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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儿,这些东西比起你来,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我从未放在心上过。”
陵光低着头,依旧有些自责之意,公孙钤柔声劝道:“我公孙家的家训教导子孙后代君子之道,当守圣贤之礼,怀济世之心,行忠义之事。却从未要求过子孙后代一定要封官进爵,显赫功名。如现在这般似闲云野鹤,远离是非,将一生所学教于后人,闲时著书立说,岂不也是美事?”
“嗯。”陵光握紧了公孙钤的手,道:“我听别人夸你,比自己得了夸奖还要开心。”
公孙钤感受着手中握着的柔软温度,陵光剖白心意的话灼的他心中犹自升起一团烈焰。
“光儿,能与你相伴,是公孙钤此生之幸。”公孙钤侧过头看向陵光,眼中情意拳拳。
“东风已至,陵光便与君同归。”陵光笑着与他对视。
春风拂过,杨柳依依。落英缤纷,尘香扑面。
二人乘风而来,踏花而去。
犹记初见,惊鸿一瞥,已是一眼万年。原来这世上所历艰难险阻,阡陌红尘,只为与君相知相遇。
有年轻的采茶坤性清脆的歌声在山谷中回荡:
“东风拂面,万紫千红,自是寻芳踪去。忘了青春,误了青春,只看杏花吹满身。春日宴,绿酒歌,行乐散罢时,莫问吾归处”
蹇宾斜倚在寝殿的软床上,蹙眉看着床边正端着药碗搅动的齐之侃。
“阿宾,趁热喝了罢,你失血过多,这补药是我请太医院的医丞配置,最能滋养血气。”齐之侃看着蹇宾道。
他的声音何曾这么温柔过?这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钧天战神,此刻正轻声细语的哄着面前的坤性,眸中满满都是情义。
蹇宾怔怔地看了他半晌,复又摇了摇头,声音里依旧是掩饰不住的疲惫:“我已经和你说了很多次,你不要再来了。”
“你是我的夫郎,我照顾你是应该的。你病体未愈,我不来看看,又怎能放心得下?”齐之侃笑着道。
蹇宾心中无奈,他早已做好了随蹇家大长老回天玑修行的准备,与齐之侃是断然回不到过去了,他这样又是何必。
齐之侃仿佛没有看到蹇宾眼中的抗拒,依旧是舀起一勺补药,小心翼翼的递到蹇宾唇边。
“白露!”蹇宾偏过头去,唤侍立一旁的贴身小侍:“我累了,送齐将军出去吧。”
“阿宾,你为何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齐之侃见他坚拒,只得放下药碗,叹息道:“不瞒你说,阿爹已经病逝,我如今只剩下你一个亲人,这世上你也只剩下我一个亲人,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互相扶持,一起走下去呢?”
蹇宾闻言不由怔了一下,对于杨氏,他已经没有什么印象,只依稀记得他是来找过自己,想要自己和他回齐府。杨氏是个沉稳端方的坤性,看得出对齐之侃是真心疼爱。原来如今齐之侃也和他一样,孤零零的一个人了吗?
“你是母父生前为我定下的正君,我这辈子也只要你一个人。”齐之侃继续说道:“阿宾,既然你已经忘了过往,我们为何不能重新开始?”
“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又怎能再回到过去。”蹇宾看着窗外斜立的几抹新枝,语气淡漠。
你已经不是以前的你,我也不是当初的我,连回忆都不剩下,又何必再重来一回?
“齐将军,你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蹇宾转过头看向他。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唇上干燥脱皮,眸中光华黯淡,好像又回到初见时,那个被他救下的唯唯诺诺,自卑敏感的胆小坤性。可是当时被人欺负成如此模样,却依旧死死护着怀中的那块陨铁不放。
他不解蹇宾为何要这样坚持,而他只说,有些东西,值得以命相护。
齐之侃心中酸楚,曾经的自己,也是他愿意舍身保护的。
毁掉这一切的,是那个刚愎自用,不知珍惜的自己。而现在醒悟过来,却已经晚了。
他其实很羡慕仲大人,他这般能言善语,将孟章哄得回心转意。而自己笨嘴拙舌,哪怕心里懊悔万分,却不知道如何开口反省。
“齐将军,走罢!”白露走上前来,做出送客的姿态。
齐之侃深深叹惜,但为了不惹蹇宾动气,也只得起身准备随他离开。
走出几步,齐之侃不舍地回过头,正看见蹇宾靠在床边。在春天这样蓬勃恣意的阳光下,他却像是被一层浓重的苦意笼罩,看不出半点生息。形销骨立的身子似乎随时会化成一缕青烟,随风而逝。
齐之侃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一瞬间变得模糊不清,滚烫的情绪像岩浆一般喷涌而出,溢满他的四肢百骸。
若是再放任不管,蹇宾会不会就真的
他已经错过一次,难道还要再错过第二次吗?
齐之侃不敢再想下去,他只知道自己推开白露,回转身大步向蹇宾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钤光线结束,放上签文:
公孙钤:枝头雪,云中月,勘破天下局,亦敢以寒躯报山河。
陵光:仙姿丽影,却空恨前缘,亦爱非所爱。此身已入局,叹命不由己。花开花落终有时,便倚靠东风,且愿随君去。
第221章莫问归处23
蹇宾抬起头疑惑地望向齐之侃,疑问的话还未出口,便被他一个手刀击晕过去。
“阿宾,对不起,若是你生气,下半辈子,便任由你打骂吧!”齐之侃满怀歉意道,随即扛起蹇宾,扬长而去。
白露震惊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齐之侃这一系列行云流水的动作。直到他走出很远,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钧天国的上将军,将钧天国的巫祝绑架了?
可好像这么说也不对,明明上将军对少爷的心意,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若是少爷真的和上将军走了,说不定会是件好事吧。
白露的嘴角慢慢溢出了笑意。
他缓缓跪下来,对着东南方,双掌合十:“夫人,少爷已经找到了真心待他之人,今后有人爱他敬他,想必会快乐许多。您常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齐将军救了少爷一次,也能救他第二次。少爷的缘法,大概就是齐将军吧。若是如此,夫人您是不是可以安心了?”
“这算什么?”启昆帝将一本奏折重重拍在桌上,又好气又好笑。
齐之侃也太过儿戏,这上将军的官职是说辞就辞的吗!
公子蠡将奏折拿过来看了,又揣测了一番自家父皇的心意,笑着说:“上将军武将出身,行事未莽撞了些,况他也是忧心巫祝的伤势,一时情急了罢。”
“寡人已经派宫中最好的医丞日夜看顾,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竟要带着巫祝辞官归隐?”
“巫祝自从乾坤仪被毁,巫力也几乎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