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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没向着您说话,附和了皇上呢?您就算不丢了命,也得脱层皮,还有,您好端端地,跑去招魂台那里做什么?”
萧绍棠清亮的目光中顿时有深不可见底的痛惜悲哀:“袁先生,那日咱们进京城的时候,我就看到不断地有人被抬走,只以为是生了病……原本想着这些天京城滴雨未降,怕那里人数众多,万一有时疫蔓延,后果不堪设想,我只是想去随便看看,可我没想到,今日一到那里,就看到人命如草芥一般,被肆意糟践!父亲和我,都是上过战场的人,在我们心中,自然是人命最重要,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么多无辜的人就这样轻贱地死了,像死一只蚂蚁一样!”
“父亲与我用鲜血守护着的人,怎么能就这样一个个死去!”
袁先生也顾不上自己喝茶了,又倒了一壶,放在了萧绍棠面前。
“世子,喝口茶,消消气。这样的事情,您觉得以后还会少吗?您一件件管,管的过来吗?”
“或许管不过来,可要我当没看见,也绝不可能!”
袁先生不说话了。
这虢州何家,到底是怎么教养世子的?说好也好,说不好,也确实是不好!
侠义心肠,气节大义,一样不缺,可到底少年意气,原本还夸他沉稳呢,这么快就现了原形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不拦
“世子,您爱民惜民,是好事一件,属下不会说什么,可您以后万不可如此冲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只有见惯生死的人,才能临大事不乱。您好好地想一想吧。”
袁先生也不多劝,怕劝多了招人烦。
袁先生走后,萧绍棠坐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他自然知道袁先生口口声声的大事都是什么,也知道此时很多事情应该忍辱负重。
可他的骨子里,还是虢州的那个热血少年何七,不会彻底改变。
威北候府的湖边,徐成霖听前来探望父亲的永昌伯世子说了这件事,心里就一直平静不下来。
萧绍棠,他果然就是何七吧?即使是改名换姓,认祖归宗,也没有变得面目全非。
“徐兄,你在想什么呢?”
一边跟他通风报信的永昌伯世子林典看徐成霖久久不说话在闷头出神,就伸手戳了戳他。
徐成霖回过神来笑了笑:“没什么,是在想这个秦王世子,当真是胆大。”
“可不是,他也不怕皇帝,反正他就一个父亲,还是秦王,皇上也不会把人家怎么样,不像咱们,一大家子拖着,但凡有个响动,都要想着这一大家子会不会被拖累。”
永昌伯府幼子是个十足的纨绔,世子倒是不错,身为永昌伯长子,是个支应门户的料子,考虑事情也总是家族为重。
“身为世家子,的确如此。”
徐成霖表示赞同。
他也隐隐听闻过京郊招魂台那里的惨象,可他并没有去多注意过。
毕竟成欢已经活过来了,招魂台那个萧绍昀用来虚情假意的地方,只能让他心生厌恶。
可是何七,不,萧绍棠却注意到了。
他到底是与京城这些人不同的。
他也曾经是皇权俯视下的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而不是像萧绍昀一般生下来就是太子,除了先帝,从来不曾把谁真正放在眼中,就连成欢都可以亲手杀了,又怎么会在意别人的性命?
而即使心地单纯如晋王,也是自幼在富贵之极的皇族长大,并不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苍生疾苦。
从这一点上来说,萧绍棠倒是比这两位都强,也比这京城大部分的权贵子弟都要强。
这一半的变数,在徐成霖看来,又多了几成的可能。
威北候府这两日,前来探望威北候的人来来去去,过了晌午,总算是清静了一时。
威北候夫人带着白成欢应酬女眷,应酬了一上午,早就觉得困倦不已。
白成欢见状就要告辞让娘亲歇息一会儿,但是却被威北候夫人拉住了手。
“成欢,娘亲,娘亲想嘱托你一件事。”
威北候夫人的眼神有些闪烁,语气也有些迟疑,这让白成欢大为惊讶,她可从没见到过娘亲这样跟她说话。
“娘亲,您有什么事情,先说来听听。”白成欢没有一口答应。
威北侯夫人虽然觉得难以启齿,可还是横了心一口气说了出来。
“成欢,娘亲想让你去劝劝你婉柔表姐……昨天你舅母说的事情你也知道了,你婉柔姐在家闹腾,一家子不得安生。”
白成欢听了这话,很是不知道该怎么答。
“娘亲,我去劝一劝倒是无妨。只是她如今对我,怕是生份的很,我说的话她又怎么能听得进去?”
威北侯夫人面露苦笑,何止是生份。
上次婉柔闹成那个样子,依着她平日里的性子,此时怕是越发不愿意见成欢的。
“娘亲也知道,让你去劝她是为难你了,可是,娘亲唯有你这一个亲女儿,也只有这一个嫡亲的侄女,你们这一辈的表姊妹,也只你们两个最亲。”
威北侯夫人携了女儿的手,几乎垂泪。
“她年纪太轻,不知道深浅,如今为了个居心叵测的男人要死要活,父母都不顾了,她何曾知道,这有的情意,能让两个人互相扶持过一辈子,有的情意,却只是让人一辈子凄苦……那薛云涛,无论怎么看,都不是光明磊落之人,那就是冲着咱们两家来的,可她却看不清……”
威北侯夫人后面的话就没说来。
可是白成欢还是明白了。
当年或许萧绍昀也是冲着徐家手里的兵权来的,可她也同样看不清……
她把那份情意看得太重,落了个那样的结局。
与娘亲血脉最亲的两个女子,就是自己与婉柔姐。
娘亲必定是怕婉柔姐步她的后尘。
“娘亲,我答应你,去劝劝表姐。”白成欢道。
威北侯夫人惊讶地看向女儿,心中又心疼又愧疚。
“成欢,这件事,是娘亲对不住你……”
“不,娘亲,你只是想让她清醒而已,当年,到底是我错了。”
威北侯夫人泪雨纷纷地把女儿揽进了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