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80
,他拦得住吗?
而且也不是一个月一笔要的,那钱嬷嬷是今天来支取一回,明天又说娘子要干什么,再支取一回。
花到外院也没有钱的时候,只要跟李玉山那边知会一声,李玉山立即就派人送钱来。
人家自己的爹都不控制的花销,他一个账房管得了那么多吗?
范先生耷拉下嘴角,他虽然是下人,可是到哪里别人不是敬重着,派来给一个小孩子管账,本来就够大材小用了好吧?又不是他贪墨的,拿他出什么气?
他慢慢抬起头,见李蘅远目光含着怨怼,忍不住也满口怨气道:“若是老夫提醒娘子,那钱嬷嬷不成承认,说老夫是诬陷她,到时候娘子是相信老夫还是相信钱嬷嬷,若是娘子敢回答说是相信老夫,老夫就真的没有尽到职责,可以立刻请辞,以赎渎职之罪。”
桃子心急的看着李蘅远,这范先生会大案牍术,是国公好不容易请回来的人,要是被娘子给气走了,以后上哪找好账房去。
李蘅远不紧不慢的点着头,她明白范先生的意思,放在以前,她当然相信钱嬷嬷,她也不会管账,懒得看。
所以她自己草包,就怪不得别人不帮忙办事?
李蘅远突然问道:“先生知道为什么百姓喜欢说龙马神吗?为什么不是龙凤神,龙龙神,龙牛神,而是龙马神?”
范先生一愣,眼神满是警惕。
李蘅远道:“这是从卦象上来的,乾有乾道,是为龙,坤有坤道,是为马,乾是龙来好解释,天嘛,真龙,那为什么坤是马?因为马儿顺从,驯服,成全,牝马从来都是跟随公马行事的,但是牛也本分,为什么不是牛?因为龙要在天上跑,马儿要在地上跟随,牛跟不上不说,它踏实肯干,但是牛盲从。”
长舒一口气后挺直了身子,用冷漠的目光看着范先生:“我若把自己比喻成乾,好似有些不自量力,但道理就是这样,阿耶把先生留给了我,是为了让先生尽牝马之责,我不对,你该指出,哪怕批评,而不是冷眼旁观吧?我是有错,但是你们从小都不犯错对不对?所以不需要人教,不需要人告诫,天生就什么都懂。”
范先生听得大吃一惊,乾坤之道,他是人家的账房,有辅佐之责,确实。
可他都没有钻研过的道理。
眼前的女子,还是他们家的草包娘子了吗?
范先生第一次正眼好好的打量娘子,清亮的茶色大眼像极了李玉山,说起话来的凛然正义之态也像极了李玉山,确有乃父之风,没有给国公丢脸。
范先生双手抱拳,长施一礼:“老夫之错,老夫没有尽到牝马之责,愧对国公所托,娘子无论如何惩罚,老夫都甘愿领罚。”
桃子和樱桃相视一眼,二人心中都有震惊,范先生恃才傲物,跟任何人说话,都没这么和气过,她们不是听错了看错了吧?
李蘅远叹口气道:“先生是有错,但是更多的错在我,乾龙就是掌管方向的,我自己方向不明,任人唯亲,又怎么能苛责别人相信我呢?”
说完微微一躬身:“过往之事我与先生都既往不咎,以后往先生能诚心助我。”
一席牝马之责已经把范先生说的无地自容,范先生哪里还敢受李蘅远如此礼遇。
双手虚扶一把,忙道:“娘子大量,范某人再不敢敷衍了事,这钱嬷嬷账目一直都有问题,涉及钱财数十万之巨,娘子还是要把这些钱找出来……”
听着范先生一笔一笔的帮李蘅远算账,樱桃眼珠子都要调出来,就因为先兵后礼,娘子几句话就把最难驯服的范先生给服了?
这也太列害的乾坤之道了,可也没听说霍先生会,娘子到底是从哪里学的?
桃子心满意足的点着头,多读书,看娘子一下子就变聪明了。
☆、0083发泄
从前院回来,天已经快黑了。
落日最后一点余晖被房屋挡住一半,天空在半明半暗之间,落寞尽显。
李蘅远上了台阶,顿了一下,忽然回头,从身后的桃子手上拿过一本账本翻动起来。
奶娘桃子樱桃全部停下来,三人不解的看着李蘅远。
这时汤圆过来道:“娘子,要摆饭吗?”
李蘅远看着账本心里盘算着,之前以为钱嬷嬷是拿她的钱卖人情,把烧火丫头也提拔成了厨子,现在看,死的、卖了的下人还能领到月钱,就连上个月走的水晶还在账目上,说明这些钱是钱嬷嬷贪墨了。
这才是半年的,之前的账目死活也没搜出来。
但是这不重要,范先生可以帮她推算,内院账目不清,但是外院从阿耶哪里了多少钱,每一笔都有记录,大致算一下她的真正开销,剩下的钱就都在钱嬷嬷手中。
问题的关键是这些钱也不见了,钱嬷嬷支走的月钱,也就找到了三分之一,那三分之二都不见了。
这些钱哪去了?
李蘅远将账本塞到怀里,问留守院子的汤圆:“奶娘还没回来?”
汤圆摇头:“还没。”
李蘅远叫上桃子:“把账本给别人,跟我去见钱嬷嬷。”
钱嬷嬷被关在李蘅远后院的罩房里。
屋子矮棚小窗,这让李蘅远想到梦里的房子。
按照钱嬷嬷这个败家的程度看,她很有可能“梦想成真”啊。
钱嬷嬷躺在靠墙的榻几旁,未老先衰的头发全白了,此时发髻也开着,听见声音,披头散发的从榻几上坐起来。
“娘子?”
她声音带着惊喜。
屋里有些阴暗,李蘅远看了桃子一眼。
桃子忙拿出火镰将桌上的残烛点燃了。
橘红色的灯光并没有多么明亮,但是屋里人的细微表情都能看得清。
钱嬷嬷见李蘅远抿着嘴斜视着她,那与众不同的大眼里,满是愤怒的光。
钱嬷嬷惊喜的笑容僵持在脸上,战战兢兢的看着李蘅远。
李蘅远开门见山道:“嬷嬷,今年的账目找到了,您可是够了败家的了,半年不到,院子里花了万贯家财,长此以往……也不用长此以往,我现在就揭不开锅了,您可真是好本事。”
钱嬷嬷瘫坐回到榻几上,顿了一下,双手捂住脸。
李蘅远道:“行了,咱们不是都早就有准备了吗?你准备好了我会知道,我也准备好了看您的天文数字,剩下的就别假惺惺了,我是再也不会相信您,把剩余的钱给我吐出来,我还能饶你一命。”
钱嬷嬷急忙摇着头:“钱已经花出去了,娘子不是已经看过账本了。”
“所以这个家都让我吃光了?”李蘅远忍无可忍,怒吼道:“我就是再能吃,我能吃得了上万贯的家财?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那螃蟹我没吃过,一石的胡椒,你是要把我当