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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
白成欢似乎有些明白了,可又有些不明白那此时的她,又是谁?
她到底该是白成欢,还是徐成欢,还是这个无辜送命的白欢娘?
如来大殿的一角,白成欢靠在萧绍棠身上微微闭着眼睛,仿佛陷入了沉睡中。
萧绍棠起初也只以为白成欢是睡着了,微微俯身用手臂托着他的身体,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臂弯里,手掌也伸过去包住了她纤细的手指。
但是渐渐地,萧绍棠发现她的眉心渐渐蹙了起来,而手心里的那只手,也越攥越紧!
“欢欢?欢欢?”
他低头,轻唤了她好几声,她却毫无反应。
这不对,这显然不是安眠的样子!
萧绍棠立刻弯腰,一把抱起了身子软软地斜下来的女子,对大殿中央正在讲经的圆慧怒目而视:
“圆慧!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圆慧低沉的讲经声音被打断,大殿中安宁祥和的气氛也荡然无存。
正听得聚会神的香客都纷纷转过头来,对萧绍棠投来谴责的目光。
萧绍棠却根本不在意那些人的不满,只是死死地盯着圆慧,仿佛圆慧的回答一个不如意,他的怒火就能将整个北山寺焚烧殆尽!
这些日子欢欢一直都好好的,今日来听了一回圆慧讲经,就成了这个样子,鉴于圆慧的种种前科,萧绍棠第一反应就是圆慧对白成欢又使了什么手段!
而跟出来的侍卫们也并没有真的离去,一直守在大殿之外,听见皇帝的怒吼,立刻就跳了进来,将皇帝与皇后团团围在中间,手中的刀剑也早已出鞘,直指圆慧!
殿中原本想要开口责备的香客们在明晃晃的刀刃照映下,蓦然发出一声声的尖叫,连滚带爬地向外逃去,再也顾不得刚刚还满心崇拜的圆慧大师了。
原本有些拥挤的大殿顷刻间就空空荡荡。
被留在原地的圆慧望了一眼那明显是陷入梦魇中的女子,轻叹了一声,站起身来,向着萧绍棠走了过去。
“原来是天子驾临,贫僧有礼了。”
圆慧双掌合十,微微一礼,完全不惧逼在他眼前的刀剑利刃,向萧绍棠伸出手:
“皇上将皇后娘娘交给我吧,她只是做了一场梦而已,佛前做梦,必有缘故,皇上何不让她结了这段缘故?”
圆慧说得轻描淡写,萧绍棠却低头看着动静这么大,却依旧醒不来的女子陷入矛盾之中,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圆慧。
明明所有的劫难都改过去了,可为什么还会这样?
“欢欢,快醒醒!你要是不醒,我就要将你丢给这个和尚了,你醒醒!”
萧绍棠凤目蕴泪,不死心地在白成欢耳边再三呼唤,但是白成欢依旧毫无醒来的迹象,只有长长的睫毛不停颤动,昭示着她在睡梦中经历着怎样的折磨。
“欢欢!”
萧绍棠将她贴在心口的位置,垂下头去,泪滴无声地落入她鸦青的发丝之中。
“圆慧,朕只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她有事,你们整个北山寺,片瓦不留!”
圆慧苦笑,无声地躬身应下。
帝王一怒,这样的威胁自然不会有假。
甚至皇帝说要北山寺草木不生,圆慧也是信的。
只是北山寺,为何要受这场无妄之灾啊?
圆慧望着自己禅室中躺在榻上面目不宁的女子,一边焚起檀香,一边在心里微微地生出了些怨气。
这二人也真是闲的,既然觉得与他有仇,有个好歹都能往他身上赖,那做什么好好的要跑来北山寺?
即使隔着墙,他都能感受到外面皇帝那虎视眈眈的目光。
圆慧盘腿在另一面的蒲团上端坐,开始转动手腕上新的那串佛珠。
随着他的诵经声,榻上原本眉头紧皱的女子,眉心终于开始慢慢放松。
圆慧的眼神也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原本他以为这个女子只是借尸还魂,没想到来历居然这样复杂。
前后两世,无论是徐成欢,还是白成欢,都是不得好死,也难怪会命运坎坷,劫缘重重。
“前生事,前生了,既然前生已经足够坎坷,又何必今生不放过?”
白成欢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就是佛室的青烟袅袅,耳边就是圆慧的沉沉诵经声。
略带迟暮的声音听在耳中依旧如同从前一般并不能完全理解其意,但是心间莫名地平静如水。
“大师……”
她坐起身,望着正阖目念经的圆慧,已然明白自己能从那个荒诞的梦里醒来,必定是因为他的缘故。
从前,这个和尚非要和自己过不去,如今,却出手相助。
白成欢的心绪十足地复杂。
圆慧睁开眼睛,望着她笑了一笑。
“施主可是做梦了?是好梦,还是坏梦?”
“坏梦……也算不得坏梦吧……”
白成欢如同圆慧一般端坐于榻上,觉得那个梦,未必就是梦,或许,又是一个前身的结局。
她此时醒来,头脑竟是前所未有的清明,梦中的种种想起来,也并没有觉得晦涩难懂。
“大师,我知道你是真正的重生之人,那你能否告诉我,前世,萧绍棠的皇后,到底是谁?大师那时候处处与我为难,是不是就是觉得,萧绍棠的皇后,不能是我?”
圆慧怔了一下,才缓缓摇头:
“不,我也不知道是谁。我死的时候,他还没有登上帝位,但我那时已经听说,秦王世子娶了崔家的嫡长女,至于详情,我并不知晓,我只是觉得……崔家嫡长女,总不会甘愿为侧室才对……”
白成欢明白了。
圆慧想要遵从的那个天命,都是他根据前世的种种,猜想臆测出来的天命。
崔家的嫡长女,自然是不甘愿为侧室的,所以,前世她才要在册封皇后前夕,以一盘甘草鲤鱼了结了白欢娘的命。
前世的白欢娘虽然疯傻,却是萧绍棠名正言顺的正妻,只有她死了,崔颖华成为皇后才能再无阻力。
只可惜,崔颖华纵然有万般手段,却并不了解萧绍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除了他的父亲秦王,这个世上,他并不愿意受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