大不一样。
白成欢却心中明了,惠郡长公主是早有准备她待宁王这个弟弟,当真是一片长姐心肠。
先帝兄弟众多,却始终不了手足相残,他临终前,唯恐萧绍昀登上皇位之后也对手足下手,把儿女和几个老臣全都叫到面前,亲手给每个儿女都颁下了一枚这样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