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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预感。
“他，怎么了。”顾伊问。
“尊主……请跟属下来。”九重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
九重走在前面，六婢女跟在顾伊身后，气氛寂静的诡异。一行人穿过庄严宏伟的天城府，四周巡视的侍卫比之前多了两倍。
顾伊有些猜测，顾城风可能突破失败，伤了根基，也可能抵御魔修受了重伤，反正肯定没好事。
可等到九重带着顾伊从后院的大门出去之后，顾伊有了更加不好的猜测。
九重要带他去哪儿！？
然后顾伊踏上了一条他幼时走过无数次的路。
这条路在一片竹林里，清风吹过竹叶会发出“沙沙”的声音。地上开着不知名的野花，有白色的和黄色的。小路曲折幽深，似乎没有尽头。
但一条路走下去，总会有一个尽头。
顾伊却不希望他能走到头，他宁愿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
他此时感觉双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有些麻木，有些陌生，只能茫然的跟着九重前行。
大脑有些迷茫，为什么？
顾城风不算是一个好父亲，他只会教导顾伊剑道法术，在比武场一次又一次把他打趴下，在顾伊要修行无情道时也不做任何阻拦，明知道这是一条孤身一人绝望无回的路，却仍推着顾伊越走越远。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父亲，顾伊无法指望他像母亲一样给予他所谓的‘爱’和‘亲情’，可是他愿意陪着顾伊无数次在比武场对打，不厌其烦的教导他剑术，抱着幼小的顾伊站在城上，告诉他。
“以后这一切，都是你的。”低沉稳重的声音似乎还回响在耳边。
路的尽头终于到了。
顾伊幼时无数次陪着顾城风来这里，有时候也是自己来。
这是顾家的墓园。
顾城风会带着顾伊来这里，让顾伊来看他从未见过的那个女人的坟墓，自从顾城风闭关，顾伊便再也没来过。
顾伊终于想起了他母亲的名字。
爱妻，柳如伊。
这个墓碑上刻着这样的字，这其实是一个双人墓，顾伊小时候还问顾城风，为什么墓碑上不仅有母亲的名字，还有父亲的名字。
“你看有什么不同。”顾城风俯下身摸了摸小顾伊的头。
“母亲的名字是金色的，父亲的没有描金色。”顾伊说。
“死了之后，才会描上，以后父亲会来陪着你母亲。”顾城风微笑。
顾伊走到九重前面，摸了摸墓碑上刻的名字。
柳如伊，金色的。
顾城风，也是金色的。
顾伊突然笑了一声。
‘宿主触犯规定之一微笑，疼痛惩罚。’系统传来冰冷的声音。
‘疼……’
‘忍着！！！’
顾伊右手抓住了心脏处，整齐的衣襟被大力捏皱，他狠狠皱起了眉，咬着牙不出声。
“尊主！？”九重有些惊慌。
顾伊垂下了眼帘。
真是的，一个个的，都要走。
萧祁锐刚刚离开，他爹也不要他了。
惨的一逼啊！
“说。”顾伊挤出一个字。
“……城主他。”九重低着头，“其实一百多年前，就离开了。”
“你说什么！？”顾伊猛地抬头看着九重。
“城主在说闭关修炼的那一天，就去陪夫人了……”九重说，“城主说，尊主已成年，以后一切事物皆可自行抉择，他曾有愧于夫人，愿早早前去陪同。”
有愧！？有什么愧！？这些人就这么看轻自己的性命吗？？活久了无聊的是吗！？那他养出个萧祁锐是不是更应该愧对师门自裁而去！？！？
他都这么不要脸了，结果他爹居然如此大义凌然！？
顾伊突然有些无奈，就算他不是真正的那个顾伊，顾城风满脑子只有那个女人，就这么放心的抛下他了！？
卧槽你知不知道你儿子现在苦的一逼啊大哥！？！？
他扭头就走，九重和六婢女只得跟上。
这一日，天城新任城主上任。
西莱洲天城名声在外，城主上任这种大事至少是要各洲都有人来祝贺的，但这种时候，只是草草的发帖通知了一声，上任典礼都没有。
毕竟现在谁都没心情主持什么典礼。
冥督洲
玄殷殿
正趴在床上和姜离聊天的萧祁锐到了这个消息。
“城主上任？在这种时候？”萧祁锐挑眉，在这中形式紧迫的时候，顾城风不出马，反而把所有重任都扔给了顾伊，是不是太不负责了？
“他到底是顾城风的儿子，别看轻他。”姜离坐在一旁的贵妃榻上，姿态优雅，如同高贵的女王。
“我怎会看轻他，他可是我最重要的东西了。”萧祁锐趴在床上，支着下巴说。
姜离一袭鹅黄色长裙，侧倚在榻上，一手支着脑袋，一手拿着一本书在看，身周黑色的烟雾已经散退，只留下一层淡淡的雾气围绕四周。
萧祁锐不禁多看了两眼，正好就跟抬眼看过来的姜离对视上了。
“看什么。”姜离问。
“没什么。”萧祁锐心虚的移开了视线。
魔祖居然是个女人。
那是回到冥督洲的第二天萧祁锐才知道的事。
他处理完事务之后回到自己的寝室，看到榻子上趴着个女人他差点以为自己进错屋了，后来觉得可能是为了讨好他的下属送来的女子，模样倒确实绝世倾城，可无法和顾伊相比。
“出去，告诉尊法我不需要。”萧祁锐淡淡的说着走进屋子。
等他脱了外袍坐到床边，榻子上的女子居然还没有离开，甚至在认真的趴着看书。
“你……”萧祁锐皱眉，玄殷殿里还没人敢这么放肆！
女子抬眼向他这里瞥了一眼。
萧祁锐瞬间愣住了。
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好像有点眼熟？他有仔细打量了一下女子的姿态。
“老……老祖？”萧祁锐不敢相信的开口。
“何事。”
那声音不再模糊不清雌雄不清，而是清澈低沉的女子之声。
“……”刚刚还在大殿威风八面霸道高傲的现任魔尊差点给跪了。
“我没告诉过你我是女的吗。”姜离又翻了一页书。
“没有。”你提都没有提过！！
“哦。”
萧祁锐扶着额头，你强你有理。
“所以，你上了就跑，不怕他恨你？”姜离问。
“恨我也罢，总比根本不在乎我的好。”萧祁锐笑到，“当然，我更希望他能亲自来找我。”
“你想得美。”姜离冷笑一声，“你如此待他，他不把你碎尸万段就不错了吧。”
“他是我师尊，我了解他。”萧祁锐歪着头笑了一声，“既然他不懂感情，那便让我来告诉他我有多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