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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着自从成欢去后,父亲与母亲关系好了很多,也不再任由这个妾室张狂,他才一直没有说什么,可今日看来,原来根子上,半点没变!
他心中既厌烦又失望,正要与朱姨娘辩驳几句,白成欢却偏头使了个眼色,跟在她身后的摇蕙立刻就上前一步,抢在前面开了口:
“朱姨娘这话好生奇怪,徐世子之所以如此说,也是因为朱姨娘你屡次犯上,却不悔改。你虽然是侯爷的妾室,但也是侯府的人,难道徐世子作为侯府的世子,连句话也说不得吗?这与有没有把侯爷放在眼里,又有什么关系?徐世子不也是在问侯爷的意思吗?要真论起来,朱姨娘你又何曾把夫人与世子放在眼里?”
摇蕙一连串的质问直问的朱姨娘差点都忘了哭,威北侯的脸色也霎时就变了。
偏偏摇蕙还很认真地跟威北侯行礼请罪:“还请侯爷恕奴婢多言,实在是奴婢听不下去,就是小门小户,奴婢也没见过能在主母面前如此言行的妾室。”
威北侯脸上一阵红一阵紫,几次张嘴都没说出什么来,难道他此刻能跟这样一个丫鬟计较吗?
白成欢满意地暗暗点头,摇蕙真是历练出来了,关键时候能顶用,若是换了阿花在,难道此刻让哥哥与她去跟一个姨娘对嘴争执吗?
“爹爹,女儿觉得摇蕙的话十分在理,若是朱姨娘和成乐不生事,娘亲和哥哥又怎么会对他们不好?”
威北侯看着女儿,更是一句话都不想说了,瞬间就完全醒悟了过来。
他被朱姨娘误导了,一心只想着长子要是苛待庶子怎么办,却忘了这次原本也是朱姨娘先闹起事来的!
“侯爷,您看看,夫人非要认这个义女,如今这样一个穷官儿家的丫头都能带着奴才在咱们侯府作威作福了……”
“你给我闭嘴!就按世子说的办,打十大板再送去家庙,若有再犯,直接打死!”
原本白成欢一说话,威北侯心里就心疼愧疚百般复杂,朱姨娘再这样火上浇油只能是引火烧身。
“侯爷!”朱姨娘绝望地喊了一声,知道威北侯这话一说出来,自己是决计躲不过去了!
可这白成欢,到底是何方神圣?她什么来路能这样骑在侯府上下的头上?
威北侯夫人冷眼旁观至此,眼见儿女都在为自己出头,就忍了心中的厌恶,终于对威北侯开口了:
“侯爷,朱姨娘屡次这样不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说到底还是这些年我太过宽纵,没有把规矩立起来,才让她养成这样的性子,既是如此,板子也不必打了,人也不必送家庙了,今儿就让她先在自己院子里跪上三个时辰,从明日起,几个姨娘全都每日里过来伺候,该立的规矩以后都立起来,对大家都好,侯爷觉得怎么样?”
“立规矩?”
朱姨娘还没庆幸完自己不用挨板子,就被“立规矩”这三个字惊呆了。
她在侯府这么多年,自从做了侯爷的妾室,何曾立过什么规矩?石玉珍不是一直都是假惺惺地说体恤她们伺候侯爷辛苦,不必她们来立什么规矩吗?
她就是想找理由磋磨她!
朱姨娘正想反抗,就听见威北侯道:“夫人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若是她再有差错,夫人直接处置,不必再禀告我。”
威北侯觉得很满意,到底是夫人贤惠,既罚了这个妾室,也没有让他失了面子。
这场闹剧就这样告终了,朱姨娘被拖回去由威北侯夫人亲自指派的人盯着在院子里罚跪,威北侯也回了书房。
白成欢觉得娘亲虽然说要立规矩了,可神情间,却比从前还要郁郁。
“娘亲,您不要再生气了,为了这么个人生气不值得。”
白成欢还如同以前一样,伏在威北侯夫人的膝上,柔声劝着。
威北侯夫人坐在榻上,手抚着女儿的脸颊,盯着站在面前的儿子的眼神却渐渐冷厉起来。
“成霖,你知道你今日错在哪里了吗?”
徐成霖躬身回道:“儿子不该冲动,插手父亲的事情。”
威北侯夫人摇头:“不是你不该插手,是你不该亲自去与一个低贱的人过不去,你是侯府的世子,那朱姨娘,则是一滩烂泥,毫无廉耻底线,你又何必去沾染这滩烂泥?你如今刚退了婚,若是被人知道你跟父亲的妾室过不去,又该如何议论你?”
徐成霖赶忙低头认错,自是知道母亲一片苦心,唯恐他伤了名声。
威北侯夫人知道他心里明白,也不多说,就打发他出去。
“你去吧,以后不必日日过来请安,既然是要与秦王世子相交,你且去忙你的。”
徐成霖应了,与母亲妹妹告了辞出门,却忽然想起梁思贤追问他以后会不会纳妾的事来。
侯府的妾室不算多,都已经如此种种,梁国公府想必更甚,难怪梁思贤那样问。
她大概是不希望她以后的夫君纳妾的,所以先捉了她来问问。
也是可怜……
威北侯夫人等儿子走了以后,才将女儿抱进怀中,母女两人依偎着坐在榻上。
良久,威北侯夫人才疲惫地叹气。
“其实,我根本不是跟朱姨娘生气,我如今谁的气也不想生……只想看着你与你哥哥都好好的。偏偏一个个的,非要逼着我生气。”
白成欢心里也挺难过。
娘亲之所以不给府里的妾室立规矩,实在不是因为贤惠宽容,不把她们放在心上,而是娘亲不愿意日日看着他们,为自己徒增烦恼。
如今,这烦恼还是要每日里来娘亲眼前晃,娘亲以后又怎么开心得起来?
“你们都以为我是跟朱姨娘生气,可她一个几两银子买来的玩意儿,我有什么可跟她生气的?当年太后逼着我给你父亲纳妾,我一力抗争,曾经想着,大不了我一头碰死,也不能让你父亲纳妾,可是后来……”
威北侯夫人的语声低沉了下去:“我忽然发现,我那样努力的去反抗,去挣扎,可你的父亲,却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有说。我才觉得,一切都没有什么意义,即使我斗得过太后,我能斗得过男人的心吗?”
“后来侯府的妾室,就一个一个的抬进来,我甚至还给我身边的一个丫鬟也开了脸,抬了姨娘,却还是阻止不了朱姨娘这样,几两银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