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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有人定了她的去处。
“若是你想活下去,那就在回宫之后,跟皇上自请出家,我自会为你安排,若是你还想在后宫争一争,那我们就再也毫无瓜葛了。”
安竹林听完之后愣住了:“你让我出家?”
她侥天之幸重生,挣扎到最后,出家?开什么玩笑!
可要是连詹士春都不再管她,她还有什么争宠的力量?
她横了心,恶狠狠地抬头盯住了詹士春:
“詹士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助眠香……”
“那安贵人不妨试试,看看是你先死还是我先死!”
詹士春冷冷道,顺便警告地瞥了一眼再一旁的弟子。
汤中和却只是垂眸,神情纹丝不动,像是根本没听见一样。
安竹林顿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了是,没错,就算她去跟詹士春说那助眠香有问题,那最先死的,也是她这个曾经亲自向皇帝下过药的人!
詹士春不屑地看了安竹林一眼,笃定道:
“安贵人还是出家吧,你会有个好归宿的。”
正文第六百一十章醒来
卫婉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中的她时而是不谙世事的孩童,在皇宫中来去自如,时而是天真的少女,对着湖畔一身太子服饰的少年笑容明澈,时而又成了一个待嫁的新娘,手里抱着福瓶,坐在高高的銮驾之上,一路风光荣耀。
可这……这是谁的人生呢?
卫婉睁开了眼睛,瞳仁却还是一动不动,盯着虚无的某个地方,努力地将这些杂乱的记忆从自己的脑海里驱逐出去她生长于江南的水乡,她是江南富绅家待字闺中的女儿,她的家人犯了事,她尚未许人,一家人就锒铛入狱,这才是她卫婉的人生!
两股记忆在她脑海里不停冲撞,恍惚之间,她听见一个极是温柔的声音:
“成欢,我们回家了,我们回来了。”
她努力地转头望去,年轻英俊的皇帝正伏在她的身边,眼神灼热殷切触到这样的眼神,她心口居然一阵激荡,漾起的甜蜜是从来都不曾有过的!
不,不,这不是她的情绪,她恨自己是个替身,她从来都不曾有过这样的甜蜜!
卫婉使劲地眨了眨眼睛,慢慢地,将自己小心地从那种情绪中脱离出来,想着招魂之前的所有事情。
她是被詹士春与秦王府选中的人,她是个完美的替身,仅此而已。
可这样多出来的记忆,算是怎么回事?
就算是詹士春已经跟她事无巨细地说过孝元皇后徐成欢的生平,可做一个听故事的旁观者,和此时就像那些事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般的感觉,是完全不同的!
难不成,那个孝元皇后,真的招了回来,附在了她的身上么?
皇帝紧紧盯着卫婉,那一闪而过的甜蜜神情,虽然恍惚,却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是成欢,是成欢没错!
所以他忽略了随之而来的暗淡。
这是要她自内而外,真正做个替身吗?
罢了,罢了,原本也不过一场交易。
卫婉勾唇朝皇帝露出一个笑容:
“皇上,是我回来了。”
皇帝拥住了她,却还是暗藏忐忑:
“那,那你还记得,大婚那晚,发生过什么事吗?”
卫婉怔了怔,脑海里那股多出来的记忆翻来滚去,却完全没有关于大婚的丝毫。
她摇头: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进宫,皇上亲自去迎我了。”
“你不记得了?”皇帝也怔了一瞬,随即狂喜:“不记得了,那就不必再记起,成欢,我们从今以后,好好过下去,好不好?”
这一定是上天的眷顾!
她回到他的身边,忘却了所有的不堪,只记得那些美好!
昭阳殿的大红色床帐下,两人紧紧相拥,一眼望去,犹如时光真的倒流,一切都停伫在熙和四年三月三的夜里。
立在门口的透明魂魄转身离去。
在她眼中,自始至终,他追寻的,都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美梦而已。
既然如此,那就给他一个美梦,将那些年的岁月,尽数拱手让人。
她终于能够从那场噩梦中彻底挣脱。
昭阳殿外的阳光炙热骄横,却没有伤到她分毫。
她沿着过去的路走了一遍,夏日纳凉的烟波阁,曾经嬉戏濯足的太明湖,相依为伴的御书房。
直到大门紧闭的上阳宫。
不过此时,一道宫门,阻挡不了她。
她走了进去,上阳宫中,人事俱寂,万事成空。
“娘娘,成欢走了。”
她以魂魄之体朝着那纤尘不染的牌位拜了三拜,有细微的风声,犹如慈母的手在她脸上抚过。
前尘往事,以后,都是卫婉的了。
白成欢孑然走向宫门,没有人看得到她,任由她独自离去。
袁先生不知道有没有去找詹士春,若是找了,那她也该回去了。
她一定要回去,她答应了萧绍棠,会等他回来呢。
秦王府,威北候夫人与李氏皆是围在床前毫无知觉的女子身边,默默垂泪。
太医已经来诊过了,什么毛病都没有。
威北候夫人惊惶不安,却不敢让李氏看出来。
原本成欢就是借尸还魂,难不成那詹士春真有些手段,真的将成欢的魂魄召回去了?
李氏也是默不作声,唯恐自己哭出声被别人看出了异样她心里清楚,后来的成欢未必是她原来的那个女儿,可那有什么关系呢?
她的乖巧,她对自己的依恋,都不是假的,只要她在这个身体里,那就是她的女儿啊!
摇蕙将世子妃新得的那个安魂符放在她手心之后,就站在一边默默流泪,又连忙擦去,不敢让人看出来。
白祥欢在外面急的团团转,此时才真正觉得什么是血脉亲情。
若是,若是世子妃的魂魄,真的被招回去了,那以后,世子妃会不会再成为从前那个疯傻的白家大小姐?她,她又该何去何从?
威北候与袁先生商量过后,找到钦天监的时候,詹士春硬撑着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