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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成欢站起身,逼近安竹林,彻底沉了脸色:
“好了,这里就咱们两人,明人不说暗话,我命人将你带到这里来,不是为了与你进行这些唇舌之争,我就想问你一些事,回答得好了,我自然会给你找个好归宿。”
安竹林难以置信地盯着白成欢上上下下足足打量了三遍,才相信眼前气势十足的女子与那个在皇帝面前卑微怯懦的侯府义女真的是同一个人!
“你能给我找一个什么样的好归宿?”安竹林忍住心中的震惊,语气中满是失落凄凉:“再好的归宿,能比得上卫婉所得到的后位吗?”
“你的心太大了,我自然是没法满足,但总比你被我关在这里,暗无天日,直至老死,或者直接把你剁了做花肥要好,你说是不是?”
白成欢漫不经心地说道,那样仿佛是看着一只随时可以捏死的蚂蚁一般的眼神,让安竹林从心底生出恐惧来。
她身上单薄的衣衫也让她觉得浑身发冷,她抱着自己的双肩往后退了几步:
“你要问什么?”
“问你的前世今生。”
白成欢幽深的眸子在囚室中散发着寒潭一般的光芒,安竹林瞬间如同见了鬼一般慌乱地向后跌撞而去,撞上了墙也不自知,只是仓皇四窜,想要逃离白成欢视线,却很快发现只是徒劳。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安竹林害怕极了,她觉得自己像一只被剥了皮的猫狗,所有的秘密,就要守不住了!
白成欢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看来你是不会好好地告诉我了。”
她衣袂微动,上前几步拦住了安竹林的去路,左手强硬地捏住了安竹林的下颌,右手将一颗指尖大小的药丸塞进了安竹林口中。
跳跃的灯火将她长长的睫毛在安竹林脸上投映下细微的影子,她几乎是耳语一般地对安竹林承诺:
“只要你将你记得的一切都告诉我,我依然会遵守我说过得话,给你一个好结局的。”
被她扼住下颌的安竹林,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最终眼神渐渐涣散。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在外面的袁先生才等到世子妃出来。
一身白色衣裙走出来的女子,与她进去之前并无不同,甚至神情间也不见哀戚,但是袁先生就是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似乎有一种浓烈的悲伤痛苦,在她身上蔓延开来,随着她走过来,俨然让人窒息。
“袁先生,去谢谢詹大人的药,顺便告诉詹大人,照先前答应我的去做,然后找个好人家,将她托付过去吧。”
袁先生急忙应了,然后像是看着一抹游魂一般,眼睁睁地看着世子妃走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从那以后,白成欢再也没有见过安竹林,所以她也不知道,在詹士春的秘药之下,将一切都忘却的安竹林,会不会有一个全新的开始,全新的人生,作为她真正的转世重生。
而自己,还要在这个诡异的世间,一步步地走下去。
摇蕙也觉得世子妃这些天有些不对劲,像是有了心事。
尤其是好几次她值夜的时候,听世子妃从梦中惊醒,去看的时候,却又被世子妃喝止,不许她靠近。
可第二天,她会在世子妃的枕上,发现潮湿的痕迹。
白成欢一日日地失眠起来,像是心里有了魔障,怎么都跨不过去。
常常午夜梦回的时候,她耳边会出现安竹林被药物控制之后,生硬的回答声音。
“前世,徐成欢没死,做了皇后,受尽皇帝宠爱,后宫一个妃嫔都没有,一辈子都高高在上,所有人都喜欢她,都仰望她,只可惜,她生了五子三女,全都死了,最后自己上吊了,皇帝疯了。”
“我前世嫁给了徐成霖,徐成霖在林稻城死后去了东南,我守了多年的活寡,从没有得到过任何人的爱。徐成霖的爱,给了一个贱人,所以威北候府断子绝孙了。”
“前世没有白成欢这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不存在的。”
“前世秦王世子没来京城,在西北。”
…………
那么多的秘密,带着时空错乱的诡异感,在她心间一遍遍地冲击。
原来在安竹林经历过的那一生中,徐成欢,是那样风光而凄惨。
正文第六百二十三章心病
她无法想象若是大婚那夜她没死,她会怎么度过那样的一生。
前世的自己,到底是怎样度过了那样荣光无限又凄惨破碎的一生,最后自缢身亡的?
萧绍昀,最后居然疯了那样的一辈子,能不疯吗?
这个从安竹林记忆里而来的噩梦反复折磨着她,没有片刻安宁。
她沉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里,不愿意见任何人,一个人在秦王府中不停地走,直到最后到了西北角上的观景台,她才得到片刻安宁。
夏日的暖风从东南方向和煦地吹来,坐在秦王府高高的观景台上,即使再凛冽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也犹如柔软的手拂过,让人内心逐渐宁静下来。
人在这样的地方待着,风从身边拂过,天空广阔,大地辽远,京都盛景都在眼前,世间的一切都那么繁华而真实,人生的种种际遇,都宛如幻梦一场,不会一个人躲在暗夜里,辗转反侧,锥心挖肺。
从那一日起,除了必要时候要出去理事,白成欢就一直在观景台上抱膝而坐,一整天一整天地吹着风,虽未闷闷不乐,但也再未展颜。
短短几日,秦王府上上下下都觉出来不对劲了,心惊肉跳之余,摇蕙阿花小心谨慎地劝过几回,袁先生更是明里暗里打探过,但白成欢半个字也不肯吐露到底发生了什么。
有从前在秦王府伺候过,后来跟着秦王离京,如今又回来伺候的老人儿远远望着世子妃独坐高台,一言不发的景象,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地去找袁先生。
“袁先生……这,不能让世子妃这么着啊……当年王妃就是常常坐在那里,后来有了心病,到死都没开怀过……”
那老嬷嬷边说边嘀咕:
“照老奴说,这高台不如拆了,不吉利……”
袁先生并没有责怪她的口不择言,只是叮嘱她这话不要再说。
毕竟当年秦王府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