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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怕。”
分开的时候,晋王再一次悄声安慰道。
到底还是他的鲁莽,才会惹来皇帝不悦,吓到她的。
原先由乳娘抱着的晋王长子文哥儿,已经到了姨母崔颖怡的怀里,也正向父母伸手过来,咿咿呀呀的呼唤他们。
崔颖佳望了儿子一眼,点点头,和晋王分开了。
当两人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看向皇帝一家三口的时候,站在高处的那两人已经带着他们的长子登上高位,睥睨众生了。
那个头戴凤冠的女子,雍容华贵,明媚如正在徐徐绽放的牡丹。
崔颖佳的眼神渐渐茫然。
其实她从未真正的看到过白成欢和晋王是如何相处的。
就今日所见,他们好似也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姐弟。
晋王看着白成欢的眼神也很欢喜。
但这样的欢喜,好像和晋王当初在河东府城外看到她时,那种热烈灿烂的眼神,截然不同。
正文第八百零九章贺礼
人陷入魔障的时候,就是一个转念的事情。
但是一朝破开那层魔障,也不过是顷刻间。
崔颖佳手里抱着儿子,脑子里反复地思量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丝竹管弦的美妙乐声渐渐响起,高台上的皇帝已经率先举起手中金杯,以示开宴。
众臣与女眷纷纷起身,与皇帝举杯同贺,恭贺皇后寿辰千秋,福寿绵长的声音如同海面的波涛,席卷在崔颖佳周围,她也随着众人木然下拜。
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皇帝已经转身,与自己的皇后同坐于一处。
春日的阳光,灿烂中带着柔和,从淡淡的云层背后铺洒下来,整个广元殿前金光灿灿,但都比不上皇帝眼中的光芒璀璨明亮。
崔颖佳望过去的时候,恰好能望见那份璀璨。
他正在跟白成欢说着什么,眼神璀璨,笑容温柔,与方才他即将降下雷霆之怒时,那仿佛能将人胆魄摧垮的威势完全不同。
这样的一个男人,又身为皇帝,眼中却只有他心爱的女子。
难怪长姐崔颖华私自去虢州见了一面之后,就不顾一切,哪怕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崔颖佳没有再去看白成欢,就垂下了头,不再去想这些事了
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爱着,白成欢永远都不会对晋王生出任何心思的。
而自己的丈夫,作为一个藩王来说,他是一事无成,又单纯得近乎傻子一般,可作为一个丈夫来说,他待自己,已然是极好了。
崔颖佳转头向着人群另一边的晋王看过去,两人的目光却撞在了一起。
晋王朝着她微微一笑,安慰的意味不言而喻,笑容清俊,一如当初她一眼看上的那个尊贵的少年。
崔颖佳怔了一下,眼底有些湿润的错觉。
那不是久别重逢的欢喜,却有岁月相伴的温情脉脉。
她要是能早些来京城,大概就能早些发现,丈夫看她的眼神,与看白成欢的眼神,是根本不同的吧?
宴至一半,歌舞正酣,原先有些拘谨的百官与女眷,也渐渐放开了胆量,开始轮番向皇后祝寿,以求讨得帝后欢心。
皇帝的万寿节之时,皇帝言明要俭省节约,自己的万寿节都办的很寒酸,大臣自然也不敢胡乱送什么奇珍异宝,唯恐皇帝反感。
但是此时皇后千秋节,皇帝愿意大大方方的办,群臣也终于敢大大方方送礼。
像是身家并不丰厚的锦乡侯府这一等新贵,送的都是寻常的珠宝字画,玉佛,如意这一类中规中矩的寿礼。
而威国公府,安西郡王府这些世代显赫的勋贵之家,奇珍异宝,倒还真有几件。
当初白成欢利用卫婉从萧绍昀手里讨回来的嫁妆一直都放在威国公府,威国公夫人后来让白成欢都搬走。
但白成欢那时已然为自己占据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一切而不安,哪里还能再要那些东西,做了皇后之后更是不肯要了。
威国公夫人也不多说,与威国公商议之后,直接将其中最好的那些挑了出来,在皇长子满月和百日的时候,往宫里先送了一部分,只说是给皇长子的贺礼,白成欢连拒绝的余地都没有。
今日是她的生辰,威国公府更是将那嫁妆里最顶尖儿的珊瑚树,玉石屏风,宝瓶南珠等物尽数当做寿礼送了出来,而且是随着众臣的寿礼一起送了进来。
当白成欢听到侍念到威国公府的礼单时,已然是满眼震惊,待到一一听完了,却一个拒绝的字都说不出来
当着这么多朝臣的面儿,她要是拒威国公府的贺礼,那该引来多少人不好的揣测?
威国公与威国公夫人见她终是没有拒绝,这才对视了一眼,双双出列祝了寿,心内却是如释重负。
若是不曾知道那些残忍的真相,威国公夫人是不会这也跟女儿绕弯子的。
可是从前她只顾着生气这个女儿不是她亲生的,却没有想过,这个女儿会不会也觉得,她并非生母而日渐疏远。
直到儿子得知了她与成欢和解的消息,信里小心翼翼地问她,成欢有没有对国公府疏远。
威国公夫人心里骤然觉得很难过,不仅仅是替自己难过,也替成欢难过。
在北山寺,自己说出那样决绝的话,她一定很伤心吧?
可当自己出现在她面前,她一个责怪的字都没有说,那样轻而易举地与她和解了,还是敬爱她,孺慕她,仿佛这中间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这样的一个女儿,她如何不觉得愧疚,如何能不尽自己的一切去弥补她?
白成欢离威国公夫人站立的地方有些远,看不清娘亲眼底的神色,但她还是站起身,微微躬身,向威国公夫妇行礼。
他们辛辛苦苦将她养大,在她死而复生,又不惜代价为她筹谋,甚至知晓她不是亲生的之后,最终还能如此待她,白成欢觉得一切的言语都太薄弱。
群臣顿时哗然
身为皇后,怎么能在自己的千秋宴上向一个臣下女眷行礼?就算这个人是她的义母,这也不合规矩!
但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出言劝谏破坏今日的气氛,只能在心内骇然,威国公府的荣宠竟能至此!
唯有安西郡王妃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