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59
失落,但还是露出得意的笑容来:“那是因为有你的祝福与护佑,我自然平安无恙啊。”
“不,这是你自己的运气,或许是你的父亲秦王殿下在冥冥中向上天祈祷,护佑了你。”
这种莫名其妙的功劳,白成欢向来不会当真。
她又不是菩萨,连自己都护佑不了,又怎么可能护佑得了旁人?
话说到此处,萧绍棠脸上的笑容就再也不见了。
“要真说护佑,真正护佑了我的人,该是我那为了生下我而丢了性命的亲生母亲才对。据说,是剖开了她的肚子,才把我生了出来,等我一出生,她就溘然长逝。可惜,我这十七年来,并不知道她的存在……”
白成欢很明显地感觉得出来萧绍棠说出这话时候,语音里微微的颤抖。
湖水悠悠,碧波似有万顷,一个仿佛满身披着阳光的少年,变得忧郁感伤,就是这一刹那的事情。
“我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何氏学堂的先生就已经建议父亲让我去考童生试。”
已经度过了沙哑的变声期,已经趋近于成年男子的低沉声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忧伤,讲前尘往事慢慢道来。
“我自幼头脑聪明,学堂里的先生对我赞誉有加,父亲却总说我蠢笨,我不服气,先生去找父亲的时候,我就在窗外偷听。只听得父亲对先生说,丛棠愚笨,只要他能过得童生试,再考个举人回来,我就不会让他再进一步了,先生以后不必再夸赞他,让他生出妄念。”
“我很久都没有听到先生说话,不知道先生是否是和我一样惊愕。”
萧绍棠眼底的怅惘一丝也不遮掩地流淌在白成欢的面前:“愚笨……启蒙的时候,几天就可以背完《三字经》,《千字文》,四书五经无一不通的人,被称为愚笨,考个举人回来就要心满意足,不然就是心生妄念?那时候我在想,呵,怎么会有这么没天理的事情?”
“过了很久,先生说,丛棠资质在你我之上,何以如此?我在窗外,眼泪几乎流出来,是啊,何以如此!我真的想知道。”
白成欢也不答话,她已然知道,此时跟她说这些的人,不是秦王世子萧绍棠,而依旧是那个虢州少年何七,他只是想要找个人倾诉,并不需要她来告诉他为什么。
果然,他并没有等着她的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听见父亲冷冷的声音传来:此子顽劣,幼时在京城几乎酿成大祸,此生我都不会让他再踏入京城一步。他这辈子,止步举人,就已然是老天保佑了!”
“后面父亲和先生说了什么,我再也没心思去听了。那时我心中悲愤难言,原来在父亲眼中,我一直都是愚笨,顽劣的,父亲对我的成见一至于此!”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呢?我跟随父亲祖父从京城回来的时候,我才是一个婴孩,我能酿成什么大祸?后来,我唯一一次来京城探望叔父,遇到匪贼也并不是我的错,凭什么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事情,断送我一生的前程?!”
“我真的是想了很久都没有想通。我再也没有踏进过学堂一步,也没有去参加童生试。那时那个得到家中太爷全部宠爱的何丛棠,是个心高气傲的桀骜少年。我想着,我何丛棠,要走,就走最好的路,要不走,就彻底转头离开。我的骄傲不允许我那样在半路折了自己的翅膀!”
“那时候,我恨极了,可是,直到如今,我才知道,他们的一片苦心。”
“白成欢,虢州的家,我是再也回不去了,我再也不能,说我是何家的人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邀请
白成欢看的清楚,何七那双大多时候盈满笑意的眼睛里有水光闪动。
她太知道这样的感觉了。
她刚刚在这具躯体上活过来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心痛绝望。
因为,你知道你曾经是谁,你曾经是那个家的一份子,可是,你就是再也回不去。
她是幸运的,即使有如此离奇妖异的遭遇,也被家人欣然接纳,还能站在这碧波前,还能住着昔日的闺阁。
可是眼前的这个少年,怕是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
萧绍昀做一天皇帝,何家当年暗中襄助秦王的事情,就绝不能被人知晓。
虽然觉得自己安慰人不太在行,可白成欢还是出言相劝:
“你也不要伤心了,何家既然处处为你打算,你不是应该想办法活得更好,才不枉他们冒着倾族之祸将你一路呵护长大吗?”
将心里一直积压着的委屈和后悔说了个干净,萧绍棠觉得胸臆间一片疏朗的感觉,差点失控的情绪也没有了即将崩溃的迹象。
这个世上,如今只有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他愿意倾诉的人。
好像只要跟她说一说,她静静地听一听,那些烦恼,都会消失无踪了一般。
也就恢复了平常心与她说话:
“我知道,可是你看,我跟你说这些,你一点都不觉得惊异,那你肯定是早就已经猜到了什么,而这京城,有太多的聪明人,我不知道,还有多少曾经见过我的人,以后见了我,会将事情猜出个大半。”
白成欢点点头:“不错,不说别人,只看晋王,就一口咬定你是何七,你虽然能抵死不认,但若是风声传到皇帝面前去,
总是不好。晋王我已经交待过了,其余的人,你要仔细想一想,都可能会有哪些人,又该如何应对。”
萧绍棠郑重道谢,却又笑得有几分俏皮:“多谢你替我阻拦晋王,那么,白成欢,是不是从此以后,这就是我与你的秘密了?”
“算是吧。”白成欢觉得这话不大对,可也说不出什么不对,只能胡乱应了一声。
萧绍棠又开心起来,这算是越走越近了吧?
而此时与白成欢难得见了面,萧绍棠却是不想浪时间在这些该他这个男人想办法的事情上去。
他想了想,还是把那个困扰了他许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白成欢,你当初让我帮你带那件东西给徐成霖,我帮你带到了,那如今,你可否告诉我,你与徐成霖……你们到底是如何相识的?”
一个是虢州白家十几年不知人事的疯女,一个是京城侯府的世子,任凭萧绍棠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