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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山洞口的最后一块大石落下,将这个小小的山洞彻底封闭,转过了身,遥望着皇陵的方向,发间的素银流苏随西风轻轻晃动,纯白的衣裙如同一朵随时可能被风带走的花朵。
詹士春与乔桓之间,到底有过如何的刻骨铭心,她不曾知晓。
她唯一能做的,也不过将他葬在此处,风起的时候,或许他的魂魄能去看一看他心爱过的人。
而她那具已经葬在皇陵的身躯,陪伴着他们,算是最后的慰藉。
其余,她早已无能为力。
白成欢从山间归来,先回了秦王府,沐浴更衣,换了一身稍稍亮眼些的衣裙,外面就有人来报,方含东夫人求见。
“不见,告诉她我不在府中。”
对方夫人这样的人,白成欢心底不喜,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然后带着人从秦王府后门而出,去了威北候府。
时近年关,要忙活府里的事务,又要为儿子年后成亲做准备,又要应付上门攀交情的勋贵女眷,威北候夫人一连几日忙得脚不沾地。
其间又去了一趟秦王府,见女儿说话间平和一如从前,看起来是真没有什么大碍了,威北候夫人也就放了心。
这时候见女儿忽然回来了,心里高兴又诧异:
“你们府里虽说有那两位先生顶着,你不必像我这么繁忙,但你如今有孕在身,何不好好歇着,来回跑什么?想见娘亲了,娘亲就去看你。”
娘亲只要看见她,从来就是这样欢喜慈爱。
白成欢掩去了心底的莫名心虚,垂下头去行了礼,微笑道:
“太医都说了,这个时候,也不能老在屋子里待着,也该活动活动,我就想来看看能帮娘亲做点什么。”
“你只要将你自己照顾得好好的行了,其他的,哪里还能让你做什么?你啊,就待在荣熙院,娘亲看着你在眼前,心里也高兴。”
威北候夫人虽然嘴上嗔怪,但是心里其实很高兴,忙着让人给白成欢准备了点心茶水,手炉围毯,将她安排得暖暖和和,才道:
“一会儿送帐幔花样的人就该来了,要是往日,还能叫你去帮娘亲参详参详,不过这个时候了,就不劳动你耗力神了,你就好好歇着,饿了就吃,困了就睡。”
“睡够了觉得闷了,就让咱们府里养着的那些歌舞上的人,来给你唱曲儿解闷,乖乖地等着娘亲回来就好。”
白成欢格外乖巧地答应了,威北候夫人才放心地领着身边的几个大丫鬟去了,还特意留下了高嬷嬷照看。
白成欢心中静不下来,又不想让人看出来,干脆就听威北侯夫人的话,吃一吃,喝一喝,然后眯着眼睛养神。
待她小睡一会儿醒来,外面有人来报忠义伯夫人和忠义伯大小姐石婉柔来了。
威北候夫人不在,高嬷嬷就禀了白成欢,白成欢怔了一下,道:
“高嬷嬷就去将舅母和婉柔表姐迎进来吧,娘亲回来了,定然会很高兴。”
忠义伯夫人章氏和女儿石婉柔走进来的时候,白成欢已经站在门口迎接了。
章氏见白成欢也在,虽然有些许的惊讶,但还是很快笑了起来:
“前几日听你娘说你身子不适,我和你表姐想去看看你,还没顾得上,今儿倒是在这里见了你,可觉得好些了?”
一边高嬷嬷就觉得有些尴尬。
虽说秦王世子妃晕倒的事情没有人敢胡乱往外说,但既然听见了风声,想去探望,早就去了,何必今日撞见了才说这话?
还如此刻意,这忠义伯夫人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想法。
白成欢却知道在章氏心里,从前的徐成欢才是亲外甥女,而她,只是一个义女而已。
章氏和石婉柔对她的态度,一直都算得上情理之中。
再加上如今心底存了心事,章氏这样的态度,倒是让她更觉得轻松几分,也就笑道:
“好多了,并没有什么大事,让舅母和表姐担心了。”
一边石婉柔神色冷然,从进门以后,就没有说过话,也没有向白成欢行礼。
虽然人人都说白成欢即将贵为皇后,可石婉柔觉得,她犯不着去特意巴结她。
是以石婉柔心里这么想着,对着白成欢的面色刻意比从前还要冷几分。
白成欢也根本不以为意,客客气气请她们坐下,命人重新上了茶点。
章氏落了座,将屋内样样皆备这布置看了一圈,依旧是笑意盈盈:
“世子妃既然叫我一声舅母,那妾身也就托大劝几句,世子妃虽然身子比一般女子强些,可也该注意保养些。你和世子殿下成亲也有年余了,也听说你时不时会身子不适,至今,可有什么动静没有,可找大夫看过了没有?”
章氏此话一出,不等白成欢说什么,高嬷嬷和一直跟着白成欢的钟嬷嬷脸色就变了,尤其是钟嬷嬷,眉毛立刻就竖了起来,上前道:
“忠义伯夫人这话放肆!秦王府子嗣之事,可是等闲问得的?世子妃身子极好,忠义伯夫人这话,平白无故都是哪里来的?”
还找人看过了没有,这不就是暗指白成欢有暗疾,不能生孩子吗?
她也是勋贵之家的当家夫人,难道她不知道,这样的名声一旦传了出去,对即将做皇后的世子妃有多不利吗?
章氏说这话其实是试探的成分居多,只要白成欢回答找人看了没有,她就能大概估摸出白成欢的身体状况。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个冒出来的嬷嬷毫不留情地如此驳斥!
再定睛一看,这嬷嬷还是个熟人,正是威北候夫人除了高嬷嬷以外最为倚重的钟嬷嬷!
章氏立刻恼羞成怒:
“钟嬷嬷,我看着你也是玉珍身边的老人儿了,居然如此跟我说话!秦王世子妃既然称我一句舅母,我关心她几句又怎么了?”
“可奴婢听着夫人这话口口声声都是质疑而非关心!夫人暗指世子妃身患病疾,奴婢只问夫人这话从何而来,奴婢回去了也好回禀王爷与世子殿下,看看说这种话的人是何居心!”
“你,你满口胡言,这是给我栽赃陷害!”
章氏一听钟嬷嬷居然胆大包天想要将这么点小事捅到秦王与秦王世子那里,恼怒里总算多了几分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