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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推开门,就能时光倒流,他的父亲和弟弟们,还有家人,依旧活在那一片富贵锦绣中。
内宅中,冯锦娘的屋子里一片暖意融融,与外面冰天雪地迥然不同。
“小姐,宁国公待您可真好!以后咱们就住这里了吗?”
丫鬟在一边用火箸拨着炭炉里的银丝炭,红通通的火焰就更旺了几分,映着屋子里的各色陈设一派富贵气象。
冯锦娘坐在椅子上,手里抱着手炉,听丫鬟这么说,当即怒斥:
“胡说什么!国公爷只是一时相助,哪里有常住别人家里的道理!”
当那个人出现在她面前,用一种似喜似悲的奇怪眼神看着她的时候,她是有些害怕的。
可他那样温柔地问她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哭,像是从天而降的救星,将她从一地狼狈中救了起来,带回了富贵锦簇的宁国公府,她才知道原来他就是那个抄了冯家的宁国公姚泽赞,皇帝面前的红人。
心头说不上是感激还是痛恨,可是她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
若说之前是想要为家族一搏,那从她被冯大太太赶出来那一刻起,她所思所想,就是一定要将这些利用完她又将她丢弃的所谓亲人踩在脚下,让她们不得好死!
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对姚泽赞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只要能见到白成欢,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留在京城,徐徐图之。
而要实现心中所图,她就不能与姚泽赞有任何名声的牵扯这丫鬟说的话,被有心人听了去,她的清誉就将毁于一旦!
冯锦娘心神不宁地下了决心,等姚泽赞回来,她还是央求他为她单独赁个院子比较好,等她爹娘知道了她的京城的处境,也不会不管她。
可偏偏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屋子的门猛然被人推开,一个满头珠翠的年轻妇人带着丫鬟走了进来,夹杂着呼啸而入的寒风,席卷了一室的暖意。
“我还以为国公爷带回来的是什么天仙儿一般的人,原来却是个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破落户!”
妇人脸上带着冷笑,相貌平平的眉眼中带着一种天然的泼辣与跋扈,言语不善。
冯锦娘脸色骤然白了,站了起来怒道:
“你是谁?”
“你们住着我的屋子,烧着我买的炭,锦衣玉食的享受着,居然不知道我是谁?实话告诉你,别跟我摆脸子,我兴许还能让国公爷了你做姨娘,要是再给我大小声,小心你自己连个姑娘都挣不上!”
那妇人口齿犀利,噼里啪啦一通话说下来,冯锦娘算是明白了这大概就是姚泽赞在西北时候娶的那个妻子吧?
如此粗俗凶悍的女子,如今却是宁国公府的女主人!
冯锦娘压下了心底的怒火,低眉敛目地朝着这位毫无气质可言的宁国公夫人行了一礼,低垂的长睫遮去了眼底的蔑视:
“夫人误会了,国公爷只是看我可怜,帮了我一把罢了,我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有父有母,不会在国公府久居给夫人添麻烦。”
“你说真的?”
宁国公夫人上下打量她半晌,才又冷冷一笑,转身摔门而出:
“你知道自己的斤两就好,别学那些下贱胚子好的不学非要自甘下贱就好!”
但是刚刚转过身,宁国公夫人就对上了一张冷如寒冰一般的脸。
“啊……国,国公爷,您什么时候回来的?妾身,妾身……”
轻轻一声低呼之后,刚刚还像一只捍卫自己地盘的母老虎一般发威的宁国公夫人立刻变成了一只慌乱又乖顺的小猫。
她的夫君常年在外,就算在她身边,也是满面冰寒,就算从前不知道他真实身份的时候,看着他,她也是从心底发憷。
姚泽赞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一言不发地看向她身后被骂得满脸通红的冯锦娘。
冯锦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被宁国公夫人那样骂,都没有想着要示弱,但此时被姚泽赞轻轻望了一眼,眼泪立刻就涌了出来。
“国公爷……”
娇弱如黄莺初啼一般的呼唤里带着无限的委屈。
宁国公夫人被这声音惊了一下,回过头,看见冯锦娘这副柔弱的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个没忍住,张口又是一句:
“贱人!”
“丽娘!”
同时出口的,还有姚泽赞的一声冷喝。
宁国公夫人立刻又重新站好,眼泪都差点下来了,这个狐媚子,夫君定然又以为自己如何欺负她了!
往日家里虽然也有小妾,可是哪一个不是被她治的服服帖帖,这个时候来这么一个会使坏心眼儿的狐媚子,以后还有她的活路吗?
“国公爷如今不比昔日,做事不能不顾体统……”她壮了胆子说道,甚至已经做好了被骂的准备。
但是预想中的雷霆大怒并没有出现,只听她眼前的男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在她肩头轻轻拍了拍:
“丽娘,你先回去为我准备衣服,既然做了这国公府的女主人,你总得知道一个当家的夫人应该做些什么。我一会儿就回去。”
当年忍辱负重的时候,他以一个贫民之身娶了她。
这么多年,看到的都是她耿直得如同孩子的一面,也早就习惯了她军户出身,带着些野气的脾性,所以此刻他其实也没有多么生气。
似乎是太过惊讶他这突如其来的温和,宁国公夫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却又没管住自己的嘴,一指身后:
“那她呢?”
姚泽赞的眼神从自己的妻子身上移开,望了冯锦娘一眼,才道:
“我会送她回虢州。”
宁国公夫人还来不及欢喜,就听到身后传来冯锦娘难以置信的低呼:
“你要送我回虢州?我不回去!”
华清宫,萧绍棠正在纠缠着白成欢出去走走。
“你就当陪我出去转一圈,一会儿就回来……”
白日里已经在雪地里走够了的白成欢却是懒怠动弹,再次想理由拒绝:
“今儿晚膳我好像吃多了,实在是不想动,你自己去溜达吧。”
萧绍棠不禁十分失望,但还是不死心,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一般央求道:
“就去一会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