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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诏狱啊,据说,比关押庶民的更为难熬,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只知道,她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屈辱。
她从来没有想到过,作为大齐最为尊贵显赫的长公主,有朝一日,她居然也会来诏狱见识一番。
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忽然间就被发现了呢?
秦王,都是秦王!
若不是他多管闲事,从中作梗,他们姐弟所谋之事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败露,落到这般境地?
“父皇,当年您为什么不斩草除根,直接杀了他呢?”
惠郡长公主眼中的恨意被抬头的永妍公主无意中扫到,到底还是三岁的孩子,今日忽然被丢到这样的地方来,早已成了惊弓之鸟,母亲这样的眼神,吓得她又立即哭闹起来!
“永妍好怕,永妍不要母亲!要爹爹,要爹爹!”
惠郡长公主前些日子只顾着荒唐胡闹了,薛驸马多次劝阻无果,气恨之下,只能忍气吞声把儿女带离惠郡长公主身边,自己悉心照料。
所以永妍郡主与惠郡长公主的长子这段时间依赖父亲比母亲更甚。
女儿的哭闹声唤回了惠郡长公主的注意力。
她低下头,看着哭闹不休的女儿,眼中忽然涌出了泪水来。
“你爹爹……你爹爹他,也不知道如何了……永妍,这个世上,原来只剩下他对我们最好了……”
一家人被从长公主府带走的时候,是这段日子见到的唯一一面。
“你什么都不要认,若问起来就说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与宁王来往,你什么都不知道!”
丈夫在与儿子一起被带走的时候,挣脱了看押的御林军,向她扑了过来,将她与女儿死命地抱着怀中,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那薛家……”太过震惊的她,反应过来之后问道。
被扑过来的御林军按在地上的丈夫只来得及说了两个字,“出族”。
她眼睁睁地看着丈夫与儿子被押走,昔日长公主的荣耀与显赫皆成云烟。
她以为她什么都没有了,上天却还给她留下了这样一个人,在她患难时,依然如此护着她。
年轻时,父皇在新科进士的琼林宴上,指了他给她做驸马,她第一眼看过去的时候,他清逸俊秀的无上风姿,就那样深深的印在了她的心里。
可如今,当年那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却因为她的过错,被人这样猪狗一般地对待在她埋怨他胆小懦弱,在她找了别人寻欢作乐之后,默默地在她看不见地方为她铺好了一条后路。
有夫如此,她是不是应该说一句死而无憾?
可是这样的人,怎么能陪着她一起死呢?
这是她唯一应该好好珍惜的人啊。
惠郡长公主将身上宽大的锦纱裙摆在地上铺开,伸手将女儿抱起,将她放在上面。
“永妍,不要害怕,我们不会永远待在这里,母亲一定会让你出去,以后要好好听你父亲的话,与你哥哥,你一定要好好的……”
若是能有来生,薛云海,我们一定要做一对恩爱白头的平凡夫妻。没有荣华富贵,没有皇权斗争,安安静静。
诏狱的另一边,薛云涛害怕已极,坐立不安地在窄小的牢房里来回乱窜。
直到疲力尽的时候,才发觉隔壁牢房的薛云海与他的长子格外淡定,岿然不动地坐在那里,一如坐在华美的长公主府。
“二哥!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能坐得住?快想想办法呀,再不想想办法,我们都要死!”
一开始,薛云涛还为睡了自己的嫂子而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不愿意与薛云海说话,可是他越想越怕,再也顾不得脸皮,冲着薛云海叫道。
薛驸马却是看也不看他,只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宗泽,很快你就能出去了,爹爹有件事情要嘱咐你。”
“爹爹,那你呢?你不和我一起出去吗?”
薛宗泽今年只有十岁,虽然知道家中有了大祸,可心里并没有十分害怕。
并没有人告诉他他的母亲都做了些什么,他只知道他的母亲是长公主,他的舅舅是皇帝,他一直坚信,他们一家人最终会平安无恙。
薛驸马觉得有必要和儿子说清楚了。
“父亲和你的宁王舅舅,原本是想要做一件大事,但是现在没有做成,你皇帝舅舅生了我们的气,所以父亲一时,大概是出不去的。若是你先出去了,记得照顾好你母亲和你妹妹,父亲不在,你就是家中唯一的男子汉,一定要担起家中的责任,照顾好她们,记住了吗?”
薛宗泽并不十分明白父亲做了什么事见罪于皇帝舅舅,可他还是乖巧地答应了。
“父亲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母亲和妹妹,等皇帝舅舅气消了,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
薛驸马欣慰地笑了笑:“对,就是这样。”
薛宗泽年纪小听不懂父亲话中的深意,可是一边薛云涛听的清楚明白,顿时就急了:“二哥,你在胡说些什么?”
他死死地趴在牢房中间的栅栏上,不住地边拍边喊:“这与我们薛家有什么关系?明明是萧惠郡与宁王勾结,怎么是你?你不要自己的性命可以,你难道想将我与薛家一起置于死地吗?”
薛云海这才抬起头来看了这个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堂弟一眼,露出深深的厌恶。
“我早已让家中将我出族,无论我犯下何种大罪,总不至于牵连家中,至于你……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这样的话像是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薛云涛的最后一根神经,他要崩溃了!
明明他只是跟惠郡长公主一起厮混了几日而已,还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做,就连奉命去勾引石婉柔,都还没有得手,凭什么就要这样被卷入其中,葬送了性命?!
“二哥,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薛云涛忽然跪在地上,涕泪横流。
“我尚且不能自保,又怎么能救得了你?人在做天在看,你若什么都没有做,又何需惊慌害怕?”
此时的薛云涛,就像是失心疯了一般,看起来滑稽而可笑,只是薛驸马也笑不出来罢了。
这个他从前尚且觉得有些可怜的堂弟,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