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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要避讳,也得有个避讳的依据啊!
当初册封卫婉为皇后的时候,并没有再用成欢的名讳,而是用她现如今的名讳。
吴正茂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劝道:
“皇上明鉴,皇后还魂之事,自古从未有过,是以避讳之事,也不能以前例论之,若真要让秦王世子妃改名,岂不是荒谬?”
谁知道,吴正茂不劝还好,一劝皇帝倒是瞬间恼火:
“不过就是一个小小的名字,怎么就改不得了?朕倒是要看看,秦王府有多大的胆子,敢对皇后大不敬!”
勒令秦王世子妃改名的口谕由刘德富前去秦王府传旨。
“今有秦王世子妃白氏,其名‘成欢’应避孝元皇后名讳,敕令改之,钦此。”
刘德富挺胸抬头,声音洪亮地念完了皇帝口谕,才将肩膀垮下来,谦恭地望着跪地听宣的秦王世子妃:
“世子妃,皇上的旨意,您也听明白了……不过一个名字罢了,嗨,为着王府好,您就委屈委屈!”
白成欢从卫婉开始出幺蛾子那时起,就知道了这件事,原以为只是卫婉的一个小手段而已,没想到卫婉到底还是野心滋长,想要反咬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裙琚,才毫不客气地拒绝了:
“即使只是一个名字,本世子妃也不受这委屈,还劳烦公公回宫转告皇上,这道旨意,本世子妃不接。”
“世子妃,您……您是要抗旨?”
刘德富急了,怎么这跟威北候府沾上关系的,一个比一个硬茬子啊,又是要抗旨?他回去怎么交差?
白成欢知道这事儿也怨不得刘德富,但谁让他是萧绍昀最信重的大太监呢,他不为难谁为难?
她微微一笑,满目倨傲:
“刘公公说是抗旨,那就是抗旨吧,您回去跟皇上说,若要本世子妃改名,那就先请天下所有名讳与孝元皇后冲撞了的臣民先改了名字再来说话,不然,本世子妃绝不受这等无故欺压!”
刘德富愣愣地望着面前陡然间变得桀骜不驯的女子,居然说不出话来这下可好,已经不是受委屈了,成了无故欺压了!
刘德富离开之后,白成欢才返回内院,心口这口气还没消下去,秋月就进来说袁先生与付寒一起求见。
白成欢满肚子的气正没地方撒呢,冷哼一声,就去了平日里议事的花厅见他们。
白成欢走进去的时候,付寒正在嘲讽袁先生。
“袁兆先,你不是能耐吗?不是攻心为上吗?现在如何?这小小的棋子都欺压到主子的头上了,你怎么不去攻心了?”
袁先生面对付寒如此的为难一言不发,眯缝着双眼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白成欢进去,他才与付寒一道躬身行了礼,向白成欢问了好。
白成欢语气半点不好:
“卫婉是你提议找来的,还是世子殿下自己要人找来的?”
自打从詹士春口中知道了卫婉是秦王府找来的人,她心底就一直有一层说不出的恶心。
袁先生不知道世子妃怎么突然问这个,老实回道:
“是属下建议王爷与世子殿下找来的。”
这话说出口,他立刻发现世子妃神色间的怒意去了几分。
“你倒是个极会把握人心的人才,找这么个人来,也是不容易。”
白成欢最终叹息道,只是神色依旧深沉似海底,袁先生也听不出来,这到底是夸赞,还是嘲讽。
只听白成欢再次问道:
“如今卫婉的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袁先生有什么想法?”
正文第六百二十章染血
袁先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付寒怒道:
“还需要什么想法,直接将她的家人拉过来,一人剁只手给她看看,让她自己选,是家人重要,还是那个狼心狗肺的狗皇帝重要!”
袁先生立刻皱眉怒喝道:
“胡闹,你这是要让她彻底投向皇帝那边!”
白成欢看着两人怒目相向,居然有些伤感。
当年令人如沐春风的宁国公世子姚泽赞,终究被那个无情的皇帝变成了这般血腥果决的人。
而自己,也终将双手染血,再也不会洗干净了。
白成欢心中波涛翻涌,却终归神情淡淡:
“剁手太过血腥,还是送几缕头发过去好了。”
袁先生默然,点头表示认可,另外又提了一句:
“詹士春那边,要不要通个气儿?”
“自然是要的。”白成欢挥挥手,眼底闪过寒意:
“你们也不必再为这件事争吵,既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们也不必再阻拦,看情况出手,顺势而为更为妥当。且让皇帝再引起一次民愤好了,况且,这民愤,可会比以前严重多了。”
付寒抬头看了一眼白成欢,再次低下头去的时候,已经有了成算。
短短半日之后,京城的舆论就被引爆了。
而这一次舆论的中心,已经不仅仅是无足轻重的平头百姓与早已对皇帝荒谬行为见怪不怪的朝臣,而成了即将参加殿试就能进士及第的贡士与当初在会试中落榜的举子!
这些贡士,只要再向前一步,就能成为天子门生,日后必成皇帝的栋梁,而那些落第的举子,也可候选补官说白了,这些人就是皇帝与朝臣的矛盾加深之后,大齐朝政新的希望。
可今日,皇帝下旨命秦王世子妃改名以避孝元皇后名讳的事情传遍了大街小巷。
而更有人言之凿凿地说,秦王世子妃不服,皇帝却说,天下万民皆要避讳,不改名讳者,不得科举为官!
即刻就有士子向自己在朝为官的亲故求证,得到的消息是,皇帝确实让秦王世子妃改名,至于士子百姓,皇帝大概也有此意!
京城的街头巷尾热闹处,顿时就喧嚣起来。
京城中四处都有举子在茶馆酒楼品评时事,议论朝政,皇帝自去年到今年的所作所为,又被一一翻了出来,皇帝“昏庸无道”的恶名,彻底贯穿所有士子的耳朵!
原本在京城朝局之外的时候,这些赤诚学子听说皇帝的种种作为,总觉得皇帝如此,是因为没有直臣劝谏,没有能臣辅佐,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