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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放弃,依然下令给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让他带人全城搜寻。
白成欢与萧绍棠商议了一下,这个时候,还是小心为上,再等两日再离开京城。
而经历了中毒绝嗣与昏迷之后的皇帝,对待卫婉的态度,也开始模棱两可起来。
卫婉还是皇后,甚至是皇帝身边唯一的女子,皇帝对她的宠爱也似乎一如从前,但是卫婉再也没有在昭阳殿留宿过。
对身处后宫的女子来说,没有皇帝的宠幸,没有子嗣,再多的宠爱都是缥缈的云烟,随时可能散去。
没几天,宫中就流言四起,很多人都在猜测皇帝恐怕不仅仅是绝了嗣,可能已经不能人道了。
卫婉从御花园路过的时候,正好听到了花丛后面两个宫女的窃窃私语。
她二话没说,命人拔了那两人的舌头。
待到查明那两人是春熙宫的人之后,卫婉更是冷冷一笑,立刻就去求见了皇帝。
“皇上,既然已经为惠雅长公主赐了婚,不如让她早些嫁过去好了,毕竟这桩姻缘,来得也不甚光,拖的时日久了,万一传出什么不好听的流言,那岂不是有损天家颜面?”
皇帝转过头,幽幽地看着卫婉良久,忽然就笑了,可那笑容却带着人的意味:
“成欢,你也希望看到她们一个个得到应有的报应,过得生不如死对不对?”
昭阳殿昏昏沉沉的光线里,皇帝的眼神完全看不到任何的光亮,犹如绝望的深渊,时刻都能将人吞噬。
卫婉打了个哆嗦,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臣妾,臣妾不是这个意思……”
皇帝冷冷一笑,转过头,绕着昭阳殿偌大的正殿慢慢地走着,只留给卫婉一个背影。
“你是不是很怕朕?”他似乎在问卫婉,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成欢是永远都不会怕朕的,可你,居然在怕朕……”
卫婉后退了一步,心中冰凉一片。
她所有的价值,所有的荣光,只是因为她顶着徐成欢的身份。
如果连这个令她痛恨的身份都没有了,她是不是真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皇帝赤着脚在夏日里沁凉的地砖上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走累了,才如同街边的流浪汉一般席地坐了下来,望着站在原地半晌没动过的卫婉。
“人活着,真是太痛苦了……可是去死,又不甘心。既然我们没有办法好好地活着,那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一个都别想好好活着……”
卫婉觉得皇帝似乎是在跟她说话,却又不是在跟她说话,甚至,她根本听不懂皇帝到底在说些什么……他,他是不是疯了?
“皇上,臣妾陪着您好好地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婉才鼓起了勇气向皇帝迈出了一步,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了皇帝的头发皇帝的两鬓,居然有了白发!
可他明明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啊!
“皇上!皇上!”
最后的一丝惧怕,忽然就变成了尖刺,刺得她心头生疼,她扑了过去,双手颤抖着从皇帝的鬓边拂过。
“皇上……”
到底是什么样的痛苦,能让他就这样白了头?!
难怪昭阳殿里幔帐重重,皆是遮得严严实实,难怪皇帝一日日地不许昭阳殿里点灯!
皇帝却陡然间痴痴地望着卫婉,居然有一丝怯懦与躲避:
“你从前看见朕的白头发,也是这样惊讶……朕知道,朕老了,老了自然会有白头发的,是不是?本来怕被你知道的,没想到你还是看到了……”
卫婉的手蓦然停在皇帝的耳边,咽喉间也仿佛被人扼住,再也说不出话来。
随即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卫婉眼中滚落。
他不是在跟她说话啊。
皇上,大概是真的疯了。
当白成欢听到这一切的时候,在窗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所有人都以为萧绍昀是疯了可她知道,他是在彻底绝望之后,被前世那些痛苦的记忆缠住了。
一个人的心底,总会住着一个心魔,一旦这个心魔碰触到不能碰触的痛苦,就会将人吞噬。
就像此时的她,不知道是该同情这一世无辜送命的自己,还是该同情带着前世记忆,最终崩溃的萧绍昀。
还好,她的心魔已经得到了救赎。
她转过身,扑进萧绍棠的怀里,不停地喃喃:
“萧绍棠,还好有你……还好我还有你……”
这个人住进了她心里,将那不堪的从前取代。
不然此时的她,会不会也疯了呢?
萧绍棠如同每一次白成欢情绪不稳的时候一样,虽然不解是因为什么,但却温柔地陪伴着她。
他其实已经可以肯定,她心底的那个秘密,与皇帝有关。
若是这个秘密她能够忘掉,他的确是不应该追问的,可要是这个秘密令她痛苦,他又该不该去问呢?
没过两天,皇帝就下旨命礼部筹办惠雅长公主与镇国公府二公子华玉清的婚事。
可礼部的官员接了圣旨之后,就大眼瞪小眼了皇上什么都没吩咐,可怎么筹办呢?
他们不敢去问这些日子性情暴戾,据说已经疯了的皇帝,就想方设法地打点了刘德富。
刘德富如今算得上最了解皇帝的人,也没摆谱,就跟礼部的人提点了一句:
“该怎么办怎么办,皇上说让长公主嫁过去,你们就只管让她出嫁就好。”
于是没过几日,惠雅长公主的婚事就筹备好了。
没有金山银海的陪嫁,也没有金碧辉煌的公主府,更没有对驸马的封赏,什么都没有。
正文第六百五十章上表
萧惠雅得知后,将春熙宫里原本就不多的摆设砸了个光。
因为一心护着她长大的老嬷嬷已经被卫婉处置了,所以如今她砸东西根本就没人拦着。
倒是从前她身边的贴身宫女怯生生地劝了一句:
“长公主别砸了……这些东西留着,日后带出宫去,也能用啊……”
萧惠雅盛怒之下亲自给了那个宫女一巴掌。
“你在嘲笑本公主?”
那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再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